72、壞
早晨氣溫要低些。 易胭不喜歡穿太多衣服, 穿多行動不便, 平時再冷穿的也不多,久而久之都扛凍了。 但此刻站這里看蘇岸喊她過去, 對她敞開手。 易胭忽然覺得冷。 風適時吹過,馬路兩邊綠植樹葉沙響,已是清晨, 但城市街道還未蘇醒,行車寥寥, 一盞盞路燈一圈圈光暈。 耳邊通話已經掛線, 她收了手機朝蘇岸那邊去。 蘇岸還靠車門上, 沒有起來的意思。 還沒近身蘇岸, 易胭小跑起來, 整個人栽進了蘇岸懷里。 與這座孤獨爆滿城市里一對對恩愛小情侶無異。 她絲毫沒收力度, 蘇岸被她撞得脊背輕撞上車門,但也還是一副平靜模樣,手沒忘固住她腰身。 易胭緊貼他身上,沒有離開意思, 蘇岸也沒叫開她。 她也沒問為什么他忽然情緒外露。 她是他唯一會在她面前表露情緒的人, 不應該高興么, 問出來掃興做什么。 “我不是什么容易害羞的人?!币纂傥⑻ь^看蘇岸。 蘇岸低眸。 易胭:“你說了我當然過來給你抱?!?/br> 不會比你內斂,只會比你更甚。 蘇岸眼風淡淡掃了她眼。 他已經沒了方才疲倦,一瞬外露的情緒也收了回去,眼睛易胭看去深不見底。 仿佛剛才叫她過來抱的行為只是易胭自己錯覺。 “剛去做什么了?”她隨口一問。 “外出處理點事?!?/br> 即使知道自己也幫不上什么忙,但易胭還是問了句:“解決了沒有?” 蘇岸:“嗯, 就調查?!?/br> 易胭目光在蘇岸臉上走了一遭,忽然說:“我們都快奔三了?!?/br> 高中十幾歲張揚肆意的年紀,十年過去,再過個幾年快三十了。 蘇岸對年齡似乎沒什么感覺,易胭說了他也沒反應。 她笑:“都快三十了還跟人小年輕一樣在大街上樓抱?!?/br> “蘇警官,你成何體統?” 蘇岸平淡一句:“體統是什么,多少歲都可以戀愛?!?/br> 易胭挑眉,反應過來樂了。 她揚頭親在他嘴角:“我沒發現原來你這么會懟人啊?!?/br> 蘇岸看她眼:“沒有?!?/br> 易胭才不理:“有沒有我說了算?!?/br> 蘇岸隨她去,沒說話了。 現在的天亮得早也亮得快,就說話這么一會兒,天光微熹。 水泥地上還有昨晚雨夜留下來的一處處水灘。 易胭不知什么時候自己已經被蘇岸包在他外套內。 她抬頭就見蘇岸不動聲色說:“穿太少了?!?/br> “現在是春季,不是冬季?!币纂僬f。 蘇岸一臉平靜:“冬天也沒見你穿多?!?/br> 易胭:“……” 路邊路燈滅了,蘇岸將易胭從懷里拎出來:“回你家?!?/br> 這幾天易胭都忙著易檬后事,也沒空回蘇岸那邊。 易胭看蘇岸繞過車頭,懶懶靠上副駕車門:“回我家?” 她問:“收拾東西?” 蘇岸已經到主駕那邊,通過車頂與易胭對視:“嗯,該回來住了?!?/br> 易胭也不急著上車,抱手看蘇岸,說:“要是我不呢?” 蘇岸眼底沒什么喜怒,卻是給人一種淡定到極致的冷。 他瞥了易胭一眼,拉車門上車:“你試試?!?/br> 易胭笑了,不再逗他了,坐進車里。 回去路上在一家早點攤解決了早飯。 吃完回易胭家收拾好了行李。 易胭最近搬行李搬了三次,其實期間也不過短短那么幾天,她就來回搬了三次。 這幾天易胭心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很差,只不過有時候會不經意間發呆。 那個家空蕩蕩,沒必要住下去。 蘇岸將行李箱放進后備箱,旁邊易胭看著行李箱,想起今天醫院下來的通知。 “后天要去一趟鄉下?!?/br> 男人掌心寬瘦,指節骨感修長,正放后備箱上。 易胭說完蘇岸側眸看她,放上面的手稍用力,單手擲上了后備箱:“去做什么?” “醫院組織的活動,到一個村莊做志愿者活動?!币纂僖皇謹R車頂上。 蘇岸還是看著她:“哪個地方?” “阿茶村?!?/br> 蘇岸移開眼眸,嗯了聲。 他已經往主駕走去,易胭也轉身跟上,上了副駕:“你知道這地方?” “不知道,”他已經啟動車子,“去幾天?” 易胭靠靠背上:“大概半個月,這地方偏僻,估計村里平時一個像樣的醫生也沒有,其實半個月也不長?!?/br> 她側頭看蘇岸:“但想到不能跟你見面,這半個月就難熬不少?!?/br> 易胭真的是一刻不調戲蘇岸便渾身難受:“成年人一周三至四次性生活算正常,我這一去半個月沒性生活,嚴重不和諧?!?/br> 蘇岸打了下方向盤,目光掃過她。 “你這什么眼神,”易胭笑,“你也一樣性生活不和諧,半個月守空床,別看我了?!?/br> “不和諧?”蘇岸沒看她,已經平視前方。 易胭側頭看車窗外:“不和諧?!?/br> “忍不了?” “什么?”她轉頭回來看他。 蘇岸再次重復一遍:“你忍不了?” 易胭聽懂他說的了,半個月沒與他歡愛忍不忍得了。 易胭一手撐車窗上,側頭饒有興致看他,她輕飄飄一句:“是啊,一天都忍不了?!?/br> 面對她撩撥,蘇岸格外鎮靜,目光看著前面車流,都沒轉回來一眼。 易胭以為蘇岸不會回答了。 下一秒卻見蘇岸薄唇微掀:“今晚一次性做了?!?/br> 易胭挑眉:“你說什么?” 蘇岸終于側眸看向她:“后面缺的,今晚一起算?!?/br> 當晚的易胭自然是被蘇岸折騰到命喪。 偏偏她又不是服軟性格,蘇岸也不是善茬。 兩人歡愉次數不少,每次都會解鎖些新的刺激。 易胭發現蘇岸這人很壞。 是真的壞。 看著斯文禁欲,實際上最會找到點折磨她的就是他,性上玩弄到她崩潰。 高層落地玻璃窗里,人仿佛飄在腳底下林立的高樓大廈間。 凌晨有的寫字樓窗口還亮著燈,里頭的人徹夜未歸,這樣的人不只一個。 滿室漆黑,易胭手撐在玻璃上,被蘇岸壓在身下。 身前的城市燈火稀零,深沉入睡,甚至還能看到細細車流。 易胭腰肢深深陷下,長發鋪散,發尾掃過地毯。 光滑纖細的后背上,男人溫軟的唇,帶著槍繭微微粗糲的掌心。 他在她身后,凌晨氣溫低,她額頭還是密出細汗。 她被撞擊到失聲,整個人在天堂地獄間游走。 縱使是深夜,且他們身在高樓,可這種體驗還是刺激了易胭。 她快被折騰到失智,在他給的水深火熱里翻騰。 易胭不是害羞的人,□□上更不是,她將自己完全展現給蘇岸,且她不是被動的人,在交歡上也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對手。 蘇岸手往前扣住她下巴。 易胭被迫使轉過頭,蘇岸伏上她后背,吻住她唇。 易胭迎合他,兩人交頸而吻。 …… 直到最后她四肢已經綿軟,腳都快站不住,被蘇岸攔腰抱起去了浴室。 溫熱水流滑過易胭身體,她雙腳發軟,蘇岸禁錮住她腰不讓她掉下。 兩人貼著,渾身黏膩。 他又要了一次,易胭不知又過了多久,臨她興奮時他離開。 易胭后背貼在瓷磚墻上,腳趾蜷縮到一半慢慢松開,眼皮沉重,懨懨抬眼看他。 即使渾身無力,她還是使勁抬手,圈上他后頸,想蹭他。 蘇岸箍住她腰不讓她動彈一分,易胭想掙脫他禁錮。 蘇岸不讓,他稍俯身,伏在她耳邊。 男人低磁嗓音里帶著一絲嘶?。骸跋胍??” 易胭耳廓生出一絲麻意,腳越發軟。 他不知又在她耳邊說了句什么。 溫熱浴水淅淅瀝瀝打在身上,耳邊是他誘哄,體內欲潮喧鬧。 易胭身體已經進入一種極致的疲累卻又興奮的狀態。 思緒仿佛被他cao縱的傀儡,她圈著他脖子的雙臂收緊,身前貼上他。 易胭長發黏在背后,她揚頭,唇貼在他耳邊,一聲:“老公?!?/br> 易胭聲音微喘,又叫喚幾聲老公。 他想誘哄她做什么,永遠能得逞。 可她被他cao縱,同時他也是被她掌控的一個。 即使她的男人還是面無表情,五官神色禁欲,動作上卻不是那么一回事。 浴室里淋浴水滴砸到瓷磚上四分五裂,他狠狠給了她。 易胭眉心頓皺,腳趾猛地蜷起,唇齒間一聲碎吟。 …… 后天轉眼便到。 這天易胭上晚班,昨天下午是蘇岸送她過來上班的,易胭自己沒開車過來。 離開醫院后,易胭打車去墓園。 不是易檬忌日,易胭說不清為什么要去看她。 可能只是因為今天要去別的地方,離開得有點久,得跟她說聲,畢竟她在那邊不會跟那人說話,估計很寂寞。 易胭拾級而上,忽然意識到每次來墓園都是陰天。 冰涼冷肅的墓碑成排成行。 易胭找到易檬所在那列,走了進去。 在看到易檬墓前放著的新鮮白花時,易胭腳步瞬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