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老公
總歸不像年少時那般肆意狂妄。 換作以前這種時候, 易胭早就把蘇岸拐進小樹林把他壓在樹上親。 可是這次沒有, 她被蘇岸牽手從學校離開。 學校沒逛成,離開時一中門口阿伯跟他們說了句話。 “以后好好過咧, 別再折騰了,人一生沒那么多時間咯?!?/br> 一句再真實不過的話。 易胭今天格外容易煽情,也不知觸碰到心里哪點。 阿伯的話, 讓她感覺到遺憾,遺憾一詞對人類來說, 莫不過是最無力的兩個字。 她和蘇岸之間, 真的錯過了太多年。 他從來不喜言語, 愛意從不會宣之于口。而易胭作為他最親近之人, 反倒忽略得比別人更徹底。 她甚至這么多年來, 都不曾認為蘇岸真正喜歡她。 而蘇岸也從不為自己辯駁, 她回來了,他就千方百計將她留在身邊。 驅車回蘇岸家路上,易胭半途讓他改道:“回我家吧,過去收拾點衣服?!?/br> 易胭自從幾天前兩人人講開后便一直住在蘇岸家, 沒再回去過, 身上幾套衣服還是蘇岸不知什么給她買的放家里的。 即便如此, 蘇岸還是聽易胭話掉頭去了她家。 也不過兩三天時間,家里沒到落灰程度,但進去有點空蕩,沒有生活氣息,反倒是蘇岸那套裝飾簡潔冷淡的房子變得更有人氣。 易胭進臥室, 從衣柜里收拾了些衣服。 蘇岸坐她床上,在旁邊看著她收拾。 行李箱攤開在地板上,易胭往里面收拾東西,衣服折疊放在行李箱左側,右側幾個文胸凌亂搭著,還有幾條小內褲。 文胸和那塊小布料是女人貼身物,隱秘禁忌卻又性感勾情。 易胭渾身性感的部位,胸部是其一。造物主從來都不是公平的,有人天生五官和身材就是要比別人優越。 她的滋味也沒人比蘇岸更了解。 易胭將自己私有物都攤開在蘇岸面前,毫不避諱。 她從來就不是個對愛克制的人。 但收拾東西的時候她卻意外沒挑逗蘇岸,很安靜地把東西收好放進行李箱,似乎要將整個家都搬走。 蘇岸也沒有與她說話,腿敞開著,兩臂手肘搭在腿上。 某一刻蘇岸問一句:“所有衣服都要帶走?” 易胭又從衣柜里拎出一件,回頭看蘇岸,情緒已經緩和了些:“怎么?蘇警官嫌棄我帶太多東西去你家了?” 蘇岸冷冷看她,沒說話。 易胭看他這神情,忽然心里一暖,同時也覺得有點好笑。 她將手里衣服扔進行李箱:“行了,我知道你沒有?!?/br> 易胭抱手靠在衣柜上,衣服都收拾好,她伸腳,腳尖微微一勾闔上行李箱:“等了我這么久的人,怎么會嫌棄我呢?!?/br> 坐床上的蘇岸抬眸。 易胭也在看著他,兩人視線對上。 將近十年秘密,撕開在日光下,易胭是蘇岸的日光。 對視幾秒,易胭站直身子,朝蘇岸走了過去。 蘇岸微仰頭頸,目光還是如深潭般沉靜,卻仿佛將眼底的易胭吃進去。 他眼里自己倒影如鬼魅一般,一只纏了他一生的鬼。 易胭鼻頭發酸。 她的蘇岸,怎么可以被這樣對待。 她恨自己。 半晌易胭抬手,摸上了蘇岸臉龐。 蘇岸臉有點涼,易胭掌心微熱,五指輕輕摩挲他臉頰。 “蘇岸,”她聲音有些輕,“你等了我多久?!?/br> 蘇岸曾為讓易胭留在身邊不擇手段,讓她可憐自己,逼她與自己結婚。 可那些他讓易胭看到的,往往只是那些微不足道的。 那些煎熬的,折磨的,自厭的,多少個日夜他都不跟她提一分。 他從不想讓易胭真正愧疚,一切都是他自愿。 自愿成為對方階下囚,對方從來無罪。 蘇岸也不想多談這個話題:“不重要?!?/br> 他欲從床上起身,易胭沒讓:“對我來說重要?!?/br> 蘇岸重新抬眼,視線對上她。 也不知又對視幾秒,蘇岸忽然抬手。 易胭一瞬被他扣住手腕后,拽到了他腿上。 還未坐定,易胭便被蘇岸啃住唇。 蘇岸微咬她唇瓣,易胭嘶了聲。 “你不需要知道,不要再跑了就好?!?/br> 這對蘇岸來說,無疑已算是言語露骨,易胭驚怔一瞬。 蘇岸說完卻毫無半分貪戀,將易胭從身上拎下,起身離開了她臥室。 易胭也沒追上,看著他背影。 他似乎有點不開心。 易胭大概也能知道蘇岸為什么突然情緒不對,換作誰,那些如囚籠般的年月,誰都不想再去憶起。 可易胭不能,她想知道蘇岸那些年都發生了什么,那些她錯過的年歲。 可再來一次又怎樣,她還是會錯過蘇岸,還是會逃跑,還是會消失這么多年。 那些不公平的命運,她從來都拒絕不了。 蘇岸沒再進來臥室,他在客廳沒離開,但就是不進來。 易胭拉著行李箱出去。 蘇岸接過她手里行李箱出門,易胭跟在他身后離開。 回家后,蘇岸將易胭行李推至主臥。 易胭亦步亦趨跟著他,蘇岸的不開心估計路上消化完了,終于愿意跟她說話:“你現在去休息,中午我帶飯回來?!?/br> 易胭下午也還要上班,今天要不是到學校和她家折騰那么兩趟,她平時這個點早睡下了。 她靠門邊上,問:“你也在家吃嗎?還是說只幫我帶回來?!?/br> 他家就是她家,易胭不知不覺都已習慣,但這句話她也是故意。 她現在清楚那些地方會讓蘇岸不高興,自然也很容易摸清哪些話會讓蘇岸開心。 即使他還是不動聲色。 蘇岸果然被她取悅,看著她沉默幾秒,開口:“在家吃?!?/br> 他果然如她設想那般抓住重點,易胭唇角一下便柔軟。 這么一笑,她問蘇岸:“蘇警官,你皺紋多嗎?” 蘇岸與易胭一樣,皮相也是眷顧物,且似乎永遠不會有年齡痕跡。 易胭沒等蘇岸回答便調侃他:“你看你平時都不笑,少了有皺紋的煩惱了?!?/br> 蘇岸:“……” 這世界上能有機會讓蘇岸聽她說這么多無聊話的,也就易胭了。 蘇岸離開市局時間也有點長了,她像個新婚妻子一般跟他到了玄關。 蘇岸往里面抬了下下巴:“進去了?!?/br> 她微仰頭看他,彎唇:“蘇警官,我像不像你老婆?” 蘇岸視線移到她臉上。 易胭笑:“不對,是我是不是你老婆?” 這種稱謂親密又調情,但易胭想象不到蘇岸說出來是什么樣子,只能自己說了。 她說著雙手仿若無骨般攀上蘇岸后頸,色相本媚。 “你說是不是?”她聲音輕又欲,“老公?!?/br> 玄關日光不過分明亮,但易胭看清了蘇岸眼底神色。 淡淡的,還是與平時別無二致。 然而轉眼間她便轉身被蘇岸壓在了墻上。 蘇岸再次不給她反應,俯身,一口輕咬在她耳垂上。 易胭沒料到蘇岸是這反應,一怔。 她果然從來都不是蘇岸對手,不過轉眼間他便占據主動位置。 熱氣氤氳耳邊,蘇岸松開她耳垂。 男人嗓音低沉又磁性,在她耳邊不緊不慢警告:“要鬧等回來再鬧?!?/br> 他不過在耳邊短短命令一句,微帶著克制的喘息,易胭腿瞬間發軟。 蘇岸嗓音不是渾厚的低沉,而是冷冽的低沉,天生嗓音帶磁,易胭從以前便抵抗不住。 甚至不需說話,蘇岸這個人本身就已經是易胭的催情劑。 蘇岸已經松開她。 易胭沒再纏上去,看他離開了家。 蘇岸剛離開,易胭原本還染著欲望的眼睛瞬間暗了下來。 那日襲警的三人到現在還未找到,而毒梟洛制作新型毒品的地方也還沒頭目。 直到中午所有人才從會議室出來。 崔童早餓了,出來便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如果這次毒梟洛老巢能被端了,他這個毒梟是不是就隕落了?!?/br> 陳宙說:“他哪能算毒梟呢,撐死了就是個毒梟二代,還是個似乎智商不怎么高的毒梟二代?!?/br> 崔童笑:“鷹鉤黃泉下估計得恨死這兒子了,不過他越恨越好,毒品這種東西就是該滅,真他媽害人,還害我,害我每天這么累?!?/br> 許騁說:“小屁孩兒,覺得累為什么還干緝毒這行?” 崔童難得一次沒跟許騁叫他小屁孩兒生氣,嘆了口氣:“小時候我爸媽忙,我都是我舅媽幫忙看大的,我可喜歡我舅媽了。但我那酒鬼舅舅,后來吸毒了,我舅媽后來跑了,我還傷心了很久,我小時候對她感情跟我爸媽差不多?!?/br> 以前崔童沒跟他們講過這些事,許騁和陳宙這會兒聽了都有點沉默。 蘇岸正好從他們身邊經過,崔童也不想拿著自己家說事,正好跟蘇岸打招呼。 “蘇隊,去哪兒呢?” 陳宙說:“我們正要去食堂吃飯呢,蘇隊一起去嗎?” 旁邊許騁真的覺得這兩人沒有眼力見兒,無奈嘆口氣,還沒等蘇岸回答他們便開口:“蘇隊,你忙去?!?/br> 蘇岸點頭,從樓梯離開。 等蘇岸離開,許騁嘖了聲:“你們兩個什么眼力見兒,蘇隊這幾天中午都沒留下來吃飯,肯定是陪女朋友去了,虧你們平時還八卦?!?/br> “臥槽!”陳宙不知想到什么,“你這么一說,那天我倆不是看到蘇隊去珠寶店嗎?我他媽!蘇隊難道是去買婚戒的?” 崔童不知道這事:“臥槽!你們他媽的怎么都不跟我講?” 其實也不怪陳宙,蘇岸這人平時太冷淡,又十分正經,陳宙完全沒往那方面想。 “要不然你以為?”許騁懶笑了聲,“一個男人去珠寶店只會是給女人買東西?!?/br> 蘇岸路上買了飯。 回家后徑直去臥室,想叫易胭起來吃飯。 推開臥室門,臥床上空無一人。 易胭的行李箱,也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提前跟大家跨年,評論送紅包。 感謝大家地雷,鞠躬。 宸宸(4) 掰掰手指頭(3) 咔吱咔吱脆(2) 熱愛出版書的大王 572 魚與木頭 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