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提防
直到晚上睡下, 易胭都沒明白怎么一回事。 蘇岸給她送那盒藥, 是因為什么。 而那個身上帶有鹽.酸.曲.馬.多的外賣員,為何恰好行動那般奇怪。 一夜無夢, 易胭準時生物鐘五點多醒。 一醒易胭便沒了睡覺欲望,從床上坐起。 昨晚因為想著事,回來沒想起沒吃的外賣, 現在看到茶幾上攤著的外賣,易胭才想起昨晚外賣扔桌上就沒去管了。 昨夜睡前洗了頭, 醒來發質蓬松, 易胭掀被下床, 光著身子。 走到半路, 易胭腳步忽然頓住。 她盯著那個外賣盒, 腦子里忽然閃過崔依依跟她說過的話。 之前崔依依給她打電話說過崔環杰無意中暴露出來的一些話, 易胭擰眉。 崔環杰說過,他住在人很多的地方,環境差很擠,半夜還得爬起來送東西。 易胭腦中一怔, 一個晚上想不通的事情幾乎是一瞬, 全部在腦子里瞬間連成一條線, 一片明朗。 她在原地站了幾秒后,反應過來轉身朝床邊走去,撈過一旁的睡袍穿上。 易胭系好衣帶,拿過手機給崔依依打了個電話。 崔依依也是早起的人,平時需要照顧崔奶奶都會早起做飯, 做完飯吃完早餐才去上學。 但今天崔依依卻沒有如易胭意料般早早接起電話。 一遍電話結束,崔依依那邊仍無動靜,沒像平常一樣立即接電話。 易胭心里幾分怪異,沒等易胭想出什么,崔依依的電話便進來了。 易胭接聽,崔依依聲音傳過來:“易胭姐,怎么了?” 平時崔依依即使多早起,也很少會有聲音疲憊的時候,因為她早就習慣早起。今天卻一聽便能聽出深深疲憊感。 易胭自然聽得出來:“你聽起來很累?” 崔依依頓了瞬,才如常道:“沒有啊,就是昨晚熬夜做作業了,今天又早起,有點困,一熬夜聲音也啞了?!?/br> 說完她轉移話題,問易胭:“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易胭的確有事要問:“你最近有看到崔環杰做什么嗎?” 崔依依如實跟易胭講:“最近他回家時間挺多的,一回來大多是吃和睡?!?/br> 易胭:“你能不能大概猜出他在外面是做什么?” 崔依依雖然幾乎每日都能見到崔環杰,但崔環杰大概知道她跟易胭有來往,做什么事都不會讓她知道,格外防著她。 她說:“不清楚,他沒讓我知道他在做什么,平時看到我都免不了罵我幾句?!?/br> “哦對了,”崔依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我不知道這個有沒有用,昨晚他衣服扔洗衣機里,手機放兜里也扔進去了,我幫他拿出來不小心按到他屏幕,他通話記錄里有很多沒有備注名字的號碼?!?/br> 說到這,易胭已經弄明白怎么回事了,其實易胭就兩年前見過崔環杰一面,對這人長相和身型記憶不深。 但易胭已經能知道昨晚那外賣員就是崔環杰了。 這一切跟方才自己腦子里所想的來龍去脈重疊上。 他說過住的地方人多擁擠,應該是住在宿舍,環境亂擠,半夜爬起來給人送外賣。從戒毒所出來后崔環杰這種人肯定不會走正道,昨晚露出來的鹽.酸.曲.馬.多估計就是他來送的外賣。 鹽.酸.曲.馬.多在外不好買,必須由執業醫師開處方才可以購買,這種鎮痛藥有毒品成分,稍不加注意極其容易上癮。 崔環杰不僅給人送外賣,也給人送藥,手機里那堆沒備注的號碼應該都是點外賣顧客的號碼。 掛了電話后,易胭在床沿坐下。 崔環杰是送曲.馬.多的,如果他記仇易胭舉報他吸毒想要報復,肯定不會這么蠢故意到易胭面前塞這么一盒鹽.酸.曲.馬.多暴露自己身份。 而監控也證明這盒藥也不是他放的。 是蘇岸。 蘇岸這名字,無疑是易胭生命中最柔軟二字。 易胭撐在床邊沿的手指微微蜷曲一下。 她不傻,到目前所有事她都清晰了。 蘇岸放的那盒藥不過是在提醒易胭,崔環杰最近在販賣鹽.酸.曲.馬.多,使她以后對這種平時她總打交道的藥品提防。 易胭也如他所想的那樣從那以后便對這種鎮疼藥格外敏感。 如若一開始不是蘇岸,易胭今天見到門外的外賣員,估計不會有任何防備。 理清來龍去脈后,易胭坐床上半天仍未緩過神。 她疑惑和崔環杰這種私人恩怨蘇岸怎么知道的。 她自己不怎么上心崔環杰的報復,蘇岸的行為仿佛要還比她當事人要上心幾倍??伤麖膩聿恢v。 六點半需要到醫院,易胭沒再留在家里,起身離開家工作去了。 那天之后易胭沒再點外賣。 其實她很不愿再與崔環杰再牽扯上關系,自崔環杰從戒毒所出來,易胭沒對這件事上心其中除了懶得應付,便是怕再次惹麻煩。 消極應對,比擔驚受怕好。 這天易胭主動約紀糖出來吃飯。 紀糖到目的地的時候,易胭正拿著鉗子攤烤rou。 紀糖在易胭對面坐下:“臥槽!剛才你約我吃飯那電話簡直救了我一命?!?/br> “怎么了?”易胭掀眸看他。 “小姑娘約我吃飯呢,我說我有事,這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一根筋,問我什么事,我他媽被問住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紀糖脫下身上大衣搭旁,“這不你電話就過來了,救了我一命?!?/br> 易胭笑他:“人家小姑娘傷心死了?!?/br> “那也沒辦法,”紀糖垮下嘴角,“我不想渣,不喜歡就別給別人留念想?!?/br> 易胭夾下烤rou放菜上:“是這樣,但挺殘酷的?!?/br> 特別是當自己成為追人那方的時候。 紀糖搓搓手:“這都春天了,還冷成這樣,我他媽腦子都快被凍成冰了,今天工作半天腦子沒轉過來,卡了?!?/br> 易胭烤rou送進嘴,朝滋滋冒氣的烤爐抬了下下巴:“腦袋結冰擱上面滋滋,熱乎還香,最后還能變聰明點?!?/br> 紀糖:“你大爺?!?/br> 說完紀糖也上手吃東西,吃著吃著問易胭:“你最近怎么一直主動找我吃飯?” 易胭:“不是你說的嗎?一個人吃飯寂寞?!?/br> “哦,敢情你是為我送溫暖來了?!?/br> 易胭彎彎眼睛:“是,看我多好?!?/br> 紀糖嫌棄:“屁?!?/br> 兩人坐窗邊,說著說著烤rou店門開,帶進一陣風。 紀糖背對門那邊,瑟縮一下:“我都不想去外面了,好冷?!?/br> 易胭卻一個抬眸,愣了一下。 推門進來的蘇岸顯然也看到她,兩人對視。 正攤rou的紀糖看對面易胭表情停滯,問了句:“怎么了?” 說著順著易胭視線回頭,看到后面蘇岸。 紀糖其實有點怕蘇岸,他身上那種冷漠氣場太強,趕緊回頭。 好在蘇岸自始至總沒分他一個眼神,只看著易胭。 蘇岸不是一人來的,身前陸陸續續已經進去幾個小伙。 崔童最先擠了進來,貓腰裹緊身上衣物:“我caocaocaocao,好他媽冷啊?!?/br> 許騁和陳宙跟在身后。 即使知道那藥事情后,易胭也沒問過蘇岸。 但現在面對蘇岸的情緒,不似以前那般急切逃離。 兩人都看著,有瞬間沒動。 走前面的幾個隊員也發現身后蘇岸沒動,崔童轉過頭:“蘇——” 下一瞬他的嘴被旁邊許騁捂住,被許騁和陳宙給帶到里頭找座位去了。 店門又是一開,陳辛言的出現打破了這一方僵局。 “嘿巧了,你也來了啊?!?/br> 易胭原本還看著蘇岸,視線觸及后面來的陳辛言,像是被喚起某種情緒。 她終于不再看蘇岸,轉開目光吃東西去了。 陳辛言身后還跟著另一個男人,高瘦,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 但易胭沒去注意。 陳辛言順著蘇岸視線看到易胭,覺得有點眼熟,不知想到什么,挑挑眉,忽然轉頭跟男朋友小聲說:“你先找個位置,我上個洗手間?!?/br> 說完也不管身邊的蘇岸,朝易胭位置走過去。 陳辛言停在易胭桌旁,歪頭跟易胭打招呼:“美女,我看你長得挺漂亮的,可以邀請你跟我去下洗手間嗎?” 蘇岸:“……” 易胭:“……” 紀糖:“???”這他媽聽起來怎么像在撩妹? 易胭淡定抬眸,陳辛言長相甜美,朝易胭笑:“可以嗎?” 陳辛言在易胭印象中還是蘇岸女友。 她雖疑惑,但也很鎮定,抽了張紙巾擦手,而后從容整站起,也對她笑了下:“走吧?!?/br> 二人全然沒管其他人。 來到洗手間,易胭打洗手液洗手。 陳辛言站在洗手臺前,抱手端詳鏡子里的易胭,虛心夸獎:“你長得真好看?!?/br> 易胭抬眸對上她視線,彎唇謙虛接受:“謝謝,你也是?!?/br> 陳辛言開門見山:“我不是蘇岸女朋友?!?/br> 易胭任水流沖洗的手一頓,便又繼續洗。 陳辛言:“你是不是沒主動問過蘇岸?” 兩人不用過多鋪墊,易胭關水,思索一下后問:“問前男友是不是有了現任?” 陳辛言噗嗤一笑,同為女生都能理解尷尬點:“也是,換做是我,遇到前男友打死也不會問他這種問題?!?/br> “不過——”陳辛言轉過身子靠在洗手臺邊緣,“蘇岸這人你要是不問他,他不會說?!?/br> 陳辛言很好奇,偏頭看易胭:“你倆以前怎么好上的?” 一個不會問,一個不會說。 易胭笑了下,聽陳辛言這么一問,才意識到她和蘇岸一直陷入死胡同。 以前是一直她主動,什么都敢問,蘇岸一直被動。 易胭一不主動,兩人就無結果。 但主動久了,也會累的。 陳辛言男朋友給她發了消息,她拿出手機看了眼:“我男朋友喊我過去了?!?/br> 說完繼續道:“其實我跟蘇岸真的沒什么,不過就是雙方都被家里人催婚,干脆互幫一把演個戲,我爸媽不讓我跟我男朋友在一起,他mama催婚催得緊?!?/br> 她笑:“這么多年他一直單身呢,他前段時間是不是惹你生氣啦,一直在小區外等你?!?/br> 易胭愣住,與此同時,她呢大衣兜里手機振動,打斷思緒。 易胭拿出手機,看到崔依依來電。 “不好意思接個電話?!?/br> 陳辛言剛好要回去:“那我不打擾了?!?/br> 說完從洗手臺邊緣起身,離開洗手間。 易胭接聽崔依依電話,那邊崔依依帶著哭意的聲音傳來:“易胭姐,易胭姐,救救我?!?/br> 易胭眉心一皺,但還算鎮定:“你別急,慢慢說,你現在在哪兒?” 崔依依那邊又急促說了幾句,易胭眉心越蹙越緊,掛斷電話匆忙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撐撐撐,倆崽很快同框了。(有說話、肢體接觸的 _(:3∠)_ 謝謝手榴彈和雷雷! 手榴彈:ulalawalala(2) 地雷:鹽酥雞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