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繁茂的樹枝像潮汐一樣往下退去,游樂園的全貌逐漸從遮擋中浮現。薛戴笠覺得這樣好,站在地面上時看不全的景象都袒露出來了。 薛戴笠沒有聽到吳錫的回答,于是又重新看向他。 吳錫好像愣住了,一臉懵懂的望著薛戴笠,沒有更多的反應。 薛戴笠起身,站到吳錫面前,捏住他的臉:“你聽到沒有。我說我很喜歡你。只要你還在我的身邊,我就不會看別人,不會考慮別人,只喜歡你一個人。聽懂沒有?” 吳錫好像被捏痛了,輕哼了一聲,眼睛濕潤起來:“聽懂了......” “你以后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表現出一副唯恐被拋棄的樣子,我就要罵你了,記住沒有?” “記住了?!眳清a看著薛戴笠近在咫尺的臉,呼吸急促起來。 “你自己說,再犯怎么辦?”薛戴笠俯視著吳錫,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仿佛她剛才說的并不是什么表白的情話。 “再犯,就......” 吳錫遲疑著,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覺得只要能在薛戴笠身邊,她想要他怎么樣都可以。于是他的眼睛不斷往上瞟她,希望能得到一些提示。 “就怎么?說?!毖Υ黧沂稚系牧庵亓艘幌?。 吳錫被捏得又忍不住哼鳴一聲,但臉上的痛感提醒了他,他想到什么,終于給出一個答案:“就加二十下!” 薛戴笠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可這個東西,我在其他時候也想加,怎么辦?” 吳錫的臉上紅了一片,不知道是被她捏得還是怎么的。他小聲地繼續說:“也,也可以加。只要你想加就可以加?!?/br> “那我想加就能加的東西,就不能算是懲罰了?!毖Υ黧荫g回了吳錫的提議,狀似思考了一下,接著說,“這樣吧,你要是再犯,就加十天睡客房的時長?!?/br> 吳錫像被踩了尾巴一樣,在薛戴笠手里艱難但激烈地搖起了頭:“不要!不要這個!” 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都可以接受。 “什么不要不要的。你自己保證不要再犯不就沒事了嗎?跟我談懲罰的條件,你是還想再犯嗎?” 這么多天以來堆積在吳錫心里的委屈終于兜不住的泄露出來,他忍不住控訴道:“就是你一直都不讓我搬回去!我才......我才......” 吳錫回想起這些天的種種,下半句話說不出口了。 “加十天?!毖Υ黧艺f。 吳錫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更加劇烈的搖頭:“不行!剛才不算!” 薛戴笠不理吳錫的抗議,自顧自地說:“你之前也做錯了事,我罰你睡客房怎么了?你委屈什么。難道你犯錯的時候也要我甜言蜜語地哄著你嗎?” 不說還好,越說吳錫越覺得委屈:“不僅是睡客房!你也不抱我!我都......我,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抱我!”他說到一半,吞吐了一下,然后又繼續控訴:“是你先這樣對我,我才會覺得你對我沒興趣了的?!?/br> 這句話說完,他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著薛戴笠。 他希望薛戴笠反駁他。 “怎么可能對你沒興趣?我每天,每天都很想抱你。我看見你在我面前都忍不住想親親你,摸摸你。我怎么可能會對你沒興趣呢?”薛戴笠也有些急眼了,一時間幾乎什么流氓的話都要往外說。但幸好理智及時回籠,她生硬的轉了個彎:“我......我只是為了懲罰你,才故意忍著的。你老是來誘惑我,我忍得可難受了?!?/br> 一碼事歸一碼事。有一部分實話還是暫時不要說了。 比如挑戰游戲什么的。 不然在這種溫馨又浪漫的場景里,顯得她很像一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吳錫聽著薛戴笠的話,覺得眼眶開始發熱。他忍不住閉了一下眼,然后內心一遍又一遍地罵她。 混蛋。 太過分了。 居然這樣懲罰他。 真的,太過分了。 可當他睜開眼時,他卻把手覆上薛戴笠的,然后把她的手掌展開,用自己的臉貼上去蹭她的手心,用纏綿又曖昧的語氣跟她說:“那就不要忍著了,好不好?” 他依戀地不停蹭著,還轉過臉一下又一下地親吻。熱氣股股地的打在薛戴笠的手心里,讓她覺得發燙、發癢。 薛戴笠覺得自己有時候像個禽獸也不能全怪她,吳錫是免不了責任的。 她用拇指摩挲著吳錫的臉,語焉不詳地誘導他繼續游戲:“要是我忍不住的話,就不忍了?!?/br> 薛戴笠的語調放柔,聲音跟著這方小小的空間一起變得濕熱、粘膩,好像指尖隨便一碰都能粘連出絲。 她的余光往旁邊一瞥,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升到很高了。整片城市都在腳下,各式各樣的現代建筑遙遠又渺小的林立著,仿佛是席間等待表演的觀眾。而舞臺,卻是這一間小小的座艙。 薛戴笠感覺手上覆著她的力道收緊了,是吳錫不滿她的分心,想要拉她回神。 薛戴笠笑起來:“我在看,是不是轉到最高點了。摩天輪的規則,好像是要等到那個時候再接吻?!彼贿呎f著,一邊俯下身去,“不過,我好像忍不到最高點了......” 她在吳錫漆黑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的指尖描摹著他的輪廓,看著他的眼簾隨著自己的靠近不斷下垂,自己的身形逐漸消要失在他的虹膜上時,她命令他:“不許閉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