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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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線盡頭,太陽冒出一個橙黃色的弧線,而言抒已經開始不自覺地發抖。她重新調整坐姿,腳踩上椅子,抱膝坐著,讓自己縮成一團。頭抵著方向盤,一下下機械地按著喇叭。每按一下,言抒就告訴自己快了,快了。 ——太陽出來就暖和了。 ——警察一會就到了。 ——言抒你要堅持住啊。 ——快了,快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言抒好像出現了幻覺,隱隱聽出車外除了風聲,好像還夾雜著汽車行駛過的聲音。 她猛地抬起頭,額頭因為一直抵著方向盤按喇叭,紅了一片。她看向后視鏡,遠處真的有一輛黑色的車! 言抒迅速打開車門,因為太急,肢體凍得僵硬也不靈活,差點摔了出去。但她絲毫沒停頓,必須攔下這輛車,才有獲救的希望!她大喊,跳起來揮舞手臂,把手伸回到車里拼命按喇叭。 而那輛黑車,此時正順著山坡飛馳而下,速度極快,車身裹挾著山風,塵土飛揚。他好像看見了言抒的示意,直直朝她開了過來,在距離出租車的不遠處,一個急剎車停下了。 這車……言抒的大腦有瞬間的空白,此時傻愣在原地。 男人從駕駛室下來,周身帶著風雪,快步走向言抒。待言抒確定看清了來人是誰,眼淚瞬間蓄了滿眼。 他人明明沒在勒城,怎么會出現在這兒?言抒的大腦好像被凍僵了,不會思考,或者說已經放棄思考了,卻一直重復出現著一句話。 他像一道光,把黑暗都照亮了。 接到蔣錚電話的時候,紀珩已經開車從北閘口進了勒城了。 昨天在駱駝溝辦完事兒,鈴姐說找個地方睡覺,紀珩堅持要開夜車回來。他受夠了鈴姐一路上沒完沒了地發sao,只想趕緊回來,躲個清凈。 “那怎么睡覺啊,還是中途找個小旅店嗎?條件太差了?!扁徑阋话賯€不情愿。 “車上睡?!奔o珩就是要徹底斷了她的念想。 開了一晚上,鈴姐實在熬不住,此時已經在副駕駛睡著了,紀珩看著手機上閃灼著蔣錚的名字,猶豫要不要接電話。蔣錚一般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兩人都是定期見面,互通信息。就算是著急的事情,一般用未知號碼發短信,短信內容千奇百怪,都是兩人提前約定好的暗號。 貿然接電話,他怕暴露。畢竟鈴姐是崔紅英的耳目,誰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著了??呻娫捯宦暵曊鹬?,像鼓槌敲打著紀珩的心,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電話非接不可。 “喂?!奔o珩放棄掙扎,滑到了接聽鍵。 “方便么?” “不是很合適?!?/br> “那你別說話,聽我說。言抒有危險,不知道上了誰的車,我現在正開車過去,定位是出城往西的方向,但她電話已經打不通了。我不建議報警,現在是哪邊的勢力說不清楚,萬一和警方這邊有勾連,警察介入了反而不好辦。你身邊那個維族小伙子,信不信得過,能不能派給我?一個人就夠,和我有個照應就行?!?/br> “知道了?!?/br> 紀珩火從心起,胸口仿佛挨了一悶棍,情緒翻涌卻都憋在那里。往西邊只有一條路,通往邊境,人群混雜,混亂不堪。一旦出了邊境線,就更麻煩了。 紀珩一腳剎車,停在路邊。沒耐心地把鈴姐推搡醒。 “醒醒,趕緊下車?!?/br> 鈴姐睡眼惺忪,被迫醒來有些愣怔,“到了嗎?” “趕緊下車?!奔o珩咬著后槽牙,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又重復了一遍。 “不是,這是哪兒啊就下車?”鈴姐不干了,外面還黑著,干嘛這么著急攆人。 “別他媽等我給你踹下去,現在就下,馬上!”紀珩徹底喪失耐心了。 鈴姐沒見過這樣的紀珩,像個活閻王,表情冷若冰霜,眼睛卻在冒火。擱在方向盤上的手,拳頭攥得死緊,好像下一秒就會一拳掄過來,打爆她的腦袋。 鈴姐害怕,依言照做,行李都沒拿,只拿了隨身小包,連滾帶爬地下了車。沒等站穩,紀珩就一腳油門沖了出去,鈴姐被帶得一個趔趄。 “紀珩,你他媽的不是人!”鈴姐的罵聲尖利刺耳,但也抵不過紀珩一腳油門的引擎聲,被卷在轟鳴里,徹徹底底聽不見了。 紀珩從北邊進的城,要去西邊救人,得橫穿半個勒城。他給烏爾津打電話,讓烏爾津把自己的車開出來,到指定的地點等他。 鈴姐開來的這輛車他認得,是崔紅英的。保不齊里面有沒有錄音之類的,他不能開著這輛車去救言抒。 “怎么了哥,急成這樣?”烏爾津再大條,也發現紀珩不對勁了,確切地說,在電話里就不對勁了。 “鑰匙?!?/br> 鑰匙扔過來,紀珩也扔回給他一把,是越野車的?!败囬_到棉紡織廠,給誰都行?!苯淮昃痛掖疑狭塑?。 “用不用我跟你去啊哥!”烏爾津在車屁股后面大喊,但和鈴姐的叫喊聲一樣,散在風里了。 紀珩最快的速度往西邊出城的路開,車都要踩爆缸了。今天他把鈴姐扔下車,崔紅英肯定知道他這邊出事了,而且非同小可,所以他不能讓烏爾津跟著來,烏爾津和蔣錚,一個明警一個明匪。一旦他們兩個見了面,崔紅英那邊,肯定紙包不住火。 他就一個人去,甭管對面有多少人,他拼死了都得把言抒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