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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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奔o珩一貫冷眉冷眼的,言抒再傻也看得出自己的到來并不受歡迎。 “那個……盤子還給你,你做的抓飯很好吃,謝謝?!?/br> 那天從棉紡織廠回去,言抒就后悔了。雖然她暫時還摸不清紀珩的立場,但好歹人家一而再再而三地給自己解圍,隋螢的事情也還不明晰,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應該那樣質問他。 紀珩接過盤子。 言抒站著沒動,對面的人冷硬得跟冰山似的,一時間下面的話不知道如何開口。 “還有事?” “那天……”言抒囁嚅著,“那天是我情緒太激動了,對不起?!?/br> “不用?!?/br> …… 不知是言抒自己心虛,還是紀珩的氣場太過冷峻,言抒不自覺地頭往下低。眼神瞟到另一只手里捏著的信封。好懸把這個事兒忘了!在這冷到冰點的氣氛里,簡直是棵救命稻草! “這個還給你”,言抒把信封舉到紀珩眼皮底下,“那天人太多,我不好當面和白羽推推拉拉的?!?/br> “他給你的車馬費?” “嗯” 紀珩垂眸掃了一眼,“鴻應的錢,不拿白不拿?!?/br> 這句話聽起來就像在炫耀“我們鴻應有的是錢”。言抒皺了皺眉,他現在已經完全認同自己是鴻應的人了嗎? “我不要”,言抒把信封又往紀珩跟前抬了抬,也沒客氣:“鴻應的錢來路不明的,我不敢拿?!?/br> 紀珩表面無波,“來路不明的錢,更不應該給我了”,說完手臂輕輕一帶,大門完全敞開。 “應該給警察?!?/br> 紀珩能若無其事地開門,蔣錚已經很震驚了,沒想到還能被擺到臺面上來公然介紹。 “把門帶上?!?/br> 紀珩說完已經自顧自地走進屋里,叉著腿,大剌剌重新再椅子上坐下。 而言抒的震驚程度,絕不亞于蔣錚。她只當紀珩家里有客人,誰能想到酒吧看場子的混子,和警察坐在家里吃吃喝喝? 言抒騰不出腦子分辨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是真警察還是紀珩耍她的,只想丟下信封快走。 “那個……有一筆錢我不能收,我上交給……警察?!?/br> 快走幾步,把信封擱在了蔣錚面前的桌子上。 蔣錚條件反射一般,“騰”地站起來。 “不是,那個,我不是……為人民服務!” 他想抽自己一嘴巴——這說的都是些什么! 丟下信封,言抒匆匆告辭奪門而出。蔣錚也愣在椅子上。紀珩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椒麻雞放進嘴里吃著。 “不是,這女的誰???你勺掉了嗎?腦子挨驢踢了?”蔣錚不知道紀珩心里盤算的是什么,但多少打了他個措手不及,說不惱是假的。 “隋螢的meimei?!?/br> “你說什么?”蔣錚正色道。這么關鍵的信息,他自信不會記錯——資料顯示,隋螢是獨生女。 “沒有血緣關系,或者你可以理解為隋螢的朋友?!?/br> “她怎么突然出現了?你讓她來配合調查的?” “不是?!?/br> “那到底是怎么的啊,你真是要急死我了!”蔣錚筷子扔了,花生米也不吃了,當場逼著紀珩交待。 紀珩低頭點了根煙,卻一直夾在指尖,徐徐冒著一縷白霧??聪虼箝T的方向,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讓她知道我在查,但愿她就此打住,別再參與了。她已經被白羽盯上了,一旦有個三長兩短,我沒法跟老舒交待?!?/br> 蔣錚走后,紀珩心里煩,沖了個澡,但煩躁也沒減輕多少。 隋螢的遺體,是他親自送回盈州的。隋保全見到他,雙眼通紅地咆哮,如果不是有警察拉著,下一秒就會沖上來和他拼命??梢唤议_遺體上的白布,隋保全所有的咒罵,全都散在風里了。 因為是苦出身,隋保全人高馬大,也很壯實。此時像被抽了筋骨一樣,癱軟在裹尸袋旁,抱著隋螢經過處理已經泛白的遺體,無聲地啜泣。這幅畫面像印在紀珩腦子里一樣,多少年了,甚至隋保全眼角簇起的皺紋,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這么多年,他自甘墮落,從一個一身本事、前途光明的轉業軍人,徹底泯滅了保家衛國的血性,淪落成一個在灰色地帶游走的混子。 委屈嗎?不甘嗎? 不,他活該。 電話響,是蔣錚。 蔣錚不會輕易給他打電話,除非是出了要緊事。 “出事了?”紀珩直奔主題。 “你這信息量太大了,我得消化消化,就在車里沒走??茨銦袅林?,知道你也一直在家?!?/br> “說事?!?/br> “我想起來這女的是誰了,是你讓我查的那個主持人是吧。當時看到她是盈州來的,我還專門留意了一下,可畢竟“調職輪崗”算公派,我就沒往那方面想,注意力都放在她在勒城的關系網了?!笔Y錚理順了思路,一口氣說了聽多。 “你到底想說什么?!奔o珩本就煩躁,耐心即將告罄。 “因為隋螢是在勒城遇害的,而且已經有段時間沒回盈州了,所以當時調查的重點都放在勒城,盈州那邊只是例行的親屬問詢。既然這個言抒是隋螢的閨蜜,我在想,能不能試著看看,從她那獲取一些……” “不行?!笔Y錚的話還沒說完,被紀珩毫不留情地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