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代溝
許諾眉頭深鎖,又問道:“那您認識那戶人家嗎,他們住在哪里?” “你要干什么?”周翠英不解又緊張的問道。 “我只是好奇,想去看看,了解一下情況?!痹S諾沒有對她隱瞞。 周翠英卻搖搖頭,說道:“別去,去了什么也得不到?!?/br> ……… 許諾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返回市里,離開家的時候,她讓司機繞路去了東鎮。 那邊原先是挺熱鬧的老街,這兩年發展停滯,已經有些蕭條了。 街上沒什么人,她下車走到一戶大門緊閉的人家門口,門上的鎖鏈已經有了斑駁的鐵銹,許諾不死心的敲了幾下門,無人應答。 “你找誰啊,這家人早就搬走啦?!弊≡诟舯诘睦咸珡奈堇锍鰜?,站在院子里看著許諾說道。 “請問您知道他們搬去哪了嗎?”許諾看著老人家問道。 老太太搖搖頭,“搬走很多年了,誰知道他們去哪了?!?/br> 一切無疾而終,許諾沒辦法,只能先回去。 晚上,李俊生沒有回家吃飯,許諾吃了晚飯,兩個小時后又喝了中藥。 上一次的中藥都喝完了,這次回家,周翠英又給她抓了半個月的藥。 還叮囑她,讓她堅持喝一段時間試試看。 做完這些,時間還早,許諾睡不著覺,唯一能消磨時間的除了織織毛線就是看看電視。 搬回來住的日子其實就是這么無聊,但是心里有盼頭的時候,會覺得甘之如飴。 然而今晚,許諾心里卻是浮躁的。 她總是想起周翠英說起那件事時隱忍又痛苦的眼神,那種表情仿佛就是對李俊生的控訴和極不贊同。 她是不相信李俊生的,就像大多數人一樣。 他們怕他,忌憚他,說不定心里還恨著他。 可是作為她的父母,周翠英和許志高是忍著恐懼無限包容著李俊生,他們也犧牲了太多,承受了太多。 而這一切,她都特別想要立刻去化解,去澄清。 李俊生回來后,還特地輕手輕腳的上樓回房間。 沒想到推開門的時候,許諾正呆呆的坐在沙發上。 “怎么還沒睡?”李俊生驚訝的問道。 現在都快十一點了,平時到這個點,她都睡了。 “睡不著?!痹S諾看著他,腦子有些亂,一時也懶得找其他借口。 李俊生感覺她的情緒有些低落,他走到她身邊坐下,放柔了聲音問道:“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這次讓她一個人回娘家,他心里挺過意不去的,現在回來了又心事重重的樣子,他不得不多關心一下她。 許諾搖搖頭,不經意間嘆出一口氣,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她確實有心事,可是跟他講,無異于揭他的傷疤,還會影響他近來的好心情。 “沒什么,只是在想,你這兩天有想我嗎?”她看著李俊生問道,嘴角還翹起一抹生硬的弧度。 李俊生也看著她,覺得她今晚有些怪怪的,給人一種多愁善感的感覺,或許是沒陪她回娘家,讓她覺得自己不受重視了嗎,所以才問了這個問題? 這么想著,李俊生心里對她更是愧疚。 “有,偶爾會想到你?!彼Φ?。 “只是偶爾……”許諾也跟著笑起來,但是鼻子酸酸的。 明知道他并不擅長也很不屑于敷衍的甜言蜜語,能說偶爾想她已經是很大的進步,只是今晚特別想聽他說幾句暖心話。 “我回家的時候,可是一直想著你?!彼粗羁∩?,不吝嗇對他的表白。 李俊生面帶微笑的神情里,有一絲絲被掩飾的尷尬。 在外面,他可以流利的發言主持會議,可以和生意伙伴高談闊論,可以不留情面的訓斥下屬。 但是對許諾,對她的告白,他有點手足無措。 尤其是對著她誠摯純真的眼睛,有時候他會覺得,他們之間果然是有代溝的,是不是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把自己的想念和喜歡說出來,可是他更喜歡藏在心里。 “你又在織什么,這次是給誰的?”他瞥見沙發一角有個剛開了頭的針織品,便生硬的轉開了話題。 許諾知道他在逃避自己的表白,心下惘然。 “毛衣,是織給你的?!彼蛎虼秸f道。 “是嗎?”李俊生表現的挺有興趣,又問道:“那你怎么知道要織多大,尺寸是目測的嗎?” 許諾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我需要量一下,不過還沒跟你說?!?/br> 她第一次給李俊生織毛衣,也是第一次給男人織,尺寸她并不能把握,所以還需要測量一下。 “那就現在量一下吧,正好沒什么事,量完我就去洗澡?!彼f著直接站起身,利索的解著外套的紐扣。 很快外套被扔在沙發上,許諾愣愣的看著他,原本失落的心變得更涼了一些。 她僵硬的站起身,去拿皮尺,轉身回來的時候,李俊生只穿著一件襯衫站在她面前。 他雙手叉腰在等著她。 許諾走到他身后,踮起腳尖拿尺子測量他的肩寬。 看著他挺括的后背,許諾眼眶發澀。 “好了嗎?”李俊生一動不動的站著,覺得過了挺長時間,許諾都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沒有人回應他,轉過頭,他發現許諾正站在他身后,哭得淚流滿面。 手足無措的感覺再一次瞬間將他包裹。 “許諾,怎么了,為什么哭?”他回過神,按著她的肩膀問道。 他不問還好,一問許諾哭的更是委屈。 女人的內心非常的纖細敏感,她可以隱忍很多,但是在某個脆弱又需要安慰的時候,刻意的疏離會讓她很受傷難過。 “你什么時候才能再多喜歡我一點,什么時候才能在我說想你的時候,露出一個幸福的微笑,然后再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而不是急著逃跑?” 許諾看著他抽泣的問道。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落下,砸向了地面。 她真的等太久了,心愛的人就在眼前,明明觸手可及,可為什么他們的靈魂隔的還是那么遠。他明明說了要改變的,為什么還要這樣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