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夏小梨難為情,一急就又提:“我、我們是要離婚的,協議書呢,律師還沒看完嗎?” 刑三爺臉上的笑卡住,挑起眉,控訴道:“夏梨寶,你年紀小小怎么還耍賴?!?/br> “我什么時候——”夏小梨瞪大眼要反駁,那天刑赫野燒得厲害在車里說的話突然蹦了出來。 他說能不能先不離婚,他說要追她。 夏小梨當時沒說話,但也沒抽回被抓著的手。 她心里很矛盾。 刑赫野出國那幾天發生的事,對她造成的刺激和陰影太大了,那天她在酒吧問調酒師,“人是可以同時愛很多人的嗎?” 在她被祈斯玄攙著離開時,調酒師回了。 “人的感情不能控制,但可以分成很多份?!?/br> 當時,夏小梨聽得心口發刺,但也覺得沒說錯,很有道理。 夏小梨低下頭,看著腳下病房的地板,回了回神。 然后,抬起頭看著刑赫野,平靜地問出了一直以來隱隱有答案的疑問: “刑先生,您當初找我假結婚,是因為謝小姐要和您大哥訂婚了嗎?” “所以,選在他們訂婚那天,叫我去結婚,再把我帶去訂婚宴?!?/br> 兩人毫無阻隔地對視著。 刑赫野戴著口罩,夏小梨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能看清他的眼神,那是她說對了的反應。 果然,刑赫野默了半晌,回答:“是?!?/br> 懸著的大石終究是砸下來了,夏小梨不自覺緊繃的身體反而一松。 她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艸!我話沒說完,你知道什么了! 刑三爺呼吸一緊,直起身,加快語速解釋:“事情是這么回事,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準確的說,是因為和她訂婚的是刑硯勤,我要給他們找不痛快?!?/br> ……? 夏小梨臉上冒出大大的問號。 這跟我理解的意思,有什么區別? 刑赫野被她臉上的疑惑噎了噎。 靠,這該怎么解釋? 刑云棟夫婦的陳年糾葛,他糟糕至極的童年,對父母的怨恨,和大哥幼時的積怨…… 又涉及到他最不愿意讓夏小梨知道的,那段被綁架折辱、惡心至極的過去。 刑赫野把藥袋子往桌上一扔,靠近了,握住夏小梨的肩膀: “夏小梨,你聽我說,我對謝晚凝沒有——” 手機鈴聲卻在此時響起。 他不耐地掏出手機要掛斷,被夏小梨阻止了。 “沒關系,您先接?!?/br> 男人不爽地瞪一眼來電,接通,粗聲道:“說!什么事?!?/br> 你他媽最好是有急事! 電話那頭的吳方越,被老板的火氣轟了一臉,以為是自己辦事不力這么久還沒抓到喬美玲,連忙匯報: “老大!發現了喬美玲的蹤跡!” 刑赫野眼底驟冷,周身氣勢瞬間變了,“在哪?!?/br> 醫院中空回廊上方,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變得陰沉黑壓。 男人站在走廊上,聽著手機那頭的匯報。 “……張值那小子去一家紋身店紋身,恰巧跟老紋身師聊出來的,他很多年前給一個臉上有傷疤的女人紋身,紋的黑蜘蛛,那女人前天去過,還補了色……” 刑赫野掛斷電話后,抬頭望一眼陰沉的天幕,眼底浮起濃稠的幽戾。 轉身回到病房門口,還未說話,夏小梨先走過來,把藥袋子遞給他,語氣溫軟平靜。 “您去忙吧,要下雨了,別又著涼?!?/br> 話音剛落,嘩啦啦的雨聲,應聲傳來。 冷霧的水汽從走廊撲到后背,讓男人渾身肌rou瞬間緊繃。 一股熟悉的,難以遏制的躁怒和惡心感,猛竄上來。 恥辱至極,二十年了,他刑赫野居然擺脫不了這樣懦弱無能的應激反應。 透過衣柜縫隙,奢華房間里,至親父母先后帶人進來,像畜生一樣叉叉的可怕景象。 瘋女人尖利的紅指甲,令人作嘔的抓撓觸感。尖硬的塑料扎帶被掙扎得深深割進皮rou里,錐心的痛。 只需要一點刺激,就會歷歷在目,如蛆附骨。 第222章 都怪夫人太機靈 七歲的刑赫野,被鯊史在溫哈古堡的巨大衣柜里。 如今,他必須親手把那個該死的瘋女人弄死,才能把那個孱弱無能的自己,和骯臟惡心的記憶全部拔除! 刑赫野抬手接過藥袋子,五指用力得手背青筋暴起,啞聲開口: “再等等,我一定會向你解釋清楚?!?/br> “好?!?/br> 雨越下越大,夏小梨望著男人避著雨大步離開的背影,垂下羽睫。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青青,我考慮好了,我去?!?/br> …… 寒涼秋雨砸在屋檐上,發出啪啪嗒的響動,遮掩了許多動靜。 “快??!” 幾個穿著黑色雨衣的男人從巷子里追出來。 “媽的!比泥鰍還滑手!” 越來越大的雨幕遮蔽視線,吳方越抬手狠狠刮掉雨衣兜帽透明簾上冰涼的水珠,看著四通八達的巷子,喘了口粗氣。 “她肯定摔傷腿了,你上那邊,你們兩個上那兩頭!絕對不能再讓她跑了!” 又半個小時后。 停在雨幕中的邁巴赫,后排車窗被人小心敲動。 車窗半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