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嗨翻天的音樂炸耳,霓虹彩燈變幻,映著一張張紙醉金迷的臉。 林氏千金捂著臉,拽著限量款小提包,哭著跑了出去。 “我的大少爺,今天我生日,給點面子笑一個行不行?都給你弄哭第幾個了,好看的全跑了?!?/br> 唐聞敞著一溜口紅印的衣領一屁股坐下,扯著嗓子喊。 刑赫野靠在中間真皮沙發上,長指隨意捻著一張字條,聞言,意興闌珊乜他一眼。 “真稀奇,每月辦三回的生日,我還得給你這yin.窩賣笑?” 一天一個小情人的“yin賊”唐聞噎住。 喂喂喂!食色性也!圈子里誰不是左擁右抱,換小情如換衣服的? 也就他這好兄弟潔癖毛病多,近不得身,眼光高,愣是一個都看不上,玩玩都嫌臟。 “這話也沒毛病,要是沒咱三爺撐場,聞子能叫來這么多小美人?” 說這話的,是史家二世祖史錢。 平日里就愛跟人打賭,十賭九輸,人菜愛賭,人稱“散財童子”,還有個蹩腳愛好,算五行八卦,看老黃歷,十分迷信。 昨晚剛輸給刑赫野一塊地皮,也不耽誤他愈挫愈勇。 他端著酒擠過來,神叨叨的,“赫野,我昨晚夜觀天象,算了一卦,你最近紅鸞星動,滿樹桃花,必定艷福不淺,我敢賭……” “滾蛋?!彼€沒坐下,就被刑赫野一腳踹進了準備來搭訕的女人懷里。 只要是唐聞攢的局,來的鶯鶯燕燕就鐵定少不了,只不過,這回吃了豹子膽,敢往刑赫野跟前拋媚眼“找死”的,格外多。 說到底,還是昨晚那一出“街頭熱吻”惹的。 刑家這種祖上數百年積累的頂尖豪門世家,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攀附,尤其近來風傳刑老爺子有意定下繼承掌權人。 刑家大少爺刑硯勤傳出即將和謝氏千金訂婚的消息,許多想聯姻的家族門庭金盤算落空。 雖說還有個三少爺,可他自來最乖戾囂張,什么都玩就是不玩女人,不是身體有毛病,就是取向有問題。 總不能貿貿然把自家小兒子送上去吧? 刑赫野愛不愛另說,邢老爺子得氣得把他們家滅了。 眼下,圈內皆知對肢體接觸潔癖到恐怖的刑三爺,喜聞樂見竟也玩起女人了! 在街邊就抱著啃,可猛!還戲說是未婚妻。 這不是釋放要談對象的信號,還能是什么? 早就愛慕許久的女人們,蠢蠢欲動,打聽到唐家少爺又辦趴,一窩蜂全來了。一晚上前仆后繼,卻都鎩羽而歸,碰了冷釘子。 有個膽子大的悄悄跟到洗手間,剛摸了手臂,就被折斷手,叫人扔了出去。 刑赫野難得好眠一場的好心情,大打折扣。 唐聞心虛地摸摸鼻子,看見紙條,伸長脖子打哈哈:“誰這么能耐入了你眼?寫的啥,房號?” 刑赫野長指一收,在兩人望眼欲穿的視線里,把字條塞進口袋里,推開唐聞湊過來的腦袋,站起身。 “哥你哪去?” “回家,睡覺?!?/br> 唐聞委屈得咬酒杯,看著刑赫野離開的背影,低聲怨道: “沒愛了,說走就走!我中午十二點打電話他就在睡覺,你信那家伙能睡那么久?” “況且這才十點!他就是嗑安眠藥也得干躺到凌晨兩點好吧,還不如擱這兒和我們耍兒?!?/br> 史錢也挺驚訝。 外人不清楚,但兩人和刑赫野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都知道他愿意在這些無聊的局里泡著,很大的原因只是為了消磨時間。 現在夜生活剛開始,就犯困說回家睡覺? 就是沒愛了! * 寂靜的老城區里。 夏小梨捂著餓得微疼的胃,一路爬上五樓,還未掏出鑰匙就聽到了里面的爭吵聲。 “咱家養了她十幾年,難道還要供她讀完大學嗎!這休學也是她自己說的!你朝我嚷什么嚷?” “唉,我沒嚷,就是覺得這么好的大學不讀完可惜了?!?/br> “那你有本事你掏錢給她讀啊,最好那堆破爛事你也替她解決了!家里兩兒子你都不用管了!” 夏小梨垂下眼,站在漆黑的樓道里等了十分鐘,才故意弄出動靜,用鑰匙開了門。 玄關里東一只西一只堆滿了鞋子。 夏小梨蹲下把鞋子都擺好了,才從鞋柜底層拿出拖鞋,進屋。 “舅舅,舅媽?!?/br> “小梨回來了啊,今天怎么又這么晚,吃過飯沒?” 張健樹說著,伸手把妻子拉回沙發坐著。 兩人都沒發現夏小梨昨晚夜不歸宿。 “吃過了,今天交班晚了些,舅舅我先去洗澡了?!?/br> 夏小梨從陽臺收回衣服,安靜地繞過客廳往浴室走。 “小點聲,別吵到你弟弟寫作業?!?/br> 王水枝拿起遙控器換臺,淡聲交代,“以后早點回來教他功課?!?/br> “好的?!?/br> 夏小梨腳步放得更輕,打開了浴室門,不意外看到洗衣籃里的衣服堆得溢到地上了。 王水枝直起身,往亮了燈的浴室那頭看了看,忍不住又念叨: “瞧瞧幾點了,天天在外頭跑,也沒見拿多少錢回來,指定學壞了!昨夜都不知道混到什么時候才回的,碗都沒洗! 還不如擱家里做飯殺魚,還能給我省點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