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藍嫵哼了聲:你倒是護著她。 她還要再說什么,卻聽一陣咣里咣當的聲音,接著,一只白色小鳥哼哧哼哧飛了過來,嘴里還銜著一幅長長的畫。 季泠月漫不經心地望過去,忽然一怔,彈坐起來就要去抓那幅畫,藍嫵卻先一步把它接?。哼@是什么? 等 她還沒說完,藍嫵已經全部展開。 長長的畫幅中鋪滿了清亮月光,銀發的海妖倚坐在礁石上,眼眸含笑,唇紅齒白,胸口與腰側被波浪般的鱗片覆蓋,輕薄如紗的尾鰭隨水波漂浮于海面上,栩栩如生,仿佛風一吹,那些掛在赤裸肌膚上的水珠就能滴落下去。 藍嫵凝視了一會兒,評價道:畫工不錯。 季泠月抿緊唇,緩緩閉上眼,紅霞卻已燒到了耳根。 怎么了?藍嫵好笑道:我又不是第一次見了,害什么羞? 季泠月一怔,睫毛小心掀開一條縫:不是第一次嗎? 當年在飛舟上,我就見過了。她放下畫,想了想,補充道:不過上次的畫里,我還穿著衣裳。 季泠月重又閉上眼。 好巧不巧,丹青在旁邊火上澆油:那些匣子里都是這種東西,我都翻出來了,百來張呢。 季泠月咬了咬唇,身上蔓延出蠢蠢欲動的黑霧,一雙紅眸也陰森森看過去:丹青。 先別沖她發火,藍嫵彎起眼睛,嘴上卻道:你先告訴我,為什么一直瞞著我生死契的事? 季泠月一怔,剛爬出來的黑霧跟熄滅的小火苗似的,一瞬又縮了回去:這件事,昨晚你不是已經,不生氣了么? 我沒生氣呀。藍嫵依舊笑瞇瞇的:我就是問一問原因罷了。 季泠月攥緊手,眼神躲閃,好一會兒才道:因為怕你生氣。 藍嫵哦了一聲:怕我生氣,便要瞞著我,然而瞞著我這件事,卻讓我更生氣了,是不是這個理兒。 季泠月不情不愿道:是。 那你還要瞞著我。藍嫵湊近她,溫聲道:我們從前是不是說過,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都要直接說出來,不要對對方有隱瞞,明明是我們兩個的事,你卻要自個埋在心里,難道不是徒增煩惱嗎?說出來,也許結果沒那么差呢。 季泠月道:可可我一開始結下生死契時,并沒有為你好。 嗯? 結契時,我還對你滿心怨憤,結下獸契是為了捆住你,結下生死契也是怕你背叛我,怕你的親人帶走你,想要以此做威脅,大不了魚死網破,這樣,你就不敢離開我了。季泠月越說聲音越低,眼眶也紅了:我那時對你不好,將所有錯都歸咎于你,其實是我,是我太自私了。 藍嫵沉默了會兒,問道:那你結契時,有沒有想過,若是我死了,你也會死。 她嗯了聲:可是比起你再離開,和你一起死,好像也不是很可怕。 你,藍嫵抿緊唇,忍不住嘆了一聲:你啊不要把我看的這么重要,起碼,不要比你自己重要。 她搖搖頭,低聲道:我十四歲遇見你,十五歲情竇初開就喜歡上你,是你太早出現在我面前,讓我再沒心思注意其他人。 藍嫵好笑道:說來說去,這倒成我的錯了? 季泠月撇了撇嘴,哼哼道:就是你的錯。 她干咳一聲,戳了下季泠月的胸口:別轉移話題,你就說,你現在能不能保證,以后不騙我,也不會瞞我,有事我們一起商量? 女人連忙點頭:我保證。 真的? 真的。 好,藍嫵點點頭,忽然問道:那你告訴我,丹青屋子里床上的白色頭發是誰的? 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 季泠月一時語塞:那,那是 嗯? 是一位客人的。 哪位客人? 就算說了,你又不認得。 不說我怎么認得? 季泠月眨了眨眼,支吾道:反正就是一位客人。 藍嫵嘖了一聲,環起手臂:你剛才怎么答應我的?月主大人還要出爾反爾嗎? 被她叫月主大人,季泠月更是羞燥,躊躇許久,磕磕巴巴道:是,是一個魔族,年紀不大,如今是魔域有名的大夫,幫我看過許多次傷。 藍嫵蹙起眉:所以這有什么說不得的,還是說,你療傷時,被她看光 沒有! 季泠月瞪圓眼睛,氣惱道:我都是自己給自己上藥的! 藍嫵被她嚇了一跳:你干嘛這么緊張? 見藍嫵一臉狐疑,季泠月咬了咬唇,掙扎半天,終是破罐子破摔道:十年前,我從你身邊離開,再次來到炎境時,在不歸墟挖到了一塊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