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差不多一個月的準備后，來自華國各地的學子們，匯聚于柳城。

    所有符合條件的人，加起來差不多是四萬左右！

    大部分，都已凝結金丹！

    有些人甚至已經突破到了金丹后期！

    只差一步，就是金丹圓滿，可以考慮凝結元嬰了。

    數學大道的進益之恐怖，積累之強大，讓人目瞪口呆！

    也叫整個華國上下，都是喜氣洋洋。

    羋旅和贏稻，坐在酒肆之中，飲著今歲新釀的靈酒。

    “天尊此番召集全國學子，齊聚柳城，恐怕是要打開山門了！”羋旅說道：“吾已經和總管府遞了辭呈，打算專心致志，備考‘高中’！”

    贏稻微微點頭：“吾亦也遞了辭呈，就等批準了！”

    這是舉國上下的猜測。

    也是如今柳城能聚集這么多人的緣故！

    四萬金丹！

    華國教化這二十來年結出了累累碩果！

    據說，明年這個數字可能會翻一倍！

    十年后，華國金丹就是數十萬，甚至百萬之眾了！

    這若是過去，整個姬周道統的所有資糧加起來，恐怕也難以供養這么多金丹！

    但華國的靈糧產量實在是太高了！

    香火也實在是太好了！

    所以，哪怕現在也可供養百萬金丹，還能綽綽有余！

    總管府發行的香火券，去年就有一半沒有兌換，而是進入了流通領域。

    但香火產量卻在不斷增加！

    這就使得在事實上，華國的香銅、天銀、天金產量連年增加。

    所以，羋旅明白，贏稻也明白。

    這一次天尊召集學子齊聚柳城，恐怕是未來百年、千年、甚至是萬年內最難得機遇！

    競爭天尊弟子，今年是最好的機會！

    再晚，競爭壓力就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今年只是和四萬人搶。

    明年就可能是八萬！

    十年后就是幾十萬！

    所以，這很可能是最容易拜入門墻的機會。

    于是，無論是兩萬里外的秦國，還是幾千里外的楚國，都對此事無比上心。

    “對了！”羋旅放下酒杯，看著贏稻說道：“公孫以為，天尊會以何種方式來遴選弟子？”

    在過去，羋旅還幻想過，太清老爺會因為自己父祖恭敬勤勉的尊奉人教大道，而對他青眼有加，從而破格收錄于門墻之中。

    現在，羋旅徹底放棄了這個幻想。

    不可能！

    化生天尊的太清圣人，迄今都不曾于眾生之前，講演人教之道，言說道法自然、無為而治之理。

    只是，傳授數學、物理，敦促學業，讓眾生自尊、自強。

    舍此之外，就是借那靈犀童子，廣傳種種道理。

    而這些道理，加起來，合在一起。

    只有三句話。

    公平！公平！還是公平！

    想徇私情，開后門，走捷徑？

    不可能！

    太清圣人不會答應，也不可能答應！

    華國眾生更不可能答應！

    尤其是那些圣人自己教化出來的學子們不可能答應！

    這些來自人族、妖族、水族的新生代。

    在一個個小鎮、農村成長起來，靠著刷數學題、做物理實驗，從而體會到數學大道的美妙與玄奧，繼而將所學回報父老的小鎮學子，如今的華國道統中堅，絕對不可能認同任何除了考試、做題、修煉之外的證道之法。

    這種事情，一旦發生。

    無數人的道心都會動搖、破碎。

    甚至引發數學大道本身和華國道統自身的崩碎！

    因果從來如此。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君以此興，反之，則必以此亡！

    這樣的事情，羋旅都知道，何況是圣人老爺？

    所以，羋旅從去年開始就瘋狂刷題。

    不斷的學習著數學之道，不斷的修煉、應用、拓展。

    贏稻也不例外。

    每天刷題百余，然后處事百余，最后修煉幾個時辰。

    數學神通，日漸熟練，逐漸追趕著進度。

    但，他心里依然沒有底。

    “王孫！”贏稻想了想，還是說道：“以在下感覺和猜測來看……這次十之八九，還是有著考核的！”

    “就如天尊昔年留給學子們的功課一樣！”

    羋旅點點頭：“吾亦有此感！”

    數學大道重實踐。

    目前為止的所有擴展出來的神通，都與日常息息相關。

    而作為附屬于數學大道之上的物理，更是需要實證才能知曉輕重，才能有所成就。

    這逼著每個人都不得不努力。

    因為，在數學大道上，天賦固然很重要。

    但努力同樣重要！

    昔年，天尊授課時，曾與學子們講過一個龜兔賽跑的寓言。

    微言大義，引人發醒！

    所以，華國眾生紛紛以這一寓言自省其身。

    這直接導致各行各業，卷到飛起。

    每個人看競爭對手，都感覺對方是那只烏龜，想趁著自己懈怠，超越自己。

    于是，卷，往死里卷！

    反正，修士們的時間不值錢，精力也不值錢。

    而最卷的，就是數學大道的學子們了。

    羋旅和贏稻，如今也是其中一員。

    也不得不卷。

    不卷，就讓別人搶跑了！

    不卷，就會落后，落后意味著喪失機緣，失去機會！

    “那，這一次天尊會留下什么功課？”羋旅問著。

    贏稻想了很久，還是搖頭：“不知！”

    這是事實，沒有人知道。

    連靈犀童子也不知道。

    ……

    柳城另一邊。

    金吒、木吒兄弟，也聚集在一起。

    他們是作為優秀蒙校老師代表被推薦來的柳城。

    “聽說，這一次天尊招考高中學子足足有四萬之多！”金吒感慨著：“四萬金丹??！委實可怖！”

    木吒頷首，心有余悸的說道：“是??！”

    “昔年諸位老爺聯手才打下去的第一大教，恐怕要不了十年就要重新歸來！”

    西方教在西牛賀洲耕耘數個會元。

    一代代的經營下來，才有數百萬的佛兵可以使用！

    這可是數個會元的積累！

    然而，華國聽說不過二十幾年、三十年的經營。

    便有四萬金丹了！

    恐怖如斯！

    更恐怖的是，華國人自己預計，十年后華國將有百萬金丹！

    這就實在是驚嚇了。

    區區一隅之地，十年就能得這么多？

    百年呢？千年呢？

    人間千年，天上三載不到。

    換而言之，可能圣人閉關一下，人間就已經金丹遍地走，元嬰不如狗。

    華國更恐怖的地方就在于，寓兵于眾生！

    這百萬金丹，隨時都可以聚集，組成王師，吊民伐罪，橫掃三界！

    在百萬金丹組成的王師面前，西方教的佛軍，不堪一擊！

    何況，金丹是會成長的。

    而華國最讓人看不懂的，就是這個道統對修士的培養是批量進行的。

    去年，妖蝗災厄之前，華國的學子們還都卡在筑基圓滿之上。

    但現在就已經有四萬金丹！

    一年，四萬金丹！

    推算未來十年可能培養百萬金丹！

    截教圣人開辟的數學大道，竟恐怖如斯！

    “兄長……”木吒想了想，問道：“您說，我們可不可以也改修這數學大道？”

    金吒一聽，眼皮子跳起來。

    改修大道？

    似乎可以！

    雖說，重修大道，轉修大道，從來艱辛。

    因為要克服很多東西。

    西方圣人對此有個很形象的解釋：知見障！

    所以，修道者，修為越高，越難兼容彼此之間的矛盾與錯繆。

    大部分人到了最后，路徑已經固定，難以改變！

    道心固化，難以動搖！

    只有少數人，天縱奇才，方能兼容并蓄，取長補短。

    但，這不包括西方教。

    西方二圣，另辟蹊蹺，走的是宏愿證道的路子。

    這固然使其大道難以對抗其他圣人之道。

    卻也讓西方修士，可以憑借宏愿體系，兼容其他大道。

    實在不行，斬一個‘數學菩薩’出來就好了。

    金吒舔了舔嘴皮子，道：“賢弟此議，確實可行！”

    “就是……”

    “你我如今，乃是念頭所化……”

    “一旦轉修了數學大道，恐怕本體會驚慌失措之下，將你我徹底斬滅！”

    西方教可以憑借宏愿證道，自斬分身，變化萬千，兼容無算。

    自然是有著巨大弊端的。

    這個弊端便是，西方修士的道心或者說禪心，極易為外物動搖。

    一旦動搖，就可能走火入魔，墮入九幽，化為佛魔，甚至直接為業火燒身，神魂俱滅！

    故而，西方教自金剛以上，每日都要排查自身念頭與神魂。

    稍有異常，即刻斬滅，以求掐滅任何走火入魔的可能。

    “這……”木吒沉吟片刻之后，道：“兄長所言，確有道理！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克服的……”

    “只消，你我如今之事，為本體所知便可！”

    “兄長！”木吒問道：“下界之前，本體定是留有后手吧？”

    金吒點點頭：“老師曾打入一道符詔，入我念頭，可以在緊要危機之時，念誦真經，與菩薩交感，傳遞些許告警！”

    文殊廣發天尊，隨燃燈入西方后，拜入了準提圣人門下，斬出了文殊菩薩。

    文殊菩薩修準提圣人菩提大道，證得智慧之果，有諸般妙相，種種神異。

    如今人間雖是因果氤氳，孽障籠罩。

    然而，念誦真經，借菩薩符詔，與諸妙相交感，確實可以傳遞些簡單的信息。

    木吒也點頭：“不瞞兄長，慈航天尊所斬的慈航普渡，也曾在我念頭之中，打入一道咒法，念此咒法，可與菩薩夢中相會片刻！”

    慈航天尊，拜的是接引圣人門下，修的是夢中證道的寂滅之法。

    可入夢西牛賀洲億兆眾生，變化億兆形象。

    兩兄弟對視一眼：“那，今夜便行動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