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也不知道在緊張什么。但面對一個準備跟你認真談談的奧克塔維婭·塞西爾，除了詹姆，很少有人不緊張吧。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詹姆?！本S婭的視線掃過兩墻書，停在浮動的星空魔法上，“但我之前說了，那不代表我喜歡你，或者說我多喜歡你?！?/br>
    詹姆癟癟嘴，腦袋垂下來，干脆坐到維婭腿邊，把下巴搭在她的膝蓋上。

    整個圣誕假期，足夠把一些尖銳、毛躁的情緒撫平了。

    “那你為什么不喜歡我啊……親我難道不是有一點點喜歡嗎？”

    詹姆的頭發亂蓬蓬的，觀感一般卻似乎格外好摸。

    維婭的手落在他的頭發上，聲音帶點笑意：“你這雞窩頭——我應該是有點喜歡你的，主要是當時的氛圍，情緒到了，而我想踏出那一步看看更進一步的樣子?！?/br>
    “什么？”詹姆覺得維婭的手暖呼呼的，摸的他好舒服。

    “我當時只想感受下夜風里墜落的感覺——為了下一季的設計靈感，結果你就像莽撞的湯姆一樣沖了過來，魔力迸發手都在抖，只是為了‘救’我下來。真是可愛，這是那晚的夜風見證過的浪漫?！?/br>
    詹姆覺得兩頰和耳根有些發燙，卻敏銳注意到了一個名字：“誰是湯姆？”

    維婭笑：“湯姆索亞歷險記，一本全年齡段的青少年讀本，主角就是湯姆，詹姆?！?/br>
    她壞心眼地把兩個尾音相似的名字含糊地念在一起。

    “好吧，一個青少年英雄？”詹姆把臉埋在維婭腿上。

    “一個調皮、搗蛋又莽撞的英雄，詹姆，同時他在當地也非常出名?！本S婭話鋒一轉，“不過當時主要是氛圍到了，是不是你都問題不大——當然還是你最好?！?/br>
    詹姆猛地抬起頭，一雙鹿眼格外水潤也格外警惕，像是在注視著兇猛的獵食者：“當時西里斯和我在一起，如果是他……你也會親他嗎？他長得很吸引女巫，收到過很多表白信?！?/br>
    而且西里斯也跟維婭關系很好，他們的想法還時不時同頻，對音樂和時尚這種他不太感興趣的話題都有所見解……之前在那條偏僻的走廊里，看見兩人單獨相處時他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既揪得發疼，又不知為何心慌。

    也就是那時候，他才在難受的情緒里恍然意識到自己喜歡維婭。

    就像現在，心慌得落不著實處。

    第一次嘗試耍帥的魁地奇動作失敗，他沒慌過，畢竟總會成功的。

    第一次惡作劇被爸媽抓包，他也沒慌過，甚至還嬉皮笑臉，畢竟爸爸mama愛他。

    但維婭從不聽他“一定會成功”的宣言，也不愛他。

    維婭認真思索了幾秒，詹姆覺得這是他經歷過最漫長的幾秒。

    “應該不會，西里斯確實非?？∶?，但他沒有你那么英雄?！本S婭點了點頭，“他不是比得過你的英雄，詹姆，你是我見過最赤忱的勇士?！?/br>
    雖然維婭說得只是一個可能，但詹姆已經像贏下全世界一樣飄飄然。他唾棄了一秒自己的無良，然后快樂地用腦袋蹭蹭她的手心。

    “兩個人相互的情感在氛圍的烘托下會突然陷入某種膠著的境地，進一步則打破障礙進入新的階段，退一步則氛圍破碎一切成空。我只是想探一腳看看更進一步全新的景致，僅此而已。而且我很壞，不想有牽扯，所以要把腳收回來?！?/br>
    維婭最后對圣誕前的一吻做出解釋，詹姆聽得懵懵懂懂。

    但他知道一點：不想有牽扯，因為沒那么喜歡。

    -

    詹姆決定正式追求維婭。

    喜歡都是培養出來的，一點點喜歡是青梅竹馬多年的結果，詹姆直覺自己不能再裹足不前。

    他拜托西里斯幫自己出謀劃策：

    “求你啦西里斯——如果我自己可以的話，維婭早八百年就是我女朋友了！”

    “你可以的——西里斯！你經常猜對她的反應！”

    在詹姆持續不斷的言語攻擊和賄賂下，西里斯“勉強”答應了好友的請求。

    他們準備了粉色的情書和火紅的玫瑰。

    西里斯振振有詞：“所有追求者都要寫情書的，你看我收到的那些?！?/br>
    詹姆抓了抓頭發：“可你不是把它們都燒了嘛？”

    “這怎么能一樣？我不想談戀愛才不收情書的，”西里斯抱臂，“但那些追求者哪個沒寫？這是態度，態度問題！”

    詹姆猛點頭，接著又問：“那我從來沒在維婭家里見過紅玫瑰，萬一她不喜歡呢？”

    西里斯一口咬定：“麻瓜電影里總要鮮花配美人的，她肯定只是沒接觸過——如果她喜歡，那豈不是會對你刮目相看？”

    想到西里斯那一摞麻瓜雜志，詹姆信了：“嘿嘿，刮目相看！”

    維婭沒有對刮目相看。相反，在詹姆抱著一大捧紅玫瑰來到她面前，并大聲念誦他的告白信時——詹姆覺得偷偷送信實在不算勇敢，身為一個純正的格蘭芬多他應該選擇更直白的方式，

    維婭當即用一個咒語把他和他的花轟出了大禮堂。

    然后在拉文克勞揶揄的調笑、赫奇帕奇大聲的竊竊私語、格蘭芬多歡呼后片刻寂靜下爆發的哄鬧、斯萊特林純粹的哈哈大笑中，維婭陰沉著臉走了。

    “連下巴都不翹了，看來是氣得不輕?！庇腥送低到o他們報信。

    何止是氣得不輕，維婭連去霍格莫德都不跟他們一起了，一起喝一杯黃油啤酒的機會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