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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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王因著身子不好,至今只一位王妃,她也在閨中聽過老祖宗聊起過這位王妃,說是個賢惠人,從前還張羅過替禹王選側妃,最終因著禹王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貴女門都擔心嫁過去就要守寡,有些身份的都不愿意,這才作罷。 如今禹王身子瞧著大好,難道王妃又起了這心思? 宿梓月覺著,她是萬不會去給禹王做側妃的,如若王妃真是存了這個心思,她寧可剃了頭發去廟里當姑子,青燈古佛了此一生。 她忽然想到了刑穹,今日禹王府設宴 ,會邀請她嗎?她若是在的話,宿梓月倒是能安心些。 穿過連廊又繞過一個院子沿著鵝卵石小徑,丫鬟帶著宿梓月進了一佛堂,瞧著很是僻靜,宿梓月心里的不安更甚了。 她四處看了眼,這佛堂很是簡樸,除了供奉的佛像以及一干供奉事物,只在一旁放著兩張梅花椅并一張紫檀木翹角平案。 上頭已經鋪好了一張畫紙,一旁的硯臺也磨好了,作畫所需的十二件一應俱全,瞧著倒真是讓她來繪制佛像的。 宿梓月斂了心神,謝過帶路的小丫鬟,提起裙子落座于桌案后的梅花椅上,瞧了眼不遠處的佛像,那是一樽大醫王佛像,法相慈和,觀之可親,宿梓月心道王妃到真是處處在意著禹王。 她決定就畫一幅藥師王尊相,將畫紙鋪平,用鎮紙固定后,宿梓月沒有直接提筆,她細細在腦海里布局,選擇落筆點。 佛堂一片寂靜,那一聲‘吱呀’的開門聲就顯得脆響又突兀。 宿梓月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警惕地瞧著那從外往里推進來的門,心里頭慌作一團,不知是誰來了。 她祈禱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丫頭就好,或是來給她送些什么的,可千萬,千萬別是....... “邢世子!” 宿梓月看清了人,驚訝出聲:“邢世子,怎么是你!” 她的語氣有些極力壓制卻壓不住的顫抖,話里透著劫后余生的驚喜,她來不及思考刑穹為什么會在此處,人已經迎了上去。 刑穹瞧見她閃動著的眼神,目光粼粼,就像是一汪清泉一直流進了她的心里。 她沒有說話,只是拿目光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宿梓月,最后目光落回了她的臉上。 她的的臉上無一絲憔悴,也無一縷愁苦,一雙眼睛黑亮靈動,倒是看不出剛被禁足被罰了的樣子。 “你還好嗎?”刑穹直接問出了口,不聽到確切的答案她的心難安。 可是在聽到了宿梓月說‘挺好的’后,她的心更難受、更不安了。 “你還沒回我,你怎么會在這兒呢?” 宿梓月覺著今日的刑穹有些陌生,心想難道是因著太多日子沒見...... 刑穹對此并不隱瞞,開口第一句就是道歉。 “對不起,我知道的太晚了?!?/br> “我聽說你被罰了,是因著元宵那日的事,對不起,害的你被禁足了?!?/br> 宿梓月挑了挑眉,微微露出些詫異,她只是被禁足在府里,老祖宗也只是罰了她跪了一天祠堂,倒也沒什么大礙,刑穹這表情倒像是她受了多大傷一樣。 她語氣柔緩,試圖緩解刑穹低落的情緒,輕輕一笑:“我沒事呀,你瞧我這不是好的很嗎,老祖宗只是一時氣著了,罰我在家思過?!?/br> 宿梓月說著語氣輕了些,還有些內疚:“我原是想讓裴玨同世子道歉的,只是——” “不必?!毙恬反驍嗨掼髟?,“我無事?!?/br> 她不想宿梓月再為了她同她的親人對著來,剛剛她已經從宿梓月的語氣里聽出了難過,她卻還要裝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刑穹很心疼,很心疼。 她深深瞧了一眼眼前的姑娘,她就那么含著溫和的笑意站在她的身前,如嬌花落水般清雅,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微微顫動。 明明她在極力的笑著,刑穹卻看到了她周身那柔弱的氣息,心頭狠狠升起一股憐惜保護之意。 沖動之下,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她問道宿梓月:“你可還記得之前我同你說的話?” 宿梓月:“嗯?”他們說過很多話,宿梓月不明白刑穹說的哪一句。 “我曾同你說過,我喜歡和你一起布置宅子,我希望府里能有你?!?/br> 宿梓月瞪大了眼角,驚詫地看著一臉認真的刑穹,不明白刑穹為什么突然又提起了這茬,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沉默半晌卻看到了刑穹眼里的堅持,無法,她輕輕‘嗯’了聲:“記得?!?/br> 刑穹心微微一頓,眼神一錯不錯地盯著宿梓月,說出了她藏在心底許久,但此刻不想再藏的話。 “我說過想同你一起布置府邸,是想同你一起布置一個家,一個我們的家!” “我說希望府里有你,并不是以朋友身份或者旁的,而是以我的妻子身份?!?/br> “或者,我是你的妻子,怎么樣都好,只要你愿意,我希望這一生這一世,都能同你在一起!” “曾經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可望不可即,但是這次我想試試?!?/br> “阿月,我想喊你阿月,阿月,給我個追求你的機會可好?” 宿梓月第一次聽刑穹說那么多話,也是第一次想讓她別說了,她慌亂地退后兩步,纖腰撞上了條案,一手撐在了桌面上,按在了畫紙上。 手指摁得指腹泛了白,原本平整的畫紙,起了層層皺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