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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塵幻想著這一切，想著張小茂可能會做出的小表情，尖銳的面容舒展開來。

    嘴角掛起，仿佛愿意接受這世間一切的殘酷真相。

    老婆就是他的全世界。

    為了小茂，他愿意把臟污的過去吞噬，重新吐出一個體面干凈的自己。

    他會默默演繹好接下來的一切……

    ——如果他沒有看到張小茂和別的男人走在一起，展露美麗笑顏的話。

    謝塵構想的全世界，一霎那間，像是硬石正中鏡面，裂狀遍布。

    張小茂的專業有期中考試，今天中午考完最后一門，班級小群里一伙人張羅著出去吃頓飯。

    他們這屆是個小班，只有十幾個人，同學之間非常相熟。

    大家商量好后，在群里瘋狂@張小茂。

    【小茂，來不來？（大眼睛）】

    【貓貓你今天好像沒有直播安排，來吧來吧（扭動）（扭動）】

    【小茂哥……沒有時間吃飯的話，我想請你喝飲料（對手指）】

    張小茂平日里沒少幫他們逮老鼠，安撫動物。

    他們對天不怕地不怕，一聲威嚇就能把各種動物震懾住的張小茂，有種暗戳戳的崇拜，覺得他酷酷的。

    特別是阮井，那個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扭扭捏捏喊張小茂“小茂哥”，說要請張小茂吃飯，張小茂下課就飛奔回家直播，所以一直沒有時間。

    今天倒是有空。

    張小茂在群里回了個ok。

    【阮井：（害羞）等你，小茂哥?！?/br>
    下午的時候，花季給張小茂發消息，問他在不在學校，說自己這兩天剛從實驗室出來，很久沒有聯系他了，問他晚上有沒有時間吃飯。

    張小茂如實告知，晚上班級聚餐。

    停了一會兒，花季問他能不能跟著一起去。

    還發了個很崩人設的沮喪的表情包。

    張小茂可是很難約的。就連虞幟想請他吃頓飯，都要提前三天報備，張小茂還不一定答應。

    他的時間優先排給自己的事業。

    每當虞幟給他發【寶寶，明天有沒有時間，想寶寶了?！?/br>
    張小茂大概率會回給他一個推墨鏡的冷酷表情。

    附帶一行“我不是閑人，我需要工作”

    張小茂理了理時間工作安排，他不想再給花季額外安排時間。

    于是在小群里問了一下。

    【（扭動）（扭動）貓貓你的朋友嗎？來耶來耶，一起來玩】

    【小茂的朋友是不是也是酷酷的（探頭）】

    【小茂哥的朋友，歡迎！歡迎！】

    張小茂給花季答復。

    下午的時候，張小茂在上最后一節實驗課，花季等在教學樓樓下。等下課了，教室里的人傾巢而動，結伴離去，花季上樓找到張小茂的教室。

    “乖乖進去?！?/br>
    “對，就是這樣?，F在我命令你，用你的爪爪，把門扣上！”

    張小茂手里握著一只膘肥體壯的大白耗子，抓著人家的小爪子，強迫人家回籠，并自覺關上籠鎖。

    鉆進籠子里的小白鼠，刺溜一下，把自己埋進木屑里，瑟瑟發抖。

    可是嚴厲的小茂老師伸出罪惡的貓爪，又將它拎了出來，重演一遍方才的過程。

    “好了，我們來檢驗一下教學成果?！?/br>
    花季笑意淺淺，叫了一聲“小茂”。

    張小茂去仔仔細細地洗過手，兩人才動身往校門走，一起去吃晚飯。

    “你不怕他們？”花季問。

    張小茂嘻嘻笑：“一點也不可怕呀。他們好小的?！?/br>
    當然，大的他也不怕。在馬背上也不怕。

    他還會開直升飛機呢，飛很高也不怕。

    坐在后排的虞幟總是一臉凝重，而張小茂看著地面上的建筑物一厘厘縮小，好像微型世界，覺得很好玩。

    張小茂跟實驗室里的小動物關系很好，花季有相關經驗，小茂應該平時喂養照顧他們的時間也更長。

    “解剖的時候會難過嗎？”花季皺眉。

    沒想到小茂蹦蹦跳跳，踩著秋天落下，曬干的黃葉，說：“這是為了救助更多的小生命?！?/br>
    花季將副駕駛的車門關上，轉而上車。

    這時候，他聽到后方傳來“砰”一聲響?；久橐谎酆笠曠R，天色黑了，只能看到后面那輛車緊跟著亮起前燈。

    張小茂問了他一個醫學的專業問題，他的注意力便轉移走了。

    吃飯的地方是個不起眼的街邊燒烤攤。

    張小茂歡歡喜喜地乖巧坐好，平時虞幟不準他吃街邊不健康的食品，他點來吃，虞幟也會叨叨個不停。

    這下好啦，無拘無束。

    不一會兒，張小茂就吃下兩只鮮嫩多汁的烤乳鴿。

    饞壞了，一邊吃一邊咽口水。

    烤蝦他也很喜歡吃，這個花季是知道的，坐在他身旁剝了一大碗。

    同學們觀察半晌，嬉笑著，用手肘搗搗大個子阮井。阮井暗暗地跟花季較量，戴著手套，拆雞腿rou的速度奇快，骨架堆成一個小山。

    “小茂哥，這是剛烤的，飲料你喝什么？”

    “唔……”張小茂說，“冰可樂?！?/br>
    阮井把滿滿一杯冰可樂放到張小茂面前，瞥了眼花季。

    花季神情自如地與他對視。

    面前這一幕幕簡直暗里藏刀，同學們看戲看得樂死了，偏偏主人公只顧得埋頭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