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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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想你就夠了,你可千萬別想我,你要是想我,舍不得走可怎么辦,那我就難受了。我一直都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唯獨在你身上,我希望看到時間的停滯與生命的永恒,可惜啊,咱們走到這了,也只能走到這里了?!?/br> 他撫著那冰冷的墓碑,寒意從指尖直觸心底。 他忽然想起江倦走的那天也是這樣,失血太多,渾身發冷,他把那人抱在懷里,卻暖不透他的體溫,眼睜睜看著他在自己懷里咽了氣…… 在那之前,應該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被他遺忘了,他記得江倦似乎對他說了句什么,又或是在他掌心里寫了什么,但他記不清了。 也許是那時被恐懼支配了大半的意識,又也許是在之前的爆炸中撞擊頭部導致大腦損傷,總之那時的細節他記得很模糊。 “那個時候你對我說了什么,我已經不記得了,你還愿意提醒我的話,就抽空入我的夢吧。我知道你可能也是很忙的,所以不用糾結時間,我隨時都在等你?!?/br> 說完,他在那黑白分明的照片上落下一吻。 “啪嗒”,“啪嗒”。 他聽到了自己的淚珠子墜在碑上的聲音。 他手忙腳亂地去擦,苦笑道:“對不起,把你弄臟了,你最煩別人哭哭啼啼的,給你擦干凈?!?/br> 陸況遠遠望著,心里難受得厲害。 他一直覺得姜懲是個脾氣急躁,記性差,又沒什么長性的人,除了一些自甘墮落的不良嗜好外,幾乎沒什么事情是能持之以恒做下去的——除了這個讓人心疼又心酸的習慣。 用他自己的話說,生前無緣給江倦的,他希望用余生一一補償回來。 毫無疑問,陸況絕對是個會對同性戀退避三舍的鋼鐵直男,上學的時候聽說班里那個誰誰誰喜歡男的,回家硬是鬧著轉了學,這種厭惡是由內而外的本能反應,哪怕現在社會再開放,思想再前衛,他也接受不了,但獨獨姜懲是個例外。 和臆想中成天黏糊在一起,管子都硬不起來的娘炮不一樣,姜懲和江倦是一種細水長流,點到即止的感情,沒有yin欲,沒有貪念,只是享受著陪伴與被陪伴的感覺。 江倦殉職之后,有一次他也是喝多了酒才會胡說八道問姜懲:“跟男人上床是什么滋味,舒服嗎?還真不怕你笑話,小爺活這么大了還是光棍一個,小姑娘的手都沒摸過,有時候真想說干脆開導開導自己把心里那關過了算了,這地球上還是帶把的多,遍地老爺們,隨便找個湊合湊合過就得了……” 他記得那是姜懲第一次打他,不算訓練場上互相切磋,那是至今為止姜懲唯一的一次對他正經動手,罵他不知好歹,還威脅他如果敢找男人絕對把他閹了之后扔護城河里。 換作平時,借他一百個膽也不敢跟姜懲對著干,可那會酒勁一上頭就犯了渾,他又不知死活地問:“你該不會是沒跟他睡過吧?那嘴呢,嘴親過沒?瞅你這一臉憋壞了的樣就知道沒有,這也沒摸那也沒碰,沒意思……” 酒醒之后他就后悔了,連抽了自己好幾個巴掌被姜懲攔了下來,記得那時半夢半醒的那人摟著他說…… “不是所有愛情都需要用性來衡量,那只是表達愛的一種方式,愛,不是做出來的?!?/br> 姜懲從不否認床上能培養出真感情,但那并不是他想追求的愛情。 陸況沒有膽量去設想失去至愛后,姜懲究竟要懷著多么痛苦的絕望去親吻冰冷的墓碑,想到那是他的愛人唯一留給他的東西,即使身為旁觀者,心也在止不住地滴血…… “小倦子,我們什么時候能再見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再抱抱你……” 瀕死時的一場夢,讓他又回到了原點,所有封存的記憶和感情,被長達九年的思念裹挾著洶涌而出,將他吞噬于苦海。 “九年了,”陸況想,“姜懲,是時候走出來了?!?/br> 他拿出手機,微微顫抖的手在聊天框里打下了“好,我答應你”這短短五個字,仰望依舊昏暗的天色,卻仿佛看到了一線黎明的曙光。 回去的路上,姜懲一直蒙著大衣裝睡,陸況也沒煩他,一直到了市區,他才撥開毛絨絨的帽子,帶著濃重的鼻音說道:“走吧,去你那?!?/br> “喲,今兒個吹的是什么風啊,太上皇突然臨幸奴家,真讓奴家受寵若驚啊?!?/br> 姜懲卻沒什么和他開玩笑的心思,眼里布滿血絲,頂著這樣一副倦容,說話都提不起勁,“勞煩陸貴人先把自己送回家,等下朕還有事擺駕市局,折騰半宿了,你先回去睡會?!?/br> 陸況放他這樣離開肯定是放不下心,耐不過姜懲那倔驢一樣的性子,也只能同意了,臨回家之前還問:“真不上去睡會?我睡地板你睡床也行啊?!?/br> “不了,放心,就這么遠的路,出不了事?!笨粗憶r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姜懲突然有種叫住他的沖動。 可開了口,他卻又不知道說些什么了,習慣性地摸了摸耳垂,“那什么,你早點睡,今天……謝謝你?!?/br> “嗐,兄弟還說什么謝,改天請我吃飯就行了?!?/br> 兩人分開之后,姜懲沒回市局,而是開到了公大附近。 此時已是深夜,教學樓和宿舍區都是一片漆黑,只有愛崗敬業的路燈忽閃忽閃,終于在電路老化的摧殘下滅了一盞,本就不怎么亮的小路頓時又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