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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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最不被期待的那個,但偏偏是他活了下來。 姜懲俯下身子,頭埋在膝間,捂住雙耳,貪得這一時的寂靜。 醫院里的醫患總是來去匆匆,沒人會注意到這個陷在回憶里,幾近溺斃的男人在失控邊緣奮力掙扎。 “……哥……懲哥,懲哥!” 姜懲驀地回神,只見頭上纏著繃帶的宋玉祗正大聲喚著他的名字,他張口想應,卻被強行抬起下巴,有護士往他鼻子里塞了冰涼的棉球,雙耳嗡鳴的他很難聽清那不真切的嘈雜話音,只能感受到一股甜腥的熱流順著喉管涌向身體深處。 “可能是院里暖氣燒得太熱,天干物燥才流了鼻血,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最好還是觀察一下,如果血流不止或者經常性有流血的癥狀,建議還是及時就醫?!?/br> 女護士禮貌地提醒宋玉祗,把他扶下來稍坐了一會,看著神色比他還要恍惚的姜懲,又好笑又無奈,“到底誰才是來做手術的,怎么陪同的家屬比打了麻藥的患者還先暈啊?!?/br> 宋玉祗嘆著氣,卻為護士的一句“家屬”而竊喜,捏了捏姜懲清瘦的下巴,讓神游物外的那人回神。 “……情況怎么樣?” “不嚴重,縫了兩針,恢復得好過幾天就能拆線,別擔心?!?/br> 護士欲言又止:“可是……” 話還沒說完,宋玉祗極其應景地松了手,身子一歪就靠在姜懲肩頭睡了過去。 后者捏著鼻子反應了好半天,才明白這小子是藥勁上頭暈了,試探著掐了掐他的臉頰,果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姜懲揉著發酸的鼻子,把吸滿了血的棉球取了出來,對護士道了聲謝,也是頭暈降智才沒看懂對方掩嘴偷樂的深意,迷迷糊糊地抱了宋玉祗一下,算是對他負傷又遭罪的安慰。 “那個,護士小姐,麻煩問下我兄弟的情況怎么樣,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這下護士憋不住了,用文件夾擋住臉,笑得兩肩直顫,好不容易憋住了,才露出一雙水靈靈、噙著淚的眼睛,“要……要注意休息,適當運動,不能過度勞累。傷口不能沾水,每天要用碘伏或酒精擦拭消毒,護理好傷口周圍,如果有紅腫感染的現象要及時就醫?!?/br> “這么嚴重的傷,不用住院嗎?要不你們再好好檢查一下,爭取送腦科去,找幾個專家會診一下?” 護士被他一番話逗得上氣不接下氣,蹲在地上笑得直拍膝蓋,還得是經驗老道的護士長來簽了單子。 回去的路上,姜懲打橫抱著宋玉祗,心里怨言一句接著一句。 “這小子該不會是故意的吧?”姜懲心想。 這傷說輕不輕,說重不重,醫院嫌床位緊張不肯收人,害他第一次公主抱居然給了個男人,這說出去要他還怎么做人? 不過這種渾話想想也就算了,就算是姜懲這種毒舌的老男人也不好意思說出口,畢竟宋玉祗是替他擋下了馮建軍那一棍子,于情于理他都該有個承人情的態度。 他把宋玉祗安置在攬勝后座,拍了拍他的臉,那人沒什么反應,他也只能放棄追問這小子家住哪里的念頭。 反過來說,宋玉祗是雁息市首屈一指的富家少爺,他身為前輩沒照顧好那人,怎么有臉把他送回家,面對他那商界屢戰屢勝的親爹?以宋君山的行事風格,還不得把他活宰了杵在院子里當景觀? 綜合各方面因素考慮,姜懲覺得還是把宋玉祗帶回自己家最保險,頗有些毀尸滅跡的意味,一路鬼鬼祟祟抄著小路回了家,直到進了家門才開始思考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 “這小子該睡哪?” 姜懲習慣獨居,學生時代靠著微薄的兼職工資租了套只有30平米的單間,私生活檢點,后來進入系統不久,家里就生了變故,突然天降巨額遺產,姜懲也沒打算再委屈自己,在煙陵區的高級住宅區購置了一處獨棟別墅,雖然提高了生活質量,卻沒打算與別人共享這份榮華富貴,偶爾會有秦數和陸況來找他鬼混喝酒也都是在寬大厚重的羊毛毯上草草睡了,偌大的房子并沒有空置客房。 也就是說,如果宋玉祗不能睡在芃芃和蕓姨的床上,就只有姜懲自己的臥室和客廳的沙發兩個選擇。 雖然真皮沙發又寬敞又軟,偶爾半夜回家連姜懲自己都懶得換衣服,一頭倒在上面就能睡到大天亮,但讓傷員睡沙發這種事好說不好聽,他總不能落人口實,自己在身敗名裂的道路上助跑一大步,想到這里,宋玉祗的住處也毫無懸念。 臨進門之前,姜懲還翻開他的衣領,把他從上到下聞了個遍,苦戰兩天一夜之后,宋玉祗身上沒有什么異味,還有著一股薄荷清涼的淡香,這極大程度地減輕了他身心的不適,發自內心地贊道:“比陸況那小子干凈多了,沖沖灰就能下鍋煮了?!?/br> 他把昏睡不醒的宋小公子送到臥室,丟在柔軟的靠椅上,開始解他的衣扣。 宋玉祗不愧是雁息第一公子,連到市局報道的第一天還在警服里穿了修身且極其sao氣的黑襯衫,九分西褲襯托筆直修長的雙腿,再踏一雙切爾西靴,把“斯文敗類”這四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種做法又算得上專業,通常刑警都不會一本正經穿著警服,連到現場辦案也大多身著便裝,以便隨時可能的臨時行動,這也讓同樣穿著私服的姜懲沒法開口罵他,只能不疼不癢地嗔上一句:“衣冠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