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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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惡意。 但海玉卿就像是被領到游樂場要被丟棄的小孩,還滿心歡喜等著已經離開的大人給它買來冰淇淋。 “找到了?!焙S袂渌坪跸胱鲆粋€活潑的表情,但因為臉頰上的羽毛沾著溫泉水,看上去不那么輕快。它朝金溟張了下翅膀,在等著它的冰淇淋,“抱?!?/br> 金溟吼道:“我不是在跟你玩捉迷藏。找我干什么,我不會跟你回中部。你聽不懂嗎?” “聽懂了?!钡炔坏奖П?,海玉卿搖搖晃晃地把自己蜷縮進白翅膀里,似乎真的很冷,“一定要去嗎?” 金溟盯著一旁的石頭,說的話比石頭還硬,“是?!?/br> “可以明天再去嗎?”海玉卿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無助,“累,今天飛不動了?!?/br> 縮在白翅膀里的身體微微抖動著,金溟忽然意識到不對,立刻屈身把海玉卿扶起來。 白翅膀軟軟滑開,露出一片腐敗的血漬,隱約能看出是貓科動物的犬齒痕跡。 齒痕不深,但傷口不知為什么卻潰爛不止,甚至有蔓延的趨勢。 海玉卿靠近時金溟就聞到了血腥味,他一直以為那是粘在他鼻尖的血漬,竟然是海玉卿。 一只鳥怎么可能從獅子嘴下討到便宜。 “玉卿……”金溟的聲音恐慌而愧疚。 其實那天他就該發現的,海玉卿剝一只兔子怎么會把自己弄得滿身是血腥味。 海玉卿努力把眼睜開,對終于肯主動把它抱進懷里的金溟咧了咧嘴,恃寵而驕地哼哼,“我需要照顧?!?/br> 第97章 謊言 “不要丟下我?!?/br> 放在額頭的冰塊隨著逐漸降低的體溫緩慢融合, 幾滴水珠順著羽毛的肌理流過眼角,掛在緊閉纏繞的白色睫毛上。 濕漉漉的纖細睫毛無法承受重量般發著顫。 海玉卿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始終沒有力氣抬起沉重的眼簾, 身體在冷熱交替中忽上忽下, 發熱引起的耳鳴紊亂不止, 喚醒了內心深處關于失重的久遠恐懼。 它只能無助地重復著,“我會學會飛的……” 疲憊感充斥著四肢,像是邁進深雪之中,深深的腳印轉瞬又被積雪填滿, 飛揚的冰碴兒砸得人睜不開眼。 海玉卿幾度迷失在寒風呼嘯的冰天雪地里,但耳邊一直有個溫柔的聲音, 耐心地應和著,輕輕喚著它的名字。 直到耳中風聲漸止。 海玉卿緩緩睜開眼, 以為自己會看到風雪過后的晴空。 “醒了就松開我?!苯痄榈皖^看著它,眼底像結冰的湖水,即使是被溫暖萬物的陽光包裹,水面也是冰涼的。 它被金溟抱在懷里。 準確來說,這是一個單方面的擁抱,一個只要它輕輕松一下自己的翅膀就不再存在的相擁。 腹羽相貼的地方像揣了一團火,暖得人心軟。但那團火是架在懸崖上的,孤立無援,岌岌可危, 隨時會被對方的冷漠熄滅。 夢里的聲音明明是那樣溫柔, 暖得可以驅散所有的寒冷和恐懼,明明一遍又一遍說著, 不會丟下它。 海玉卿的表情帶著一絲懵懂,似乎沒聽懂金溟的話, 但白翅膀卻悄悄箍得更緊了。 “冷,”海玉卿把頭扎進金溟的羽毛里,仿佛不看就感知不到那份冷漠了,怯怯地哼哼著,“我覺得,我還需要照顧?!?/br> 這樣的聲調和言語,曾經總可以逗得金溟笑瞇了眼,一疊聲地來哄它。 曾經…… 海玉卿低著頭,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團讓它追逐千里不知疲倦的金色羽毛,恍惚間想,仿佛已經很久,不曾聽過金溟的笑聲了。 “怎么弄傷的?”金溟托著海玉卿的背,拉開蜷縮在他懷里的身體,“讓我看看?!?/br> 在海玉卿高熱昏迷的時候金溟已經仔細處理過它的傷口,咬痕和抓傷都在表皮,最長的一道是從腋下到側腰,潰爛的大片創面看上去可怖,但無一不是避開了動脈血管和要害器官。 更像是恐嚇驅趕,或者說是被動防御,那只獅子沒想撲殺海玉卿。 而且,那已經是幾天前的事情。 金溟見識過海玉卿的身體恢復能力,當初骨頭折斷如此嚴重,也不過幾天就恢復如初了。 這樣的表皮傷口照往常來說對海玉卿根本無足輕重,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延連幾日而愈發嚴重。 傷口已經用雪水沖洗過幾遍,剝除潰爛的腐rou,此刻逐漸呈現出新生的嫩粉色,緩慢地愈合著。 海玉卿的發燒來源于傷口的潰爛發炎,而傷口久不愈合的原因…… ** “怎么會越來越嚴重,藥明明是對的,是用量不夠?”金溟一只手撐著箱蓋,另一只手小心翼翼抬起一只羽毛凌亂的翅膀反復查看。 一顆子彈卡在那只翅膀根部的骨縫里,緊壓在破損的動脈上,失去血液供給的翅膀只能蒼白無力地垂著。 覆蓋著白羽的翅膀微微顫抖著,被子彈穿過的羽毛焦黑蜷曲,粗略清洗過后露出瘤結凹凸的扭曲皮膚,經年的燒傷疤痕猙獰而丑陋,又被新添的傷口割裂得更加可怖。 “很痛嗎?”金溟輕輕撫平折斷的羽管,不自在地將目光挪向一旁,不去看那片異常的可怖疤痕,柔聲安慰著,“不要怕,我來想辦法?!?/br> 配備的醫療用品是野外裝甲車上緊要的物資,時時有人清點看管。消毒密封的縫合工具就那么幾套,偷一截線都會立刻被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