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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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云深眼前一片模糊,他腦子不甚清晰地順著凌微的話想:如果別人都可以,為什么偏他不行? 牢里太暗,凌微點燃了的火折子只明晦不清地照著兩人的上半身,沒人注意到魏云深身下傳來縷縷黑氣,絲絲沒入了他的身體。 不一會兒,凌微終于在魏云深衣服的最里層找到那只有些碎裂的藥瓶,他瞇著眼確定了那就是自己在淮南時叫人送回來的裝著解寒丹的瓶子,終于打消對宋持懷的最后一絲疑慮。 他將瓶子收好,而后直起身后退兩步,半真半假地笑道:“不過你放心,他很快就會來了?!?/br> 來取魏云深這條爛命。 第33章 卅三暗鋒 如凌微所說, 魏云深很快就見到了宋持懷。 傍晚,夜風寂寂、垂火明晦,魏云深艱難熬過了又一輪審問,用刑的萬劍宗弟子一邊罵他嘴硬一邊收拾刑具, 那只長鞭將要放回刑架, 忽然: “我來吧?!?/br> 一只蒼白虛弱的手從黑暗里浸了進來, 原本正在交談的兩名萬劍宗弟子適時斷了話頭,欲言又止。魏云深也聽到熟悉的聲音,他心頭一悸,猛地抬起頭來,正好看到宋持懷周身黑暗褪盡,雪白的長袍在昏暗的火光里無比醒目,仿佛散發著某種讓人不忍親近的神性。 身上的痛好像在這一刻灰飛煙滅, 魏云深看著來人, 心中遲鈍地想:師父終于來看他了嗎? 他也是舍不得自己的,對不對? 宋持懷并沒有看魏云深,他抬手按下其中一個明顯想要拒絕又不知該從哪里開口的萬劍宗弟子手里的鞭子,道:“外頭有人守著,不必擔憂我放了他?!?/br> 兩名萬劍宗弟子對視了一眼:“那……尊者是想干什么?” “計些仇罷了?!?/br> 宋持懷垂下頭,看上去落寞神傷, “好歹是我的徒弟, 誰知竟是個魔族,我總要問問他是怎么騙我的?!?/br> “……” 兩名弟子都有些猶豫,其中一位向外傳了道訊, 不一會兒白色的訊咒飛了回來, 才松口道:“最多一個時辰?!?/br> 宋持懷頷首謝過:“已經夠了?!?/br> 師徒二人許久未見,料想該有很多話要說。兩名弟子很有眼見地先后退了出去, 不久后,牢里就只剩下宋持懷跟魏云深兩人,二人相對而立——不,魏云深已經不能稱之為站著,他這些天受盡折磨,早就筋疲力盡,要不是那些有成年男子小臂粗的鐵鏈強綁著,他早就狼狽地跌在地上了。 盡管這樣,魏云深連獨立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他的身體、四肢都沒精打采地向下垂落,唯有腦袋艱難地向上抬起——他那樣癡迷地望著宋持懷,五臟六腑所有裂處都被他的動作牽引出疼痛,魏云深不管不顧,好似兩人之間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開口:“……師父,你來了?!?/br> 宋持懷將剛才從萬劍宗弟子那兒順來的麻鞭放回刑架,走近了才發覺魏云深眼里的情緒有多灼熱,青年一頓,心下又驚又疑,卻還是端足了那番什么都不在乎的架子,駐足在魏云深三寸之外——一個不夠遠,但也算不上近,能讓他隨時做一些親昵的舉動、又可以及時抽身離開的安全位置。 他的視線前所未有地冰冷,魏云深卻仿若未覺。 在宋持懷來之前,他有很多問題想問,譬如為什么要污蔑他、為什么拋棄他、為什么明明知道真相,卻如其他人一樣以勾結魔族的罪名將他釘死?可這一切在見到宋持懷的時候都不重要了,魏云深直直盯著宋持懷,他已許久沒見過這個人,看上去氣色好了不少,又好像更瘦了。只用眼睛無法清楚丈量他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師父,許久沒說話讓他喉嚨里先發出一陣堵塞的“嗬嗬”聲,魏云深費力地吐了口血沫,才終于感覺嗓子舒服了點。 他有那么多話想問,憤恨的、質問的、悲憤的,甫一開口,卻是真誠到極致的關心:“師父,你還冷嗎?” 宋持懷懷疑自己聽錯:“什么?” 魏云深眼睛仿佛長在了他身上,一絲一毫也不肯挪開,自顧自地絮絮叨叨:“我被抓的時候忘了把解寒丹還你,還好前幾天凌微過來把藥拿走了,但是中間斷過幾天藥,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師父,對不起?!?/br> “……”宋持懷懷疑他是不是這些天受的打擊太大,腦子已經不清楚了,“除了這個,你沒有別的想說嗎?” “還有、還有……” 魏云深眼前一亮,他原本已經被宋持懷的拋棄傷透了心,如今聽他還想聽自己說別的,咳了兩聲,忍著身體的劇烈不適繼續說:“師父,小心陳蘊,他……” “師父?!?/br> 一道帶著笑的男聲打斷了二人的單獨相處,魏云深話音凝滯,他終于轉了視線,便見陳蘊拿著一件大氅從監牢走廊的陰影里走了出來。他走到宋持懷身邊,將氅衣披在對方身后,還體貼地為他系緊帶子:“怎么穿這么少就出來了,小心著涼?!?/br> 他今天沒穿天極宮的弟子服制,而是一身繡了銀色暗紋的玄綢新衣,隨著他的動作,衣上的暗繡隨昏暗的火光明明滅滅,行走間一派少年意氣。 魏云深霎時瞪大了眼。 那是宋持懷叫人給他做的衣服! 對著宋持懷時那些強烈的訴說欲望在這一瞬間被扼殺,魏云深喉頭發澀,他僵硬地轉著脖子:“……師父?” 為什么,為什么陳蘊會出現在這里,為什么陳蘊會管宋持懷叫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