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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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一上來就面目猙獰地掐住了他的脖頸,口中訴說著對人類的痛恨。 安瀾很想說:“你們精靈跟這個世界人類的矛盾與我這個穿越者無關??!不要坑害無辜路人行不行?” 但他深陷在強烈的窒息感之中,連一個最簡單的詞匯也無法說出口。 緊接著,眼前精靈的頭發逐漸變長,發色變淡,雙眼也變成了熟悉的赤色。 那雙鮮紅的眼眸死死地盯著他,像是一片血潭要將他徹底淹沒。 在徹底溺死的前一刻,安瀾猛然從淺眠中驚醒。 他扭頭看向四周,發覺屋內仍然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看樣子距離他入睡沒過去多久。 安瀾又看向床邊,希望能在看到現實中的西瑟斯之后,稍稍緩解噩夢帶來的驚懼。 然而,那里卻并沒有精靈的身影。 -------------------- 第15章 豌豆爬藤架 =========================== 安瀾摸著黑爬了起來,一路走到門口,總算在小屋不遠處的一片月光下發現了西瑟斯。 因為精靈背朝著小屋,所以安瀾并不能通過那臉上的神情猜測出對方在做什么,只能望見那伸出身前的雙手上閃動著星星點點的細碎光芒。 也許是西瑟斯是正在回憶自己的魔法? 看著眼前的背影,安瀾又不自覺地回憶起了此前的噩夢。 早在離開巫神教城堡時,他就從山下小鎮居民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有關于精靈族的信息,知道他們排斥外族,但對這個世界精靈族與人族之間的矛盾卻了解得并不透徹,直到被那高大的精靈舉著刀威脅,他才真正清楚地意識到精靈們對人類的仇恨到底有多深。 此時的安瀾忍不住去想,如果當初他遇到西瑟斯的時候,對方沒有失憶,之后的事情又會如何發展呢? 或許西瑟斯會寧死也不接受他的幫助,最后死在那片樹林里;或許西瑟斯會在醒來之后就把他趕走,任由他在這片森林里流浪,直至遭遇危險死去。 一時間,安瀾也不知道西瑟斯正在逐漸恢復記憶這件事對他來說能不能算是一件好事了。 很快,他又想起加農對他說的那一句“從來沒有聽說過名字叫做西瑟斯的精靈”。 說來也怪,似乎今天他跟西瑟斯復述了森林之中的精靈對他的敵視之后,對方也并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情緒波動或者對他這個“人類”的厭惡,是因為對方的記憶沒有完全恢復嗎,還是說對方跟其他精靈們有著什么不同之處? 但明明知道對方身上充滿了謎團,明明跟對方才認識了短短三天,他卻下意識地覺得對方像是個認識了好久的伙伴一樣熟悉又可靠。 是他太容易放下警惕了嗎? 安瀾一邊思索著,一邊不知不覺地吹了陣晚風,睡夢中那可怖的景象在腦海中逐漸淡化。 困倦感很快如潮水般涌來,安瀾原地打了個哈欠,見屋外的西瑟斯還在自顧自地做著事情,既沒有發覺他的存在,看起來短時間內也沒有回來休息的打算,于是就獨自返回了小屋。 接下來,一夜無夢。 第二天,安瀾醒得比西瑟斯要早些,窗外的天色才不過微微亮,他卻已經沒有什么睡意了。 躺在地鋪上沉沉睡著的精靈大概是因為昨晚熬夜研究魔法的緣故,眼底有些發黑。 雖然主動約定好要早上起來做魔力測試的是西瑟斯,安瀾也不好就這么直接叫醒對方,只能小心翼翼地起床先處理起自己的事情來。 來到屋外,他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伸了個懶腰。 身上再沒有傳來絲毫的疼痛感,像是身上所有的損傷都在這一夜的休息之后消失了,他猜想應該是死地白絨的藥汁已經完全發揮效用了。 接著,安瀾到水井邊洗漱完畢,挑了個精靈昨晚帶回來的野果充當早餐,就開始檢查起昨天種下的豌豆苗的生長情況。 在一旁走路向日葵的花粉作用下,田地里的豌豆苗已經長出了足有一指長的嫩苗,葉片青翠欲滴,零星點綴著幾顆晨間凝結的露珠,嫩葉簇擁著的豆苗則在努力地向著天際伸展細長的身軀,但因為沒有物體攀附的緣故,只能無奈地彎下腰來。 安瀾目測了一下,豌豆苗長到這個長度,差不多就可以開始搭爬藤架了。 按照小戀的建議,搭建提供給豌豆藤蔓攀爬生長的支架所使用的木料需要有足夠的韌性,避免在風吹雨淋之后折斷或者腐壞,最好選用直接從樹杈上砍下來的新鮮樹枝,而那些自然掉落到地上的樹枝往往已經風干脆化,更適合拿來作為燒火的木柴。 安瀾帶上小刀來到小屋前的樹林里,砍下了一些符合條件的樹枝,又采摘了一些棕櫚樹葉,搬回到了豌豆田邊。 比較粗硬的樹枝用來作為支撐整個架子的主骨,去除多余的枝葉之后,削尖末端,然后按照此前播種豌豆苗的間隔,大概間隔四五株往土地里扎下一根木棍;一些枝杈比較多的樹枝則從上到下依序橫搭在爬藤架上,用收集來的棕櫚樹細葉充當綁繩固定,這種分枝比較多的樹枝能夠讓豌豆藤上的長須纏住更多支點,更穩定地攀附在架子上。 搭建完爬藤架之后,天也差不多大亮了。 安瀾伸手擦過額頭的汗水,剛轉過身,就發覺西瑟斯正倚在門邊,不知道已經看他干活多久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精靈好像很喜歡在角落里暗中觀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