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概念喪偶式育兒后美麗老婆他氣活了 第2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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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富貴險中求,誰愿意輕易放過一位行走的億萬富翁。 洛安翻過一頁目錄表,頗費了一番力氣,才壓下眼底的陰冷。 他知道,小氣的男人不討喜,把妒意擺在臉上的男人也不聰明。 洛安自小學習的規矩幾乎恨不得把“凡事自省”“謙讓大度”寫在他臉上,但那點狹小得令人發指的氣量,不管經過多少教條洗禮,依舊深入骨髓,毫無余地。 那些規矩只令他學會了一套名為“賢惠大方”的偽裝,并沒有抑制住他破爛陰暗的本性。 偷偷錘她的男閨蜜,敵視她夸贊的帥哥,把每個導致她深夜無法歸家的合作方記在心里,連她身邊正經工作的男秘書都會在意,至今對她叫過的老公追過的明星和網游里的170念念不忘,面對她可愛撒嬌時壓下去,轉身又會冒著怨氣偷偷翻出來,然后深更半夜把自己氣得睡不著,只能起來去發泄悶氣——方式是把鬼怪錘成馬賽克,讓血rou化作自己腳底的泥。 ……他真是沒救了。 與安各那種野獸領地被侵犯后衍生的“怒意”無關,洛安清楚,自己的“獨占欲”少得可憐,那純粹是妒意。 他從未想過“這樣的妻子不能給別人看”,他只是開心地望她光芒四射的背影,然后去嫉妒被這光吸引的其余蒼蠅。 成鬼并沒有削除這個壞毛病,反而加劇了……不得不被陽光束縛在家中的時候,他甚至開始嫉妒每一個有資格靠近她、欣賞她、觸碰她的人。 每一個人都可以被安各納入眼中注視,聽見安各和他們交談的聲音,看見她露出的笑容——不管那是應酬假笑還是開朗大笑。 唯獨他不可以。 他什么都沒有,常年泡在妒意與怨氣里,以至于聽見捕風捉影的八卦報道就忍不住壓下菜刀,幾乎要端不住臉上那點得體的笑意。 就連懵懂的女兒都能看出來,“爸爸又被mama惹炸了”,可見他那點偽裝搖搖欲墜,近乎消失。 ……這一點也不討喜。 哪怕妻子和他坦白溝通,親口告訴他,我只是不太會“嫉妒”這種情緒,沒關系,你可以多多展示給我看,讓我學習。 他怎么可能完全展示給她呢? 洛安無數次自省總結過,他這種心理病態又陰暗,骯臟透頂,就像剛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亮粉和粉底液,他絕不想讓妻子沾手。 污濁之物,讓她見一眼,便是折辱。 尸體是污濁,陰煞是污濁,妒意,當然也算在其中。 安各這樣真正明亮大方的人就該離它們遠遠的,他寧愿她這輩子都不去體會。 “jiejie,您想買什么呢?這里有十八個廳,坐在這種公開的場子太委屈jiejie了,我帶你去頂樓的包廂里,好不好?jiejie會喜歡包廂的,很安靜,很舒服,還有床……” 洛安翻拍賣目錄的手頓了頓。 他告訴自己,這是個女人,你要大度,無視,跟女人斤斤計較和跟那些男人斤斤計較完全不同——后者還能用“拈酸吃醋”解釋,前者,完全是妒意深重得發了瘋。 妻子不喜歡女人,妒恨女人不理智。 “jiejie,你不喝我倒給你的茶嗎,那我喂你吃葡萄吧,啊~” ——洛安伸手,一把奪過了那枚被女侍者捏在纖纖玉指中的青葡萄。 出手之前他其實已經在想象中直接掀翻了那張盛滿葡萄的水晶碟,碎片刀刃般插在她鞋跟邊,又把軟爛的葡萄連皮帶汁全部砸在了女侍者的臉上。 但洛安忍住了。那樣對一個陌生女性是無禮的,不規矩的。 于是,事實上,他只是截胡了那枚被剝好的葡萄,直接扔進嘴里。 女侍者驚呼一聲,又立刻擰起眉。 ——在她以及其他所有人的眼里,罩著障眼法的洛安不過是個相貌平庸、勾肩駝背、氣質懦弱又有點猥瑣的中年男人。 女侍者第一時間就想到,他是故意占我便宜,才搶走了我親手剝給貴客的葡萄。 她嫌惡地揩了揩手指:“你發什么瘋!” 洛安沒搭理她,只是對妻子解釋:“我想吃葡萄?!?/br> ——然后他又搶過了那女人再次捏到手里的葡萄,一并端走了她手里盛葡萄的碟子。 兩位女侍者衣著頗為暴露,為了避嫌,洛安動作時自始至終沒把目光放過去,說話也沒直視妻子。 所以,他錯過了安各在那一刻比葡萄皮還綠的表情。 女侍者氣急敗壞:“你這人是不是有病——” “行了?!?/br> 剛剛還笑容明媚、跟她們有來有回的貴客卻突然沉了臉,她低低喝道:“你們下去吧?!?/br> 哪怕隔著一層面具,她毫不收斂、極具壓迫感的氣勢也透了過來。 兩位侍者對視一眼,不敢再撒嬌辯駁,快速離開。 “不掩飾了?” 洛安淡淡地問:“還以為你要和她們再周旋幾分鐘,這一嚇,她們肯定去找后面的人透底?!?/br> “……無所謂,不過兩個接待員,知道的東西我已經全部挖來了?!?/br> 況且,也沒有試探消息、應付美女、試著和她們周旋到拍賣方信息的心情了。 安各深呼吸,轉頭瞪向他:“你干嘛要搶那個美女親手剝的葡萄?” 她問話的語氣很嗆,那股極具壓迫感的氣勢也沒收斂。 ……哦,沒順利讓她吃到嘴里,所以她還生氣了? 洛安抱著碟子,又剝了一顆葡萄放進嘴里,壓下那點不合時宜的火氣。 “我想吃葡萄?!?/br> “……你想吃我買給你吃,搶她剝的干嘛?” “剝好了,順手拿過來吃,不行嗎?!?/br> 不行??! ——自己的老婆憑什么吃其他美女親手剝的葡萄啊,那個女人的手指頭都碰過那葡萄了,這時候他倒是不知道講究距離嗎?!還敢當著她的面從其他女人手里搶? 周旋、周旋、老婆吃了別人的葡萄,她還跟那些滿肚子算計的牛鬼蛇神周旋個豹豹球???! 安各很氣,但她也知道,這時候生氣不合時宜。 剛才侍者們和她說過,拍賣會還有三分鐘就要開始了。 于是她只好磨了磨牙,劈手把那盤葡萄奪過來:“吃什么吃,你不準吃!想吃葡萄就吃我剝的,否則就去吃空氣!” 洛安:“……” 她干嘛,這么大火氣,他還沒來找她吵呢。 洛安不明所以,也有點情緒了。 但他同樣不準備跟她發火,也明智地選擇了其他排解方式—— 譬如把妻子奪走的那盤葡萄重新拿了回來,仿佛搶走一枚刻有“我最生氣”的獎杯。 搶回來后,洛安把盤子墊在膝蓋上,自剝自吃,一氣吃了四五個才緩和了語氣。 “鬧什么,豹豹,”他一邊吃一邊說,“你剝的葡萄能吃嗎,坑坑洼洼的,rou連著皮全被你挖走了,只剩下那點可憐的葡萄芯?!?/br> 安各:“……” 安各:“拿回來!” “不?!毖粤T,或許是覺得自己此舉過分了,他又懊惱地嘆了口氣,主動遞給她一顆剝好的葡萄。 “你吃吧,我剝給你,別亂搶?!?/br> 安各:“我也要剝給你——” “不用,我不想只吃葡萄芯?!?/br> “……” 第138章 第一百零三十五課 來源匿名的拍賣品往往會掀起奇怪的波瀾 一位英俊的拍賣師穿著筆挺的西裝走到聚光燈下, 隨著一聲清脆的木槌敲擊,拍賣會便這樣開始了。 ——但安各沒有細細琢磨那些侍者嘴里說的“十八個廳”“公開場子”,明明只有一座大廳, 哪來的空間在這巖洞造更多的廳呢—— 她也沒再費工夫去辨別周圍的賓客試圖找出他們的真實身份, 更沒有理會…… 那個拍賣師若有若無看向這里的目光, 與他臉上那張有些眼熟的紅狐面具。 第一件拍品呈上時,安各的目光根本不在臺上。 她正全神貫注地和自家老婆搶葡萄。 ……啊對, “搶葡萄”就是一件需要費盡心神、集中全部注意力做的大事。 更何況,即使安各使出了自己深沉的氣勢、兇猛的眼刀、異于常人的超大手勁——她這暴脾氣, 惱他時出手懟人絕不留情的,就差當場用拳擊搏斗術從他手里搶了—— 但安各依舊沒能從老婆手里成功搶走那盤葡萄。 再大的力氣、再狠的氣勢,他輕輕一推,便化為烏有。 ……可惡??!他是背著她在哪里學會了葡萄太極功嗎??! 臺上, 那件殷紅如血、彌漫著不詳氣息的拍品已經喊到了數百萬的高價,顧客們都高高地舉起了手里的牌子,面具下流露出垂涎欲滴的眼神。 但安各只是恨恨地瞪著對象, 而已經吃葡萄吃得有點上癮的洛安沒有理會。 他的確挺喜歡吃葡萄的,這不全是借口, 葡萄是他活著時最喜歡吃的東西,以至于被妻子催著品嘗現代垃圾食品時也只會挑葡萄味的零食, 然后被她嘲笑是個古董。 恰好, 成鬼后, 第一個喚回他神智、陰差陽錯令他記起了自己的名字、身份的, 也是胡冰探望他時送來, 綴滿葡萄的果籃。 那時狀態太糟, 時癲狂時渙散,他不敢去見妻子, 只能呆坐在醫院太平間旁陰冷的樓梯間里,遙遙望著那具屬于自己的尸體,捧著從胡冰手里拿走的果籃,靜靜吃了很久葡萄。 有的人煩躁時會抽幾根煙,有的人心煩時會喝幾杯酒,有的人會挑一個無人的夜晚出門游泳…… 洛安只會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剝葡萄吃,慢慢控制情緒,從討厭的事情中抽離出自己。 不管那“討厭事情”是“我妒意太深不能生她氣”還是“我切實變成了鬼魂”。 他年少時對未來最憧憬的幻想,也就是在一個暖和的地方泡杯熱茶,再剝盤葡萄,單獨坐著安靜看看書…… 但長大后事與愿違,他并非獨身生活,身上背了許許多多的東西。 要照顧妻子,要斬妖除魔,要精進修行,要cao持家務……獨自享樂的空閑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