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概念喪偶式育兒后美麗老婆他氣活了 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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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需要緩緩。 真的,她需要緩緩。 究竟是怎么……那張臉……還有…… “……回來啦……我沒事沒事!……是感應到這上面的……哦哦,我真的沒事!那東西一下就不見啦,嘿嘿,我嘭一下把它撞沒……” 嗯? 女兒在和誰說話? 安各想開口喊幾句,但她實在太累了,也實在很安心。 這是家里。 不會有什么危險的,她異常確信。 ……哪怕是撇除自己設置的無數安保措施……撇除自己排查過無數遍的安全隱患與門禁系統…… 單純的、存在于潛意識中的—— 安各也會覺得,【家】里不會有任何危險。 因為是他和她一起建立的領域。 于是她垂在一邊的手動了動,眼睛懶洋洋地睜開一半,看向門口:“洛洛……” 洛安走進來,微皺著眉,嘴唇輕抿。 浴缸拉著半透明的簾子,他也沒去看,一如既往地自然掠過,在洗手臺上翻找女兒剛剛洗澡時解下的小發圈。 如果那上面有殘留,他就能用陰陽眼回溯看到今天下午停車場的那只…… “嘖?!?/br> 身后傳來輕響,然后是細微的水花聲。 ——洛安找東西的動作頓住了,因為他感覺到,有幾滴水被彈向了自己的方向。 他慢慢回頭,妻子正拉開了浴簾,從浴缸里探出腦袋,懶洋洋地瞧著他。 她看上去是半夢半醒的狀態,泡在熱水中,又累又迷糊。 安各打了個哈欠,看著他的臉說:“今天真是見鬼的一天?!?/br> 洛安:“……” 洛安:“然后呢?” 還問然后? 安各又輕“嘖”了一聲,隨手抓了塊肥皂沖他扔過去。 “真是個沒良心的死透的混蛋,你都好幾年沒來我夢里見我了。你這么混蛋,你不死誰死啊?!?/br> “……” 很好,所以她即使在夢里,吐出來的也是罵罵咧咧的胡話。 洛安默默躲開了那塊肥皂,心情異常復雜。 第045章 第四十五課 泡澡時隨著水汽一起咕噥升騰的只會是夢話 洛安從未想過, 她能看見自己。 ……怎么可能呢。 尋常普通人要看見一只鬼魂,必須是鬼魂自愿現身、他們心里又存在著鬼魂可以做手腳的空隙—— 所以全世界誰都有可能看見鬼,唯獨安各不可能。 他是發現自己有很多不夠了解她的地方, 但有一點, 他早就極其清楚、明白了—— 妻子每涉及到“封建迷信”時, 那極端反感、厭惡、憎恨的態度。 “迷信全滾蛋”就是安各的人生觀念、行事基準乃至人格的一部分。 她那么強烈那么堅定地抵觸著鬼怪玄學,但凡碰到一點點沾邊的東西, 就發飆生氣,像刺猬炸出渾身的刺—— 在他隨口說出“今日不宜出行”“那片濁氣太多”時, 狠狠瞪來視線,然后就是一長串的罵罵咧咧,“為什么你總要說這種莫名其妙的鬼話”—— 嗯,他當然也在她強烈抵觸的范圍內, 顯而易見。 活著時她無數次鮮明的反感態度,早就令他放棄了“告訴她我真正從事的工作領域”,只能不停地做遮掩, 有時候感覺自己真是背著一筐筐土,跟不知疲倦的大自然搬運工似的往名為“搞迷信就離婚”的巨大溝壑里填埋。 死后或許還產生了一點點期盼吧, 畢竟是自己死去了,她再怎么反感抵觸, 也總該會有些改觀, 會有點不忍心否定他的存在—— 事實證明, 她很忍心。 ……還尤其快樂, 如果不是還惦記著孩子, 早就狂奔出去享受自己的大草原了吧。 洛安有認真疑惑過安各為什么沒有再嫁, 畢竟,以她如今的作風, “丈夫如流水,情人遍地走”,也正常。 后來他意識到她很重視安洛洛,又聯想到她家里那些齷齪——嗯,大抵是“繼父”這個角色對于小孩來說很難接受,比起她輕浮喜歡的異性,她更重視家庭,所以絕不想為難女兒吧。 母女之間存在的紐帶,或許總是要比夫妻之間、男女之間更強韌的。 她愿意為了安洛洛舍棄那些花花綠綠的可能性,不管再怎么浪跡天涯,總歸也沒真正找任何人,強迫女兒接受…… 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任性的妻子了,是個有些靠譜的大人啊。 真好。 ……洛安的心情其實也有些復雜,萬萬沒想到,那個慣愛撒潑打滾的豹豹也會成為一個“為孩子稍微沉穩下來、舍棄一點玩心”的人。 他在的時候,都沒見過她這樣的改變呢。 又是調整工作時間,又是頻繁表達愛意的,困得要死還會一邊灌自己咖啡一邊帶洛洛玩…… “真好”,這樣發自內心感嘆時,也會生出一點點埋怨。 “旅行”“調整工作”“動不動就來一句愛你”“困了累了還愿意陪著出去玩”……畢竟全是自己沒能得到的東西。 當然會忍不住鉆進“為什么沒為我做過這些事”的牛角尖里。 但洛安鉆過牛角尖后,也總會自己鉆出來。 他早過了會糾結自己在對象心里地位高低的時候,也不可能真和最疼愛的女兒計較什么。 ——嗯?他當然也更疼愛女兒了,誰要理睬那個日常尋花問柳浪跡天涯就是不回家的怨種妻子。 感情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的,僅存于“把醉醺醺倒在地板上的怨種妻子送回她的床上”“把她叒亂喂喂死的小金魚撈出來、去找一條新的換進魚缸”吧。 這又不是戀愛時期,如今只剩塑料夫妻情罷了,多的絕沒有。 絕沒有的,所以絕不會在意。 ……所以,洛安從未想過她能“看見”自己。 為什么要看見?一個極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如果看見自己家里有個自由活動的透明人,結果怎么想也是—— 拿電磁脈沖槍把他轟出去,或者把他上交研究所吧。 ……洛安并不想浪費時間和監管局那些人扯皮,把“是是我身為天師卻找了個極端反迷信的妻子,她巴不得把我扔出家里”的家事跟整個玄學界抖出來……所以,還是算了。 如果說以前他還有些幻想,“就算看不見,只要能意識到我存在”——去過安家,和祖祠里那幾位聊過后,洛安就打消了最后的幻想。 他沒有權利要求妻子為他毀掉整個人生的觀念,與一直以來伴隨著成長的信仰。 【我不信鬼神,只信自己】——她就是這么個固執的臭脾氣,一路走來,他也沒插足過任何地方。 三年。他們之間,不過只有三年。 小安各,叛逆期安各,大學安各…… 他都沒見過,也沒在她的任何一段重要人生中留下過痕跡啊。 洛安很能理解。 作為丈夫,把她無法舍棄的厭惡與喜歡一起包容起來,也是必要的責任。 她有一顆無比堅定的心,無比寶貴,那當然要把心上的柔弱與尖刺一起珍惜,而不是為了自己無聊的幻想故意打碎它,摳出能把怨氣與執念塞進去的空隙。 洛洛很喜歡她,她也很重視洛洛,這就足夠了,這母女倆足以組成一個完整快樂的小家。 走在她們身邊,他不需要露出清晰的五官,甚至不需要清晰的回憶畫面——只要保護好她們,替她們解決一些因為自己身份帶來的危險罷了。 他的角色是一把透明的保護傘,不需要顯出顏色,插在她們中間。 ……所以,洛安從沒想過,妻子會看見自己。 她不會妥協于任何迷信,不會屈服任何鬼怪,他如今最清楚不過了—— 況且,他也絕不會【自愿現身】的。 為什么要見面? 再干凈的鬼魂狀態,也會有怨氣。何況是他如今的姿態。 哪怕他用最大的力量去收斂、打理、隱藏自己—— 尋常人見鬼,總歸是要受影響、受傷害的。 更何況,如果她的眼睛里真的倒映出他,她真的能夠切實注視著他的存在說話…… 給自己編織出一千個虛假的理由不去在意、假裝是不需要被留意色彩被在乎感受的透明傘、拉扯出百分之二百的自制力縮回下意識去觸碰的手—— 被注視時再做這些事,就比不被注視時,難上千倍萬倍了。 “我好久沒做這種夢了?!?/br> 她靠在浴缸說胡話,傻得就跟墻上逐漸往下滑的水汽似的:“自從洛洛出生就沒做過這種夢了……話說你為什么又跑出來讓我看見啊,你很煩,別耽誤我跟性感小奶狗共度春夢??吹侥氵@張臉一點做春夢的心情都沒有,走走走?!?/br> 洛安有點想打她。 這張嘴還是一如既往地令人生氣,追他時好話滿嘴亂飛,結婚后連一句稍稍親密點正經點的昵稱都仿佛會燙了她的嘴巴。 用記憶無數次美化、在女兒替她面前各種描補,真聽見本人開口說話時,還是會有點想把丟過來的肥皂撿起來砸回她腦袋上,然后轉身離開,重重摔上浴室的門。 他從來就不是個脾氣好的人。 他真該切實沖她摔一次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