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概念喪偶式育兒后美麗老婆他氣活了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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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mama回家超過半天,安洛洛反而會覺得很異常呢。 因為,“學?!薄凹摇笔前职值念I域,“外面”“賺錢的地方”是mama的領域。 爸爸是負責把她領回家的,mama是負責把她帶出家玩的。 安洛洛覺得這領域劃分沒有任何問題:就像非常喜歡爸爸手掌那冰涼的溫度,她出生起就待在這兩個涇渭分明的領域里,太過習慣,如今也很喜歡了。 ……說到底,為什么老師要打電話給mama呢? mama不管我學校的事,打給她也沒用的。 況且,爸爸也一直教導我說,“工作賺錢”是最最最辛苦的事,所以不回家的mama在外面做的是最重要的…… 安洛洛胡思亂想的小腦瓜突然停住了。 【先開張幾十萬的支票給我……】 等一下哦。 “爸爸?!彼龂烂C地站直了:“你剛剛是不是給那些奇怪的大人開了一張支票?” 爸爸應道:“是的,怎么了?” ……安洛洛期待芒果與菠蘿、被課外書里的小豹子變好的好心情,忽然就消失了。 她停下腳步,看著黑暗里的爸爸,爸爸也轉頭看著她。 爸爸個子很高,但他此時站在下方好幾層臺階的位置,并沒有顯出很有威懾力的感覺,也沒有留下對孩子而言十分不可逾越的背影。 他被安洛洛放開的手在空中半伸著,既像是在重新等她牽過來,又像是要輕輕摸摸她的腦袋。 特殊的眼睛沒讓安洛洛錯過任何細節:她看清了爸爸的表情,黑暗中,回頭沖她半伸出手的爸爸,似乎是不開心的。 安洛洛形容不出那是什么表情,畢竟她小小的充滿快樂的人生經歷很少體驗“心情難過”。 但她記得上一次爸爸露出這樣的表情,是她在幼兒園的運動會里跑步比賽時淋到了小雨,又穿著濕衣服在校門口等到天黑,被爸爸接回家后,就發燒了。 那天過得昏昏沉沉,印象里頭上換了好多次熱毛巾,又吃了苦苦的退燒藥,好像還被扶起來喂了一碗香噴噴的熱湯面條。 安洛洛已經不記得當時具體發生了什么,她覺得自己應該病得不嚴重,畢竟還能嘗到面條的香味嘛。 臥著蛋,還有蔥蒜熗鍋,非常香。 再說了,有爸爸照顧,一場小感冒能嚴重到哪里去呢? 但第二天中午,她醒過來,發現爸爸坐在床邊,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午間的陽光照射進來,爸爸的手是半透明的,還浮著一層淺淡的黑氣。 安洛洛總覺得自己睡之前他就坐在這個位置了,于是揉揉眼睛,詢問他要不要去休息。 爸爸說不用。 爸爸說mama在國外,不知道進行什么重要的會議,手機打不通,所以沒辦法讓mama趕回家看她。 安洛洛懵了一下:“為什么要給mama打電話?mama不是很需要在外面忙嗎?” 安洛洛又說:“要mama趕回家做什么呢?我已經病好了啊。話說她就算回家也什么都不會做,就知道把我拽出去玩……我今天可沒力氣和臭老媽玩……” “那,不用通知mama?” “不用啦……不想讓臭老媽知道我很弱……” 爸爸便點點頭,收起自己在正午的陽光下顯出透明的手,端起搭著毛巾的水盆,又彎腰給安洛洛倒了一杯溫水。 后知后覺的安洛洛打住了下意識出口的“臭老媽”,卻發現爸爸這次沒針對她順口的稱呼說什么。 他抽走她衣服后墊的小毛巾,撫平了被角,最終只安靜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爸爸讓你穿著濕衣服等太久了?!?/br> 安洛洛莫名其妙,心想這又不是爸爸的錯,昨天校門口高高掛起的大太陽直到七點半才消失,是太陽的錯吧。 再說了,每次太陽一消失,爸爸就立刻出現了,從沒讓她等久的。 ——但她后面的話沒說出口,因為爸爸端著水盆說“去給你拿午飯吃”,臉上帶著一種她看不懂的表情。 那種表情讓她莫名有點緊張,有點慌亂,甚至會冒出“難道我做錯了什么嗎”的想法。 因為她很喜歡爸爸,爸爸不該露出那種表情的。 安洛洛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很不應該。 ——現在,漆黑的走廊臺階上,爸爸看著她露出的表情,正是當年看著剛退燒的她道歉后,露出的表情。 安洛洛想,唔。 原來我是真的做了錯事。 她喃喃問道:“我是不是不該打那個小孩?” ——不是因為小孩的家長很憤怒,不是因為同學們或尖叫或哭泣的反應,更不是因為老師讓自己一直罰站—— 安洛洛小朋友真正產生“我做錯了”的感覺,并非出于任何人的指責、懲罰。 是因為見到了爸爸露出那種表情,不該有且她不懂的“難過”表情。 “爸爸……我做錯事了嗎?” 洛安沒有回答。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妥善回答女兒這個問題……毫無疑問,是做錯了。 因為同齡人一句話直接出手把對方打傷,是毫無疑問的錯事。 哪怕這次因為她的力量微弱,對方受的傷很輕微,沒產生什么大的后果,不算犯了戒。 但如果呢? 如果碰到了那孩子的要害位置、把他打殘了、打傻了呢? 這并非是兩個小孩之間撕扯打鬧的手法,安洛洛用出來的是該針對妖魔鬼怪的手法——摁住要害、拔牙抽筋—— 這是用天師的手法,欺凌一個凡人。 如果對方真的因為這手法受了重傷,安洛洛是會欠下“因果”的。 天師掌握著太多玄妙強大的東西,然而,相較于普通人,天師一旦犯戒,也會承擔更嚴苛的“因果”,遭遇更危險的“報應”。 ……哪怕今天的后果并不嚴重,哪怕那孩子只是掉了乳牙所以不算受傷嚴重,哪怕退一萬步真犯了戒、洛安也有辦法讓安洛洛逃離所謂的“因果”…… 但規矩就是規矩,不重規矩的天師,遲早會走上邪門歪道。 雖然洛安自己也不算什么重規矩的正統天師……但看看現在的他自己吧,一只渾身陰寒氣息的煞鬼,只能避開太陽—— 難道要女兒來承擔這種風險嗎? 如果是師父站在這里,一定早就讓她雙手倒立著下山,來回打上數百桶水,再接著三個星期不準吃飯、吊在懸崖前思過了。 洛安很清楚“教導天師”的懲罰流程——他曾經隔三差五就去懸崖前面餓著肚子吊一吊,日常得仿佛釣魚……可太熟這流程了。 安洛洛破了規矩,這是毫無疑問的錯事。 可是,洛安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非“傳道受業”,也不是要教導安洛洛成為天師的老師。 他其實并不期望安洛洛成為天師:太苦,太累,太艱難危險了。 正常小孩上幼兒園學著唱兒歌時,天師的小孩就要學著流血畫符了—— 能成為天師的人基本都是父母緣?。簺]有哪對疼愛孩子的父母舍得讓孩子去受那份苦。 用現代教育的眼光看,那些訓練手法無疑是“虐童”。 所以洛安從未給安洛洛灌輸什么“除魔衛道”的觀念,他教安洛洛的那些東西,僅僅是為了讓擁有陰陽眼的她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并非希望她未來傳承自己的衣缽。 所以,不站在老師的角度,不要求她成為天師…… 站在父親的角度,毫無疑問,女兒沒有做錯。 他進門之前就看了那個男孩的記憶:他知道那個孩子說了什么話,做了什么事。 安洛洛畢竟是小朋友,下手沒輕重,懂得也不多……如果當時是洛安站在那里,他有一萬種方法讓對方更疼、更恐懼、還流不出血、沒有任何傷口。 要知道,曾經他在女兒這個年紀時,就為了試探“破規矩”那條底線,在邊緣反復橫跳,暗暗琢磨了無數……否則怎么會日常吊懸崖……咳。 相比較下來,女兒還是太直接太善良太光明磊落了。 這點很像她mama。 有點傻乎乎,直來直去地兇人。 當然,洛安不至于真對那個孩子動手。孩子不過是反映大人的鏡子。 作為一個成年人,欺凌孩子是極其低級的行為。 但這件事安洛洛一點錯也沒有—— 他教女兒的手法是為了讓她保護自己,而“從流言蜚語中保護自己,讓別人不敢欺負”,也算是使用正確的。 小男孩傳謠在先,冒犯在后,女兒打他很正確。 說錯了話就該罵,做錯了事就該打。 天師可沒有“賞識教育”的先進理念,小男孩這樣的幼崽放在大山里早就開抽了……棍棒教育永遠有效,遇事不決吊懸崖。 ……至于吊懸崖也整治不好的幼崽,用師父的話說,“也行,你他媽的很有勇氣,那你就繼續在上面吊著”。 做壞事之前就是要有吊懸崖的覺悟,這叫擔當,敢屢犯屢吊的家伙,的確也是有真本事的。 ……咳,自己的例子特殊,不能放在大山外如今這個新時代…… “洛洛沒有做錯事?!?/br> 仔細斟酌后,洛安還是決定這樣簡單地概括給女兒聽:“洛洛做得很對,他說了糟糕的話,就該抽嘴巴。只是下次,你可以悄悄地……去沒人的地方抽他?別讓老師看見……也別讓他敢告狀……力道也可以小一點,流了血會很明顯。下手一定要注意,最好連醫生也發現不了……嗯,爸爸回頭會仔細教你?!?/br> 可是安洛洛不開心。 她動手時就知道爸爸不會怪自己的,爸爸的教導涉及“mama”時都有雙重標準,這點她很習慣了。 但是、但是—— “那些大人讓爸爸簽了支票!——因為我打了同桌,爸爸被迫簽了支票——” 所以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洛安有點錯愕:“不,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