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夜難渡[破鏡重圓] 第112節
現在撒起謊來,竟然這么張口即來。 沈屹驍也不戳穿她:「那你睡,下午我讓人給你送些點心過去?!?/br> 沈屹驍不給她說“不”的機會:「我還有事,你睡吧?!?/br> 所謂點心,無非就是一些小蛋糕小甜品之類。 也的確如夜濃所料。 只是沒想到,不是送給她一個人吃的。 夜濃看著前臺柜面上橫著擺成一排的紅色包裝盒。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里面裝的是馬卡龍,她差點以為是誰結婚派來的喜糖! 夜濃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這、這些都是剛剛那個女孩子送來的?” 前臺嘴角的笑根本壓不?。骸斑€有兩個男人?!?/br> 夜濃:“......” 十四個一盒裝的馬卡龍小蛋糕,全公司,人手一份。 在一片的歡呼雀躍,以及各種暗含深意的花式感謝里,曲姚將單獨一個包裝袋遞給她:“夜總監,剛剛那位黎女士特別交代,這是給您的?!?/br> 不似其他紅色包裝盒,夜濃的這份是粉色。 夜濃只覺得臉一陣燒,接過后,她匆匆回了辦公室。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對沈屹驍今天的所作所為生不出氣性。 只覺得他幼稚到好笑。 多大的人了,還玩「昭告天下」這一套。 五年前是,五年后還是死性不改。 但是她卻從始至終沒有想過給他打電話質問一通。 甚至還莫名其妙的,點開了手機的相機,給那粉色的包裝盒留了張影。 拍都拍了,好像不發到社交賬號就有點浪費了似的。 就這么點開了微信,點進了朋友圈,點進了右上角的相機圖標,屏幕下方出現了三行選項 。 她指尖停留在第二行的「從手機相冊選擇」,但是在發布前,她又鬼使神差地選擇了部分人可見。 * 冬天的傍晚總是轉瞬即逝,幾分鐘前,天邊還殘留著一片橘,沒一會兒的功夫,再抬眼,窗外就漆成了暗色。 霓虹燈影的漸變色里,夜濃剛一到家就收到了沈屹驍的短信。 「晚上我會遲些回去,奶酪的晚飯就交給你了?!?/br> 夜濃掃一眼時間,剛七點。 她問:「你平時都是幾點喂它的?」 她的這條短信消了沈屹驍心里的不安。 畢竟那馬卡龍的包裝盒顏色,是他特意選的。 只是沒想到,做好了被她質問的各種準備,卻沒有派上用場。 所以剛剛那條短信,是他的試探。 沈屹驍:「八點這樣?!?/br> 夜濃:「知道了?!?/br> 都不問他幾點回去。 沈屹驍坐在辦公桌前,抬手勾在眉骨上。 默了會兒,他才問:「晚飯想吃咸還是甜,回去的時候給你帶?!?/br> 夜濃:「已經被你的甜齁死了?!?/br> 甜的不僅是馬卡龍,還有人,還有窗外輕薄如紗的月光。 只可惜它的住處凄凄涼涼只有她自己,不像沈屹驍那邊,那有一只貓。 于是,喂完奶酪吃的,她就沒有走。 蹲在奶酪的窩旁邊,給她戴上次買的各種小頭飾小圍脖,奶酪也乖,任它擺弄了半天,還聽話地被她擺出姿勢讓它拍照。 等到夜濃給它穿襪子,它就不聽話了,一連幾聲“喵嗚”聲之后,就把自己蜷成一團不理她了。 “小氣鬼,這就生氣啦?” “以前你家主人逼著我穿保暖褲,我都沒生氣?!?/br> “起來再陪我玩會兒嘛~” “再不理我,我可就走了?!?/br> “我真走嘍~” 也不知是不想她走,還是被她的碎碎念聽煩了,奶酪剛一懶洋洋地抬起腦袋,臉上就被逗貓棒上的羽毛撓了一下。 剛剛為了制造自己走路的動靜,夜濃故意退后了幾步。 這會兒,她側躺在床邊,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拿著逗貓棒。 “上當了吧?”她咯咯直笑。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奶酪此時的表情,「無語」最恰當不過。 偏偏那撓人癢癢的羽毛一個勁地掃在它腦袋上,奶酪在窩里翻了個身,露出自己的四個爪子,一副勢要把那討厭的東西抓住的架勢。 人的精力有限,貓的精力也好不到哪去。 玩著玩著,奶酪累了,拿著那只逗貓棒的手也累了。 支著下巴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壓在了臉下面。 四周全是讓人心安的溫暖氣息,讓人在逗趣中,又或者等待中昏昏欲睡。 夢里,夜濃感覺到自己落入一個被溫暖和淡香交織的密網中。 “在等我嗎?” 四個字,低沉又溫柔,磨得人耳朵發癢。 夜濃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 沈屹驍沒想到她會等他,而且還是在他的家里,在他臥室的床上,甚至還穿著這么一身,讓人浮想聯翩,哪怕把她弄醒都不會心有不忍的兩件套式睡袍。 雪絲般觸感的材質,在這樣一個暖到讓人心頭灼燙的房間里,莫名有幾分降溫的舒適。 只可惜,摟著它的人剛洗過澡,不過短瞬,就將那薄薄兩層布料熨帖出guntang的溫度。 從正面籠罩著她。 夜濃感覺自己好像被扔進了火爐里,試圖調整睡姿來躲過那面燥熱,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了。 眼睫抖了兩下后,掀開,不偏不倚地和一雙漆黑的眼睛對上。 那視線,像一張guntang又綿密的網 ,將她牢牢罩住。 夜濃愣了兩秒的神,以為是夢,眨了眨眼,卻見那雙盯著她看的眼睛,彎了幾許。 夜濃心臟“咚”的一聲,“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沈屹驍看著她,眼神像月亮周身沁出的一片輕薄的紗。 “嗯,二十分鐘?”他是微揚的語調,“洗澡完才發現,床上多了個人?!?/br> 夜濃這才發現他身上穿的是睡衣,也慢半拍地聞到了他身上的沐浴液的清香。 她臉一紅,“我、我不小心睡著了...” 感覺到她掙扎似要起身的動作,沈屹驍摟著她腰一圈的手臂微微收力。 “跑什么?” 夜濃下意識吞咽了一下:“奶、奶酪我喂過了,你也回來了.......” 明明可以直說回自己那邊,可她卻吞吞吐吐,左右而言他。 這種羞窘交半的矯揉造作,太久沒在她臉上看見過了。 “就當還你的?!?/br> 他欺籠的眼神,低沉guntang的氣息,像一針斷人思考的藥劑。 讓夜濃一時茫然?。骸斑€我的?” “昨晚不是在你床上睡了一夜嗎?” 夜濃:“......” 見她神色不起變化,沈屹驍壓著嘴角的笑:“不生氣,那就是早就知道?” 就在夜濃卷起眉心的下一秒,微張的紅唇被沈屹驍吻住。 不同于她熟睡時,他吻她的小心翼翼,也不同于強吻她時的暴烈心切,這一次,他吻得特別從容。 可即便再是滿腔的溫柔繾綣,也抵擋不住唇齒交纏帶來的心悸。 夜濃只覺得自己失去了五感,除了他吻她帶給他的濃烈碰觸與氣息,什么也感覺不到了。 貼于他胸懷的絲質睡衣那么輕薄,因他的體溫,因他的吻,像是要被燒著,抵于他胸前的那只小手沒有去推他,從最開始的僵住到一點一點地蜷起,布料擠進她指縫,擰出絲縷的褶皺。 本就清淺的吻慢慢停了動作,沈屹驍睜開輕闔的眼,剛好對上 她那雙氤出潮濕的眸。 四目相接,像是兩條被揉碎一池星光的銀河,粼粼波光里,映著彼此。 “昨晚我說的話,有沒有聽清楚?” 他像是在問她,卻也只停頓了短瞬:“如果沒聽清,那我再說一遍?!?/br> “要不要和我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