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夜難渡[破鏡重圓] 第89節
“這是關昇關秘書?!鄙蛞衮斅晕⒁惶?。 記憶像是一瞬被喚醒。 夜濃想起來了,五年前,就是他來學校找的自己,而后將她帶到了沈屹驍父親面前。 “原來是關秘書,”夜濃嘴角微微一勾:“好久不見?!?/br> 作為秘書,關昇一直都恪盡職守地依上司要求辦事。 五年前是,五年后亦是。 所以他神色不見絲毫異樣,淺淺一個禮貌頷首后,他打開了后座車門。 然而夜濃站著未動。 沈屹驍不懼有外人在場,垂在身側的手摟上了她腰。 “真想讓我抱你上車?” 這一聲,他是低在夜濃肩膀處說的,以為又會挨她一記冷眼,誰知下一秒,站他身前的人突然轉過身來。 “你吃早飯了嗎?”說話的同時,她胳膊已經繞進了沈屹驍的臂彎里。 沈屹驍一時愣住,低頭看向被她纏繞在懷里的那只胳膊,又抬眼看她。 還是那雙漂亮到驚心動魄的一雙眼,唇角微掀,凝眸看人時,不自覺就露出了幾分媚氣。 但是她的這份明艷妖嬈又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展現給他。 這樣的一個,冷到她身體微微發顫,又對他心生怨念的寒冬清晨。 凝眸對視間的沉默,讓夜濃眉梢微微一挑。 說不清是她無意識的微表情,還是對他不回應的不耐,沈屹驍捕捉到了她眼睛里不易察覺的攻擊性。 「好久不見,關秘書?!?/br> 剛剛就覺蹊蹺的一句話,再次響在沈屹驍耳邊。 沈屹驍眼皮一掀,視線越過夜濃頭頂,落到了關昇的臉上。 他目光攫人時,壓迫感逼人。 但見關昇目光不躲不閃與他直視。 換做別人,疑惑該打消,然而沈屹驍卻沒有。 眼角漸瞇間,他探究的眼神愈加明顯。 關昇知道他對夜濃剛剛那句暗含意味的招呼起了疑心,但職業素養告訴他,無論是對已過世的董事長沈文宏,還是對現如今掌管東沈集團的現任董事長,他都是恪盡職守。 “沈總,需要我給您和夜總監預定早餐嗎?”關昇適時出聲。 沈屹驍眼里不善的眸光淡了兩三分,他往旁邊偏了下臉。 關昇立即懂了他意思,矮身向車廂里的司機交代兩聲后,主駕駛的車門打開。 似乎是沒想到兩人會這么走掉,夜濃在沈屹驍的懷里半轉過身,然而下一秒,她肩膀就被沈屹驍扳了回去。 “什么時候見過關昇?” 他不僅有敏銳的直覺,讓人捉摸不透的一雙眼,更是能抓住一些細枝末節。 夜濃松開他的胳膊,淡淡然的表情下,聲音卻挾幾縷嘲音:“沈總的名號享譽京市,你身邊的秘書又能低調到哪去?!?/br> 若是她還抱著他的胳膊不松,沈屹驍真就想信了她。 但是很明顯,她剛剛的動作是做給別人看的。 不過沈屹驍沒有再追問,伸手將副駕駛車門打開。 夜濃擰眉看他:“你把他們支走干嘛?” 沈屹驍把臉一偏:“這么想坐副駕駛,當然要給你騰出位置?!?/br> 知道自己拗不過他,夜濃也懶得做無畏的掙扎。 雖然上了車,但是她說:“我上午有例會,去不了你那邊?!?/br> “我知道?!?/br> 夜濃余光往他那邊瞥了眼:“那就麻煩沈總送我到公司了?!?/br> “夜總監不用這么客氣,”他左手很隨意地搭在方向盤左上角,開口的聲音也慢著調:“又是鄰居,又是甲乙方,再加上......” 他停頓的間隙,夜濃已經猜到他后面要說什么。 “既然沈總知道我和你是已經分了手的男女朋友,又何必這么死乞白賴地苦苦糾纏?!?/br> 后半句實在難聽到不入耳。 然而沈屹驍卻笑了,嘴角笑痕落不下去似的,他余光看了眼后視鏡。 “你還可以把話說的更難聽一點,就當是......”他扭頭看過去一眼:“那晚的利息?!?/br> 要不是他在開車,夜濃恨不得用腳下的細高跟戳在他腳尖。 但是她不能氣,氣了,不僅助長了他囂張的氣焰,還會顯得他太能拉扯到她的情緒。 夜濃輕吸一口氣,再勻勻吐出。 然后,她聲音裹上蜜糖:“不知那晚沈總可盡興?” 真要盡興就好了。 天知道那晚他暗火明火生了幾遭,又用幾個冷水澡才壓下。 沈屹驍余光瞥她一眼:“如果我說沒盡興,夜總監是準備再補償我一次嗎?” 補償? 他竟然用「補償」二字? 說不清是惱他還是氣他,又或是被他的話給羞到。 夜濃紅著臉罵他:“你不要臉!” 沈屹驍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在你面前,要什么臉?!?/br> 夜濃:“......” 余下的路程,夜濃一直偏臉看著窗外。 接連路過幾家早餐店,夜濃都會多瞄一眼,以為旁邊的人會多嘴問她一句早飯吃了沒有,結果在那句不要臉的話之后,突然就不會說話了似的。 一直到車在樓前廣場停穩,夜濃解開安全帶,沒好氣地說了聲謝謝。 結果下了車,見他也從主駕駛里出來。 夜濃斜他一眼:“你跟下來干嘛?” 沈屹驍扣著西裝外套的紐扣:“認認門?!?/br> 夜濃:“......” 沈屹驍走到車頭前,扭頭看她,見她還杵在副駕駛門邊。 “怎么,是改變主意去我那了?” 夜濃回他一記「你想多了」的眼神,拉開和他的距離,徑直往入口走。 原以為他會因為沒有通行卡而擋在外面,結果一扭頭,見他挨著自己溜了進來。 夜濃氣笑一聲:“你也不怕被人趕出去?” “你說物業嗎?” 夜濃愣了一下,這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這個大廈里的物業和鉑悅府的物業是一家。 還真是走到哪都躲不開他們東沈的爪牙。 正值上班高峰,電梯里擁擠。 眼看轎廂里還能再站一人,夜濃第一反應就是擠進去,然而一抬腳,胳膊就被沈屹驍從后面拽了回來:“坐下一班?!?/br> 夜濃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胳膊,正猶豫著要不要大庭廣眾給掙開,就見他率先松了動作。 剛剛被她壓在喉嚨里的話,頓時就不想壓了:“沈總難道不知道,打卡遲到要扣錢嗎?” 這會兒節省上了。 當初也不知是誰大著口氣說要賠那小男人的會員卡費的。 但是腹誹歸腹誹,說出來的話就變成—— “我倒要看看,誰敢扣你的錢?!?/br> 這口氣。 夜濃歪頭看他一眼的同時,“嘁”了聲:“真要是扣了,沈總還能賠我不成?!?/br> 不等她眼神收回去,電梯停落,沈屹驍胳膊往她肩膀上一圈,帶她進了電梯。 隨著一大波人涌入,夜濃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擠到了電梯的最里面。 轉過身來時,一個男人剛好和她迎面站著。 夜濃剛瞥到被男人舉在手里的飯團,她人就被拉到了拐角,這次迎面堵在她面前的人換了。 換成了沈屹驍。 抬頭,剛好撞進他漆黑眉眼下的深邃眼神,像是要看進她心里似的。 夜濃忙垂下眼。 西裝外套的紐扣不知什么時候被他解開了,入目一片冷然的黑,是穿在里面的黑色西裝馬甲。 夜濃有心想避,然而不管她眼眸幾經流轉,始終都避不開他壓迫感極強的胸膛。 離得太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水質香。 與其說聞見,不如說充斥。 隨著自己的呼吸,漸漸充盈她的鼻息。 感覺自己呼吸都要被他掠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