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夜難渡[破鏡重圓] 第79節
這讓靠在沈屹驍肩膀差點闔上眼的人,頓時抬起頭。 “是貓叫嗎?” 沈屹驍點了點頭,將她抱去了臥室。 阮瑜沒有跟進去,站在門口,看見那一團白翹著尾巴從她腳邊溜進了臥室里。 “它好漂亮呀,沈屹驍,我怎么都沒見過它,它是新來的嗎?” 上一秒還嚷著找戒指的人,這會兒已經把這事忘到了腦后,但沈屹驍沒忘,從床里側床頭柜的抽屜里拿出一個紅色的方形小盒,將里面的戒指取出來。 奶酪已經跳上了床,正被夜濃抱在懷里。 沈屹驍將她壓在奶酪身上的手握到手里,然后將那枚戒指戴到她的中指上。 雖然沈屹驍的手指細長,可到底是男戒。 夜濃展開手看了看,皺眉:“怎么變大了?” “可能是你最近減肥,瘦了?” 夜濃聽了咯咯笑:“你少來,你昨天還說我胖了呢?!?/br> 她身上是兩件套式的針織裙,粗線的,不算貼身。 夜濃握著他手放到自己腰上:“你摸摸?!?/br> 晚上幾度將她抱上抱下,她腰上的那點rou早就被他的手掂量出斤兩。 比以前瘦了許多。 五年,他不在的五年,她那些不利于健康的壞習慣,是不是在離開他后又周而復始。 沈屹驍虎口卡著她纖薄的腰肢,輕輕捏著:“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好好吃飯?” 夜濃當即卷起了眉,嗔惱的語氣里還帶著幾分委屈:“你哪有不在?!?/br> 可是他不在了五年。 心暗暗地揪成團之際,一股酸澀瞬間涌入他鼻腔,眼底霧氣漸彌漫,沈屹驍忙垂下眼。 夜濃身子泛軟,坐不住,半個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他懷里,她低頭追著去看他:“怎么啦?” 她看似清醒,可說話很慢,聲音也很軟。 沈屹驍深吸一口氣將情緒壓下,再抬頭,他露了一個笑給她:“喜歡你胖一點?!?/br> 酒精把她的眼睛浸得朦朧潮濕。 夜濃嘴角抿笑,握著他手腕往上。 “那這里呢?” 沉甸甸的分量壓在他指掌之下,被呼吸帶出起伏。 “這里是不是胖一點?” 她眉眼里有大膽,也有羞澀,一點都不藏著,全部攤開讓他看見。 見他不說話,手也沒有動作,夜濃眼里露了幾分茫然無措,上彎的嘴角一點一點平下去的時候,沈屹驍扶著她的臉,吻住了她。 “愛我嗎?” 他含著她的唇,聲音蠕在她微微張開的唇縫間,滿腔溫柔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的啞音。 回答他的除了一聲“唔”音,還有點頭的動作。 還有攀上他肩膀的兩條手臂。 以及主動探進他唇縫的舌尖。 吻隨之重了。 他摟著她躺下去,忘了門口是否還有人,也忘了此時身下的人還沉醉在過去的回憶里。 第39章 翌日, 曦光撥開薄霧。 淡淡酒氣彌漫的房間里,輕薄的窗紗被迎面而來的徐徐暖風拂過,一下又一下地蹭著灰藍調的窗簾, 像吻著情人的唇。 離落地窗幾米遠的是一張兩米寬的雙人床, 無論是暖色皮革包邊出的蜿蜒線條, 還是挑高的床背流線, 都極盡刻寫著它的優雅與沉穩。 然而, 就是在這樣一個正平八穩的床上,傳來了一前一后,一輕一重的均勻呼吸聲。 聽似規整,可若一眼看去,又盡顯凌亂。 米色的兩件式針織套裙, 一件垂在床尾,一件散落在床尾凳上, 而最蠱惑人心的黑色胸衣則被丟在了一只無人問津的枕頭上。 兩只一模一樣的枕頭,另一只好像更為松軟舒適, 擠著兩人。 獨屬于男人的黑色襯衫,像是為了遮住春光而罩在女人的身上, 看似松垮,卻因一條腿半屈著,遮不過堪堪。 從襯衫下擺延伸而下的兩條腿, 細長白皙。 一條舒展在男人的腿側,一條屈成l狀搭于男人的身上。 從寬松的襯衫袖子里露出的半截藕色手臂,也極為慵懶又愜意地橫過男人蜜色的勁瘦腰身,纖細手指垂懸于半空, 斜戴在無名指上的圈戒,被窗外的光亮一照, 折出了微弱的光影,只是尺寸略大,松松垮垮地斜下,又被指骨截住。 不知被放在哪兒的手機,因房間里太過靜謐而發出了一道悶沉的震動聲。 一個人睡,夜濃總是將被子裹緊蓋到下巴,今天不知是不是因為被一具溫暖,甚至guntang的體溫擁著,哪怕身上只一件薄薄的襯衫,她都不覺得冷。 夜濃眼睫抖了一下,側著的身子骨剛做出躺平的動作,就被圈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攏了回來。 夜濃條件反射掙了一下。 然而那股外來的力道又下意識地將她圈緊了一瞬,夜濃眉心擰出不悅,下一秒,略沉的呼吸從頭頂傳來。 夜濃眼皮陡然一掀,仰頭尋那道聲源,卻在看見那張臉而懵怔住。 她不相信似的,眨了眨眼,鋒利的下巴還在。 她又眨了下眼,高挺的鼻梁還是沒有消失。 她定睛看著那顆印在眼尾下很淺很淺的淚痣,還是覺得自己在做夢。 直到淚痣上方的眼睫抖了兩下。 眼皮掀開,四目相對。 迎著窗外淡金色的晨曦,能看見空氣里漂浮著的細小顆粒,然而卻因兩人凝眸相望,像被定格住。 周遭安靜得可怕。 能聽見空調出風口的呼呼聲。 也能聽見輕斥在自己鼻尖,他的呼吸聲。 還有自己的心跳聲。 夜濃快速眨了兩下眼睛,她昨晚做了一個夢,夢里全是這張臉,以至于她到現在還有種沉在夢里醒不過來的感覺。 但是那雙眼看得她心臟陣陣發緊,而且那兩排眼睫還隱隱不安生。 似眨非眨。 似抖非顫。 夜濃吞咽了一下,驗證似的,試探著喊了聲:“沈、屹、驍...?” 她的反應大大出乎了沈屹驍的意外。 昨夜,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凌晨之后,他就在心里做了一萬種她醒來后的假設反應。 輕的朝他扔枕頭、扔手機、扔一切可以扔的東西。 重的給他一巴掌、一腳,又或者拳打腳踢。 甚至連她會報警的可能性都在他腦海里過了一遍。 卻怎么都沒想到,會像現在這樣,看了他好一會兒還依舊愿意待在他懷里,甚至還喊他的名字。 而且喊他名字時,聲音那么輕。 讓他一時分不清她是不是還如昨晚,醉在回憶里。 喉結不自覺地一連滾了好幾下。 眼睫抖顫間,沈屹驍輕輕“嗯”了聲。 就是這一聲,讓夜濃腦子里“嗡”的一下。 像一根弦,崩斷在她的神經里。 本該驚叫出聲,然而她嘴巴張了張,竟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她一個骨碌地坐起身,這才看見沈屹驍赤著上半身,蜜色的皮膚讓她瞬間倒吸一口氣。 她第一反應就是低頭。 黑色的襯衫,長度掩到她大腿根。 從寬敞的領口往下一掠,綿延起伏,卻又空蕩蕩。 順著溝壑,還有那三角的丁點黑色布料。 視線再偏轉,凌亂的床單,散落的衣服,還有那件讓她一秒紅了臉的黑色胸衣。 血淋淋的事實擺在她眼前,都不用懷疑不用假設,就能想到昨晚發生了什么。 夜濃撈起旁邊的枕頭就砸了過去。 “沈屹驍,你不是人!” 松軟的枕頭從沈屹驍的臉上跳彈了一下,落到了地上。 沈屹驍撐著床墊坐起身,“你聽我——” “我不聽,你給我閉嘴!” 這邊一吼完,她就迅速跳下床,站在床邊,手指沈屹驍:“說,你為什么會在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