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信徒 第26節
到了云朵大廳,黎硯知長驅直入,前臺和保安只是快速瞄了她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 總部剛才已經全面下發了通知,給她們發了照片比對,只有一句話,凡照片上的人到訪,要給予一切權限。 黎硯知現在的心臟很安靜,李錚三番四次地忤逆讓她的耐心盡失,她冷冷瞧著隨著高度逐漸變厚的云層,耳朵里只剩下電梯的運作聲響。 現在,連李錚常用的辦公室在頂層這件事,也是他不可饒恕的罪過。 黎硯知的耐心隨著過于勻速的電梯一起獻祭升天。 整個頂層除了走廊,就只有一間辦公室。試了一下,門沒鎖,黎硯知直接推門進去,她制造的聲響并不大,但李錚還是第一時間抬起頭來,他似乎是沒想到黎硯知會來找他,他撫了撫身前的襯衫站起來,面上有些驚喜。 黎硯知順手抄起門后李錚還沒收起來的高爾夫球桿,毫不留情地對著李錚的辦公室里的茶幾揮下去。 厚層玻璃發出沉悶的爆裂聲響,黎硯知每一下都砸得相當用力,房間里只留下那恐怖的余聲,茶幾很快皸裂出怪異的花紋。 看出黎硯知的不正常,李錚來不及思索,他大步向前將暴狂的黎硯知包進懷里。 黎硯知身上熱得發燙,脊背有規律地顫動著,李錚從來不是哄人的好手,他只能用力環住黎硯知的手臂,笨拙地重復安撫著,“硯知,冷靜,冷靜?!?/br> 他這句話像是徹底激怒了黎硯知,黎硯知甩開他,抬腳將他踹在茶幾前的沙發上。 “你應該慶幸的就是我的冷靜,否則,這球桿就該砸在你身上?!?/br> 剛才那一腳正面踹在李錚的肚子上,他有些不受控制地蜷縮起來。他是很能忍痛的體格,這還是第一次見他額角都滲出冷汗來。 可是奇怪,即便疼成這副鬼樣子,他依舊一聲不吭。 黎硯知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不問我為什么打你嗎?!?/br> 李錚沉默著搖了搖頭,他一向善于承受黎硯知帶給他的一切。 黎硯知將球桿撐在李錚的鞋面上,像是她閃亮的小話筒,她高高在上地看下去,語氣不容置喙,“誰允許你給夏侯眠退賽的!” 她的語氣帶著些許驕矜,包含著她自己都未發覺的占有欲。 她雖然并不相信他們的忠心,但絕對相信他們對她的畏懼,可如今沒有她的允許,李錚卻忽然要給夏侯眠退賽,他是聽了誰的號令? 無論是誰,黎硯知都不能接受。 到這時,李錚才總算了然黎硯知這副清算姿態的源由,他抬手摩挲了一下黎硯知的手背,“我沒有,給他退賽?!?/br> 他的指尖試探地觸摸到她的手心上,是在安撫她。 “夏侯眠還沒有穩住出道位,那些通稿,只是想給他虐粉?!?/br> 似乎害怕黎硯知聽不懂這些粉圈黑話,他又續上一句解釋,“一種,讓他的人氣更穩固的一種方法?!?/br> 黎硯知的視線總算平靜下來。 李錚感知著她的情緒變化,心里忽然有些難以言喻的鈍痛,“就這么喜歡他嗎?” 他記得黎硯知說過的,她的語氣認真,一絲不茍地對著夏侯眠表白。 是這樣嗎?即便夏侯眠傷害了她,她也依舊喜歡他。 黎硯知扔開手中的球桿,語氣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重量。 “我喜歡呀,”她翻身坐在李錚的大腿上,環住他的脖頸,“現在,只有他能讓我高興?!?/br> 李錚有些艱難地側過臉去,他有些害怕看到黎硯知眼睛里的情真意切。 多奇怪,他能毫無底線地接受黎硯知在他的靈魂里燒殺搶掠,卻接受不了黎硯知成為這些事情的承受方。 “你不開心了嗎?”黎硯知湊近看他的神色,她現在并沒有打他,可李錚的表情比他剛才挨揍時難看千倍萬倍。 她只好親了親他的臉頰,像是隨口哄他一樣的,“別難過,你很快也能讓我高興的?!?/br> 見他還不說話,黎硯知把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隔著襯衫咬他。 李錚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他任由著黎硯知的啃咬,話里藏了些許乞求,“硯知,這件事成之后,你就不要再和他有接觸了,好不好?” 黎硯知抬起頭來,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我為什么要聽你的?!?/br> 她現在早就冷靜下來,很有條理地審時度勢起來。 但李錚也許會脫離她掌控的那份猜想依舊讓她心里很不舒服。 她總是擔心李錚不聽話,可這種心態她卻一時無法溯源。 李錚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但黎硯知卻突然放過他的唐突,她有些縱容地摸了摸他的嘴唇,意有所指道,“好吧,你讓我玩高興了我就答應你?!?/br> 李錚如夢初醒,竟然忘了這件事情,剛才黎硯知被他打斷,積攢的怒氣并沒有發泄出來,很容易憋壞身子的。 她的身體還在發著燙,隔著皮膚都能感受到她體內的躁意。 即便沒有他求她的這件事,他也會給她的。 他將黎硯知從他大腿上抱開,從一邊拿了個敞口的玻璃杯,大步邁向一邊的冰柜,從冰格里扣出半杯的冰塊。 他的動作已經很嫻熟,將襯衫的袖口挽上去,然后漱口,把冰塊含到嘴里。 黎硯知還沒有玩過這種花樣,她有些躍躍欲試地將李錚的腦袋壓下去。 李錚把冰塊吐出來。用低于體溫的嘴巴先在周圍試探,半晌才含上去。 黎硯知有些新奇地睜了睜眼睛,覺得好玩,她高興時,思維總是更加活絡。 看著李錚勤懇的腦袋,她終于想起她到底少給了李錚什么。 是他臣服于她的證明。 “李錚,李錚?!?/br> 黎硯知的聲音從他的頭頂落下來,她打斷他的探索,蠱惑他抬起頭來。 他也確實循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一切都是濕漉漉的,帶著涼意。 這里沒有人類,只有欲望的囚徒。 “笑一個,李錚?!?/br> 他瞇著眼睛,順從地勾起嘴角。 面前是一閃而過的刺眼。 黎硯知舉著手機,對準他潮紅的臉。 第31章 汪汪 李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他能感受的到,自從上次之后,黎硯知對他似乎太好了些。 他的大腦避無可避地回想起在辦公室里的那些荒唐, 鋪床的手往下沉了沉。 黎硯知拍他照片時并不遮掩,閃光燈晃得人視野泛白, 他并沒有意外, 路原的那些照片已經讓他對黎硯知的手段有所領略。他只是心中失落, 為什么黎硯知過了這么久才對他做這些事情。 他是樂于被黎硯知掌控的。 所以, 在黎硯知檢查完照片后,他啞著嗓音, 抬眼看向黎硯知。 “我可以,拍視頻...” 像是,恭順地朝她展開他的使用說明書。 黎硯知想到李錚不敢在這一刻違背她,卻沒想到他能輕賤到這種地步。也許是李錚的態度取悅到了她, 她竟然真的再次打開相機, 搖搖晃晃地對準李錚濕潤的眼睛,像逗狗一樣,撓了撓他的下巴,“把上衣脫了?!?/br> 視頻里的人順從地脫掉上衣, 大片的裸.露在有些昏暗的鏡頭里顯出冷色的白。 “現在你該做什么?” “汪,汪?!?/br> 黎硯知樂不可支, 李錚的狗叫學得很像,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她不得不佩服自己眼光的毒辣, 這樣看來, 李錚真是天生就該做狗的, 他應該感謝她,讓他得以返璞歸真。 他繼續往嘴里含了一顆冰塊, 吐掉之后他如法炮制地扶著黎硯知的膝蓋探下去。 厚重的遮光窗簾擋住了多數光線,鏡頭的一片昏沉里,他那頭亮色藍毛,像是一股起伏的海浪。 那天,黎硯知在他辦公室里玩了他一下午,走的時候,他的膝蓋已經淤青。 他不敢在黎硯知面前漏出端倪?;氐郊襝ao持好一切之后,他才回到房間里換下褲子,這種傷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他從床頭柜里掏出常用的藥膏,輕車熟路地涂抹在膝蓋上。 只是他沒想到,夜里的時候,黎硯知突然鉆進了他的被窩。 他那張床很小,黎硯知和他個頭都不小,擠在上面實在是有些滑稽。 他能感受到黎硯知的詫異,她輕嘖一聲,似乎是沒想到他看著單薄占的地方卻不小,抬手就把他墻邊推了推,隨后,黎硯知的體溫才緊緊攀上他的后背,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你身上涂藥了?” “我打的嗎?” “不是,”他搖了搖頭,安撫一樣地摩挲了一下環在他腰上的手,“只是膝蓋?!?/br> 黎硯知的聲音悶悶的,“我以后會對你好一點的?!?/br> 她這話說得沒頭沒尾,李錚側了側頭,但這床太小,他轉不開身,看不到黎硯知的表情。 從那之后,黎硯知就總是跑來和他一起睡覺,他有想過等黎硯知睡著了就把她抱回她的床上去,可是,這種物理上的緊貼總讓他幻想出一份黎硯知對他的依賴,他舍不得結束這場體驗。 只好飲鴆止渴。 黎硯知最近沒有再組學生劇組,江令之前建議她要好好上完基礎課,她很聽勸,回來之后便一直有在好好上課。最近結了幾門課,后面就沒有早八在排了,黎硯知的鬧鐘就訂在了8點以后。 李錚輕手輕腳地從床上下來,抱著衣服去外面的客廳換上。 把做好的早餐放進蒸鍋里保溫,李錚又重新返回房間。黎硯知還在睡,大概是嫌熱,一只腿還伸在外面。他上前把里面的被子扯出來,搭在她的腿上。 然后,他低下頭,輕輕在黎硯知的眼角上落下一個吻。 這幾天臨近出道夜,他比之前更忙碌,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夏侯眠應該是可以卡位出道的,但這個位置過于危險,也是最會被各方惦記的一個位次。只剩最后幾天,他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即便他再厭惡夏侯眠,也要撐過這幾天。他沒有那么仁慈的,等夏侯眠進了圈以后,他的資源和發展就會變成他可控的部分,他有千百種方法毀掉他的星途。 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兩全之策。 到了公司,老張和其他樂隊成員已經等在辦公室里。他們樂隊之后有一個巡演要開,今天來是想協調一下隊里每個人的時間。 他視線從四個人頭頂上平移過去,不著痕跡地在路原身上停頓了一下。 其實他今天把幾個人都叫來,協調時間倒是其次,重點是在路原那里,他恐怕路原在這種關鍵時刻添亂,想趁這個機會當面告誡他一番。 排完時間表之后,老張收好資料又留下大羅和胡豆談話,他倆前幾天在語言綜藝上的表情管理引發了點小風波,老張難免得多囑咐他們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