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虛偽
紫煙笑吟吟地打點好皓禎, 吟霜這時候也回過神來,宣誓主權似地拉過皓禎的手臂, 一路將他送出了靜思山房。 思索了一整天還沒有想出好法子,白吟霜心中煩躁的很。 而此時的紫煙靜靜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那低眉順眼的樣子看得吟霜心頭火氣。她決定將她打發的遠遠的,不要再出現在皓禎面前。 “你往后就跟著常媽做活吧?!币魉焕洳粺岬貋G下一句話就想離開。 原本就是同樣的出身,紫煙對吟霜的高高在上很看不順眼,她只是笑著說:“回白姨娘的話,公主將奴婢送來,是要侍候貝勒爺的,可不是坐粗活的。白姨娘要是不高興, 就隨便安排奴婢在廳里端茶遞水吧?!?/br> 吟霜不在藏著掖著, 紫煙也就不跟著偽裝,廳里此刻只有兩個人,所以彼此坦白的很。紫煙料定白吟霜不敢去跟公主求證,所以繼續打著公主的旗號。 她所料沒錯, 白吟霜還真的是不敢去招惹公主。她面色難看地盯著紫煙:“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白姨娘這么聰明的人, 怎么會想不通這里面的道理呢?!弊蠠熜Φ玫靡?,“廚房送了早點過來,奴婢這就去給白姨娘端上吧?!闭f著,紫煙簡單地行了個禮,徑自離開了。 紫煙明顯敷衍的態度讓白吟霜瞪眼。 “你!”白吟霜眼睜睜地看著紫煙的身影消失在夢外,從目瞪口呆中回過神來,恨地一拳砸在案上! 太無理了!簡直欺人太甚!一個小小的丫頭居然也敢這樣盛氣凌人地跟她講話。而且聽她的口氣, 似乎就是沖著皓禎來的!公主,又是公主!她自己奪不回皓禎的心,竟毒辣地送人來搶! 吟霜心口劇烈顫動,狠狠深吸進口氣才緩過來。 哼,她不會讓公主的jian計得逞,皓禎只能屬于她一個人! 等紫煙將食物端上來的時候,吟霜已經調整好心態了,她決定好好跟紫煙談談,如果能讓她自動放棄對皓禎的企圖就最好了。 所以當吟霜問出,要怎樣才能讓她放棄皓禎時,紫煙嘴角噙著淺淺笑意。她不冷不熱地說:“白姨娘真是多慮了,奴婢一心想著伺候好貝勒爺,別的可什么都沒想呢,您怎么能這樣想我?您把我紫煙當成什么人了?” 一頓話,又氣得白吟霜差點吐血。窗外天朗氣清,白吟霜的心里很不晴朗,她握緊拳頭,冷笑道:“明人不說暗話,今日咱們就將話攤開來講。公主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公主能給你的……” “公主能給我的,你可給不了。你也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妾室,還真將自己看成貴人了?”紫煙毫不客氣的指明了白吟霜的痛處,繼而說道:“我要的東西憑我自己就有法子得到,又為何需要你給?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呢?” “你——你別以為你是公主房里過來的就蹬鼻子上眼了,你看清楚,這里是靜思山房而不是你們那尊貴的公主房,這里我說了算!我要你怎么,你就得怎樣!不然,有你好看的!”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白吟霜終于控制不住發飆了。 “喲,咱們美好善良的白姨娘要怎樣給我好看呢?可要做的天衣無縫才好,不然讓貝勒爺發現了什么丑陋不堪的手段,可就不妙了?!弊蠠熥プ×税滓魉桓夷盟趺礃?,對她那是怎么諷刺怎么來,絲毫沒有在皓禎面前的溫順恭敬。 “滾!給我滾出去!”白吟霜一把掀翻了桌上的點心,杯盞全部朝紫煙方向飛去。早有準備地紫煙冷笑地退開幾步,并無一絲受傷。 在庭院掃灑的香綺聽到聲響,丟下手中的掃帚飛奔而來,跟著沖了進去的還有提早當差回來的皓禎。 三個進來,見到地上杯盤狼藉,紫煙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哭得梨花帶雨,而白吟霜卻坐在椅子上面色不善地瞪著紫煙。 “都是奴婢不好,請白姨娘責罰……都是奴婢不好,請白姨娘責罰……”紫煙來來去去哭泣地卻只有這句話,淚落如珍珠,好似受了無盡的委屈,卻不敢言明。 白吟霜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煞是難看,藏在袖子里的手背青筋暴起,想是忍得極其辛苦。 紫煙邊哭泣邊慌亂地收拾,“奴婢這就收拾,這就收拾好,白姨娘您不要生氣……”紫煙邊哭邊跪過去試圖將破碎的瓷片撿起來,忽然,她發出一聲低低的痛呼。此時室內靜謐地只剩下紫煙的哭泣聲,尤其地安靜,所以她的痛呼聲清清楚楚地傳到皓禎耳朵里。 皓禎大步上前,一把拉起紫煙,再看她青蔥手指時,果不其然地發現了血跡斑斑,“怎么流了這么多血!”他轉身對香綺大呼:“還愣著干什么?快去取紗布和藥膏??!” “貝勒爺……請放開奴婢……奴婢還要打掃……” “你是笨蛋嗎?怎么這么不將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都流了這么多血了,難道一點也不痛嗎?”皓禎細心地摁住紫煙的手指,聲音沉痛低啞。 白吟霜此刻的臉真是五顏六色,變幻莫測。 她恨紫煙虛偽狡詐,卻絲毫沒有回想起當初的自己也是這樣過來的。 她知道自己此刻發作不得,只得忍著怒火強顏歡笑。她走到皓禎面前,抿著嘴角對紫煙勸慰道:“這事也不能全怪你,是我自己手不穩才會摔了杯盞,你不必自責了?!彼中χ鴮︷┑澋溃骸澳銊傁鲁氡匾呀浐芾哿?,先去見過王爺福晉,這里就交給我吧?!?/br> 皓禎一時有些猶豫不決。 “怎么,你還不信任我嗎?”吟霜笑得目光清澈。 “我怎么會不信你,我只是……罷了罷了,這里就交給你吧,你好好照顧紫煙。我先去見阿瑪?!辈恢獮楹?,指尖竟傳來一陣不舍。 皓禎嘆了一聲也就去了,房內又只剩下兩個女人。 “我可真是小瞧你了,你演戲的功夫真叫人大開眼界!”白吟霜恨恨地看著她血跡斑斑的手,臉色非常難看。 “彼此彼此,我只不過是多聽了些白姨娘以往的事跡,照搬過來而已。這要說起來的話,我是不是該稱白姨娘您一句老師呢?”紫煙冷笑地看著白吟霜。 既然彼此已經撕破了臉,也就免不了明面上的針鋒相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