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屋內燈光昏黃柔和，如一層輕紗籠罩著滿室靜謐。

    程檸裹著薄毯，靠在床頭，雙手緊緊拉著墨韓晏與墨從羽的衣角，小臉還帶著微紅的淚痕，聲音顫顫地說：

    「不要對那個……女傭太狠好不好……我沒事了……我真的不想看見你們因為我……變得那么可怕……」

    她說得心疼，眼神里混著心軟與不安，但沒人知道這其實也是她的計謀。

    她裝柔弱，吃準墨從羽跟墨韓晏會對那蠢貨下手，她要那個人徹底消失。

    程檸拋棄了以往的軟弱，就算回到墨從羽跟墨韓晏身邊，她依舊有著自己的偽裝。

    墨從羽低下頭，手掌復住她冰涼的指尖，輕聲哄道：「傻丫頭，我們沒有對她怎樣，她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br>
    他低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指尖輕輕理著她散亂的發絲：

    「乖，別想這些了。睡一覺，一覺醒來，什么都會好起來?！?/br>
    程檸笑意淺淺，語氣里卻藏著一絲試探：「若我有犯錯……你們會罰我嗎？」

    墨從羽微微側身，黑眸里一絲暗光掠過，指腹輕輕撫過她的側臉，低聲說：「檸檸，若是別的錯，我都能接受?！顾皖^貼近，氣息輕吹過她耳廓，語氣放低卻堅決：「但若是你去看其他男人一眼，我便不再是現在的我?！?/br>
    一旁，墨韓晏也向前，漆黑的瞳眸映著她的臉，嘴角勾起一絲笑，偏執得令人心尖一顫：「我也是一樣，jiejie?！顾吐曎N著她，像是擔心被風聽見：「我不在乎你是否完美，我只在乎，你是否屬于我……屬于『我們』?！?/br>
    程檸心跳加速，在他們一左一右的氣息里，第一次清晰明白什么是讓偏執者淪陷的專屬——那是只允許自己擁有、絕不允許其他人覬覦的獨占。

    程檸點了點頭，困意逐漸上涌，眼神緩緩闔上，還低低呢喃了一句：「你們不要做壞事喔……」

    等她睡著，房內只剩下兩道男人的影子。

    墨韓晏站在窗邊，從褲袋里掏出一份已簽署的「特殊轉讓協議」，淡聲說：「我把她賣掉了，登記在非公開人員名冊，從此消失?！?/br>
    他回過頭，眼神不再溫和，冷峻清晰得如鏡面劍鋒：「那種人，不配活得像人?！?/br>
    墨從羽淡淡一笑，眼角勾起一抹贊許：「手段有長進了?！?/br>
    他站起身，走到酒柜前，倒了兩杯紅酒，其中一杯遞給墨韓晏。

    「你現在做事，比我年輕那會兒乾脆多了。人該留著情面，但不是給那種人留?！?/br>
    墨韓晏抿了口酒，語氣冷得沒有溫度：「她打的不是jiejie，是我們的命根?！?/br>
    墨從羽點頭，聲音沉穩有力：

    「我這輩子最怕的事，不是有人傷我，是有人讓她受委屈?！?/br>
    父子對視，一樣的沉冷，一樣的護短。

    他們可以與世界妥協，與利益交手，與命運拉鋸——

    唯獨對程檸，他們誰都不肯讓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