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只想守寡 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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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公子源的目光波動了一下,忍不住看向葉攸寧。 哥哥? 那不正是長王子云霆么? 太子攸寧與長王子云霆的母族,都是葉氏。只可惜,葉攸寧的母親,乃是葉氏的貴胄,嫁入雒師之后,成為了周天子的正夫人,而王子云霆的母親,只是一個陪嫁的侍女,恭敬一些的喚她少葉姬,不恭敬的都在背地里偷偷議論她爬床。 少葉姬死得稀里糊涂,很多人都說,八成是少葉姬失寵之后,被葉攸寧的母親殺害的,否則怎么會死得如此突然,糊里糊涂。 因此在雒師,太子攸寧與王子云霆的干系,并不怎么好,一年到頭也說不上幾句話。 而此時,葉攸寧的表情帶著淡淡的落寞。 宋公子源略微試探的道:“太子……也惦念兄長了?” 惦念……? 葉攸寧歪了歪頭,那是一種甚么樣的感覺呢?葉攸寧身為npc,只知道安撫他人,撫慰是葉攸寧的本職,已然刻在心竅的最深處,永遠那般善解人意,除了撫慰,其實葉攸寧對感情很生疏,不懂得愛情,更不熟悉親情。 葉攸寧奇怪的道:“惦念,到底是一種甚么樣的感覺?” 宋公子源被他問得一愣,道:“自然是你時時刻刻的想著他,記著他,無論看到甚么,都會第一時間想起他,便是連做夢,都會夢到他,即使墊了最高的頭枕,高枕無憂,也沒有辦法安然入睡?!?/br> 葉攸寧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思考。 宋公子源再次試探,道:“倘或太子的哥哥,還活著,那該如何?” 葉攸寧平靜的思索了一下,倘或自己的哥哥還活著…… “是啊,”葉攸寧輕聲感嘆道:“倘若他還活著……” 在恐怖游戲中,游戲方為了突出葉攸寧的性格,特意給他營造又美又慘的人設,身世十足凄慘。 葉攸寧有一個哥哥,他的哥哥只在其他npc口中出現過,是一個溫和的好大哥,溫文爾雅,醇厚穩重,與葉攸寧從小相依為命。 只可惜…… 葉攸寧這個npc出場的時候,他的大哥葉云霆便已經死了。 葉攸寧坐在血泊之中,四周血跡已經從猩紅,變成了沉沉的紅色,將土壤陰濕,暗淡而無光。 一顆斑駁的頭顱,被葉攸寧緊緊抱在懷中,那頭顱被野獸啃得不成模樣,只能隱約看到是一個年輕男子的頭顱,他生前一定十分俊美。 葉攸寧抱著那顆殘破的腦袋,目光幽幽的發呆,晶瑩剔透的淚水,滴答滴答——從他的眼眶中流淌而下,滴落在暗淡的土壤之上。 他就這樣,等待著玩家們的出現。 在玩家觸發人物對話之后,慢慢的抬起頭來,輕聲詢問:你們……見過我的哥哥么? 副本結束之后,葉云霆的頭顱會被埋葬在孤零零的墳墓之中,而葉攸寧的哥哥,從頭到尾,都只出現了一顆頭顱,僅此而已。 葉攸寧的腦海中,浮現著哥哥的模樣,但因著被血糊成了一片,他甚么也看不清楚,除了哥哥的頭顱,葉攸寧也不記得旁的,哥哥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一概不知。 他只知曉,但凡自己一回憶起這些,心竅中總是空蕩蕩的發疼,那種感覺,空虛極了。 滴答…… 涼絲絲的水汽劃過葉攸寧的面頰。 “你怎么……”宋公子源震驚:“你怎么哭了?” 葉攸寧抬起纖細的手掌蹭了蹭面頰,還真的,自己都沒有發現,竟是哭了。 為了烘托撫慰型npc的柔弱,葉攸寧的淚腺十分發達,簡稱一個柔弱的哭包美人。 葉攸寧也沒想到,自己會哭出來,淚水不由自主,不受控制的流淌下來,滴答滴答—— 滴答…… 滴! 怎么也止不住。 嘭??! 一旁的喻隱舟狠狠拍了一下案幾,沙啞的道:“這個宋子源!竟敢把太子惹哭,孤要扒了他的皮!” 喻隱舟立刻便想去撕爛了宋子源,只是他的動作一僵,硬生生又坐了下來,公孫無疾就在旁邊,若是此時去安慰葉攸寧,豈不是要露餡?之前做的所有,便將功虧一簣。 喻隱舟雙手攥拳,狠狠的掐住自己的掌心,克制著心中不悅的躁動。 “太子!”宋子嬰沖過來,手足無措的道:“太子怎么哭了?” 說罷,狠狠瞪向宋公子源。 宋公子源根本不知自己做了甚么,冤枉極了。 宋子嬰道:“我都說過了,你膽敢對太子不利,我決計與你沒完!” 宋公子源剛要開口,宋子嬰已然扶起葉攸寧,道:“太子,咱們這面坐,來,小心一些?!?/br> 宋子嬰小心翼翼的扶著葉攸寧,起身離開席位,來到宋子嬰的席位上坐下,宋子嬰還不忘了遠遠的再瞪宋公子源一眼。 葉攸寧坐下來,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淚水,解釋道:“宋公子,你誤會了,方才并非宋公的錯……” 不等葉攸寧說罷,宋子嬰已然道:“太子,不必說了,我都知曉,宋公甚么模樣,我也知曉,你不必為他開脫?!?/br> 葉攸寧:“……”宋公真的是冤枉的。 啪嚓——??! 嘭—— “怎么回事?” “甚么聲音?” “是天子——” 有人高喊了一聲,瞬間亂成一團:“天子暈倒了!快!快!醫士!” 天子正在食餃子,欣賞歌舞,不知怎么的,竟突然昏厥了過去,甚至嘴里還有未嚼爛的餃子,吐得爛七八糟,面色猶如金紙,蠟黃毫無光彩,胸口也不見如何起伏,便好似…… “快??!去叫醫士!” “還愣著做甚么?!” “這這這……這可怎么辦啊太宰!” 公孫無疾步履悠閑,慢悠悠走到了周天子身邊,他甚至只看周天子一眼,唇角化開淺淺的笑意。 “太……太宰?” “小臣這就去叫醫士……” 公孫無疾抬起手,制止了寺人,淡淡的道:“不必了?!?/br> 不必了? 羣臣嘩然:“不必是甚么意思?” “天子昏倒了,不該叫醫士么?” “再晚一點,恐怕……” 公孫無疾聽到了那些議論之聲,平靜的道:“本相說不必的意思是……天子崩了?!?/br> “甚么???” “天子崩了?” “怎么會……” “哎呦喂,天子啊,您怎么走得這么急,臣還未來得及盡忠啊——” 喻隱舟站起身來,冷聲道:“太宰如何得知天子駕崩了?天子昏厥,此時不該立刻請醫士來診治么?” 公孫無疾仿佛變臉,雙眼瞬間盈滿了淚水,此時才看出來,他與葉攸寧的確是親戚,都說外甥像舅,哭泣的模樣,果然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公孫無疾用袖袍擦拭著淚水,哽咽的道:“其實……其實天子昨夜,便已經不成了,是醫士吊住了天子的一口氣,今日天子不聽臣的勸解,一定要參加燕飲,與羣臣同樂……天子,您為大周cao勞如此,怎么……怎么就這樣走了……” 他這么一哭,卿大夫們也是會看臉色的,都是半信半疑,但不妨礙他們哭起來。 “嗚嗚嗚——” “天子??!” “天子啊,您就這么走了,讓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可怎么活?” 喻隱舟實在看不下去這樣的哭喪,冷笑一聲。 公孫無疾哭得差不多,瞬間收住了眼淚,道:“天子駕崩,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大周的天下,不可一日無主……萬幸的是,天子留下了我大周的血脈正統!” 喻隱舟冷冷的道:“是啊,太宰說的正是,我大周的正統血脈,可不正是太子攸寧么?既然天子駕崩,太子合該立時即位才是?!?/br> 公孫無疾卻道:“喻公,此言差矣?!?/br> “天子啊,您怎么就這么……” 哭喪的聲音,平息了下來,仿佛卡殼一般,羣臣似乎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誰也不敢喘一口大氣。 喻隱舟抱臂道:“哦?差在何處?太子攸寧,難道不是國之正統?” 公孫無疾笑起來,道:“太子的確是國之正統,但是諸位不要忘記,當年太子與寒生私奔,拋棄大周于不顧,早就放棄了儲君之位!” 喻隱舟發笑:“太子放棄了儲君之位?孤問問你,天子可有發榜文書,昭告天下,廢棄了太子攸寧的儲君之位?” 公孫無疾被噎了一記,臉色難看。 “是啊,天子從未正式廢棄過太子?!?/br> “這么說來,太子還是儲君……” “那不就是咱們大周的新王么?” 公孫無疾上前一步,不見了方才的悠閑,朗聲道:“諸位!太子為了一個男子私奔,棄我大周于不顧,丟盡我大周的顏面,這樣的太子,我們還能指望他甚么?” “是指望他拋棄情色,治理好國家?” “還是指望他,在外敵當前,可以不拋棄我們這些臣子?” “太子為了一個男子,尚且可以拋棄國家,更何況,咱們這些微不足道的臣子呢?” 公孫無疾是有些口才的,畢竟做了這么多年的雒師太宰,振奮的道:“這樣的太子,怎么配統領大周?怎配統領羣臣?怎配……成為我大周的新天子!” 羣臣登時喧嘩起來,議論紛紛,不停的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葉攸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