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那人好像絲毫不覺得自己錯了:“我會幫想復仇的人實現心愿?!?/br> “你是阿拉丁神燈嗎??!” 周懸氣得把手機摔在副駕駛座上,隨即想到情況不對,又撿了回來,“復仇女神,你的賬我回頭再算!記得盯著點這兩人的動靜!有什么情況記得通知我!” “好,我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高局已經解除了你的停職和協查通告,他甚至還給你特批了一張通行證,我謹代表我自己,祝你好運?!?/br> 周懸明白這張通行證的意義,也明白這個時候自己被解除停職意味著什么。 這注定是一場危險的旅途,他又要干回自己的老本行了。 沖上高速后,他的油門踩到了底,一路都不敢停歇。 即將進山時,他想到了月前裴遷對他說過的話,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了,但他還沒組織好語言。 對方先開了口:“我替你去看過他們了,碑前總有鮮花和好酒,有人惦記著他們,他們在那邊也一切都好?!?/br> 周家父子總是話不投機,卻也是這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嗯,謝謝。老周,我……” “去吧,別給你高叔添麻煩,也別給你老子丟臉?!?/br> 依然是一樣的囑托。 只是這一次,做父親的多了句無奈又不舍的叮嚀:“小子,要活著回來?!?/br> 第100章 抵達十安縣后, 周懸在經過余露的舞廳時停了車。 他本不想再打擾對方的退休生活,但看到大門敞開著,他還是忍不住走了進去。 前臺空無一人,廳內也安靜得出奇, 但周懸并不覺得詭異, 伸手撥響了搖鈴。 有人踩著高跟鞋走下了樓, 是余露。 “我就在想你會什么時候來呢?!?/br> “沒走嗎?我以為你已經下決心離開這里了?!?/br> “想走, 考慮了好幾天,還是決定留下了?!?/br> 余露看了看外面,關上大門,領著周懸上了樓。 “我走還能走去哪兒呢, 我的家就在這兒,危險是危險,可我上了年紀了,有老人家那種纏人的倔勁兒, 覺得該走的另有其人,可不該是我?!?/br> 周懸有些無奈:“我還是建議你去避避風頭,沒有讓你拋下一切的意思?!?/br> 余露一臉輕松, 一副想開的表情, “小伙子, 當年是警察救了我, 讓我黑暗的人生重新遇到了曙光,所以現在我依然愿意相信你們,把命交在你們手里是我自己的選擇, 我不會害怕, 也不會后悔?!?/br> 周懸見勸不動她,索性換了個問題:“你怎么知道我會來?” “早幾個小時, 那位跟你一起的小哥也來過,他也跟你一樣想勸我逃走,我也是拒絕了,后來他想給你留句話,想了好半天,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就走了?!?/br> 周懸又是一陣頭疼,“為什么都只留句話,有什么話就不能當著我本人的面說嗎,看著我的臉就這么難開口嗎……” 周懸這家伙,不想暴露行蹤就不能把手機扔了嗎?為什么要給他留點念想! 這男人的斑斑劣跡罄竹難書,抓到這人他非得在對方臉上狠揍一拳! “除了他,還有人留了些東西讓我轉交給你?!?/br> 余露推開庫房的門,里面光線昏暗,她摸索著拿出了一個狹長的手提箱,光看這東西的尺寸,周懸就知道是什么了。 他也能猜到是誰把東西留給了他。 他喃喃道:“還真是復仇女神啊……” “接下來呢,你打算怎么做?” 余露倚在門邊,拿出一支煙,在煙盒上敲了敲濾嘴。 “你那個動作,跟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敝軕覐乃种心眠^了那支煙,“就連煙的牌子也一樣?!?/br> 余露輕輕一笑,眼中盡是無奈與落寞,“事情我都聽說了,父子相像是件很正常的事,而我只是一個努力在記憶里復原他們音容笑貌,為了不讓他們的印象淡去才東施效顰的小丑?!?/br> “……別這么說?!?/br> “這最早是江尋警官的習慣,他很少抽煙,更少在我面前抽,每次撞上他抽煙,都會看到他用濾嘴敲一敲煙盒,他習慣在思考的時候做這個動作,所以常常拿著煙,一坐就是半天,有時候發現我在看他,就收起來不抽了?!?/br> 余露兩手握著她那金屬煙盒,這件舊物飽經歲月洗禮,曾經光潔的表面如今盡是劃痕。 “他走了以后,我就像預感到了什么一樣,染上了煙癮,因為懷念故人就不自覺地模仿他的習慣,一學就是很多年,直到他的兒子來到我面前,對我說:‘余姨,也來做我的線人吧?!菚r候我才覺得我的人生又有了盼頭?!?/br> 她拉住周懸的手,鄭重道:“江家這對雙胞胎兄弟的事,我是最近才知道真相的,我很遺憾,但只要一想到我的身邊有著這么優秀的警察,我就有了繼續跟罪惡抗爭的勇氣,希望他們傳承下來的這份精神也能對你產生正面影響?!?/br> 她將煙盒放在周懸胸前的口袋,用力拍了拍。 “去吧,你的家人也一定還在等你回去,把他一起帶回去?!?/br> 周懸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點點頭,提上手提箱回到車上,直奔鴉寂村。 距離那場引蛇出洞的拍賣會已經過去了個把月,鴉寂山的氣溫也已回暖,滿山的冰雪融化,漸漸顯露出了被覆蓋的原貌。 山里的氣溫還是不夠高,往北走只會越來越冷,在這一點上周懸不敢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