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他抓住裴遷,不由分說把人拽到床邊,一把將人塞進床底,緊接著自己也鉆了進去。 裴遷:“……” 今天在床底熬了大半天,裴遷還有些ptsd,周懸的做法難免讓他緊張。 “放心,這次有我在,管他是誰都傷不到你?!?/br> 話音未落,周懸就被迫住了口,他聽到了進門的腳步聲。 起初那腳步緩慢又猶豫,像是在觀察房間里有沒有人,燈光掃了一圈,沒看到什么可疑的東西,這人便著手在房間里翻找起來。 這鬼鬼祟祟的架勢可不像是房間的主人。 聽著對方在客廳里活動的聲音,周懸意識到如果不阻止他,對方遲早會發現他們的。 而現在,裴遷正與他肩抵著肩緊貼在一起,他甚至能聽到那人因為緊張而加快,還夾雜一絲微顫的呼吸聲。 他想做個噤聲的動作,暗示對方不要干涉自己接下來的行動,想起這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他索性摸索著捏住裴遷的下巴,讓他把臉轉向自己,將手指貼在了他的唇上。 裴遷:“…………” 周懸看不到他的反應,全當他默認了,悄悄從床底下摸到了個類似罐子的物件,朝臥室外扔了過去。 東西砸在厚實的地毯上,不至于摔破,還發出了一聲悶響。 果然還在東翻西找的人受了驚,連滾帶爬地跑出房間,連門都忘了鎖。 嚇退了一個讓他們陷入被動的威脅是好事,周懸卻有些遺憾于沒能知道對方的身份,不然這次目擊或許會成為他們抓出兇手的關鍵契機。 他伸手把還在床底的裴遷拉出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嘴就被人捂住了。 他以為對方是因為自己剛剛的舉動不爽才想小小的報復一下,還在心里覺得幼稚,但裴遷卻將他拉到臥室虛掩的門邊,側耳去聽外面的動靜。 果然有人低聲說話的聲音:“你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會有阿景房間的鑰匙?” 是程絕,這質問的口氣應該是發現了潛入者。 短暫的沉默后,那人開了口,聲音暴露了她的身份:“我在自己的房間里發現了一條密道,一路走下來就到了這個房間,抱歉打擾了?!?/br> 目前唯一一位還活著的女性,也就只有尤瓊了。 程絕不能接受這個說法,雙手抱胸歪著身子靠在墻邊,沒有就此放過尤瓊的意思。 尤瓊被抓了個正著,周懸頓覺不妙,這樣下去她搞不好會供出房間里有其他人的事來轉移重點,那他和裴遷想不暴露都難。 裴遷按下惴惴不安的他,示意他不要著急。 就在程絕和尤瓊僵持不下時,走廊的另一端又亮起了搖曳的暖光。 詹臨端著燭臺上樓,恰好看到這一幕,“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嗎?” 程絕心里對尤瓊有懷疑,但他也清楚在這里光憑目擊證詞很難坐實尤瓊做過什么,況且如果她真的是殺過人的兇手,刺激到她反而對自己不利。 他是個聰明人,清楚這件事還是到此為止對他們所有人都好,于是對詹臨道:“沒什么,你呢?” “我想找戚孝聊聊,客房斷了電,內線電話用不了,我只能上來找人了?!?/br> “好吧,如果你們都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br> 程絕鎖上了明媛房間的門,扭頭走了。 其余兩人的話音被房門阻隔,沒說幾句就各自離開了。 周懸松了口氣,壓低聲音道:“至少這可以說明尤瓊的確有一張總房卡吧?!?/br> 裴遷托著受傷的手臂,俯身踉蹌了一步,貼著房門聽著外面的動靜,估摸著沒人了才將門悄悄推開一條縫隙,趁機跟周懸一起回了房。 兩人回房第一件事就是點起蠟燭,仔細觀察那張沒有燒盡的殘破畫布。 裴遷簡單用清潔液調了種溶劑,用棉簽沾著清理畫布表面的焦痕。 周懸覺得這東西能恢復的希望渺茫,沒想到還真讓裴遷清理出了一大片損壞不是很嚴重的部分。 那人從房間的柜架上取下一本畫冊,翻了幾頁遞給他。 這會兒后者正因為怕他加重傷勢而主動幫他清理畫布的其他位置,被他看到了顯得有些尷尬,別別扭扭道:“你弄得太慢了,還是我來吧?!?/br> “這部分足夠了,你看看這個?!?/br> 周懸接過畫冊,展開的書頁上印著一幅藍綠底色,畫風小清新的花樹局部。 他手里這張殘破的畫布顏色被破壞的很嚴重,卻能隱約看出花瓣和樹枝的輪廓,剛好能和完整的畫作左上角重合。 “這就是梵高創作的《盛開的杏花》,你手里的那幅是仿品,而且仿造技術高超,是能以假亂真的程度,這幅畫的作者一定畫功了得?!?/br> 周懸思考著,覺得裴遷絕對不是無緣無故拋出這個線索的。 “你是想說,明媛?” 裴遷坐下來整理思緒,說出了他的推測:“這件事可能要從第一件命案開始說起?!?/br> 第43章 “你是指方瀾嗎?死者的特征跟方瀾一致, 姑且就認為他是方瀾吧?!敝軕艺f道。 “鴉寂村的彩鋼房被人動過手腳才導致明媛落單,一個人住在了現場的房間里這事我們是知道的,能做到這件事的不可能是后來才到村子里的林景、蘭翌明一行人,后來的其他人也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那除了村民之外, 唯一能動手腳的人就是提前抵達村子的外來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