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裴遷對酒吧和某個會酒后亂性的人還有些ptsd,眉角抽了一抽。 他還沒來得及答話,茶室里就傳來了周懸的喊聲:“老裴!快叫蕭始過來??!” 聽了他的喊聲, 裴遷望向茶室內:“怎么了?” “那個姓趙的地質學家被人打暈了,頭上受了傷,快叫蕭始來看一下!” 程絕注意到裴遷有所遲疑,主動道:“我去幫忙叫人吧?!?/br> 他絕對有躲著裴遷的原因, 不過在這深山之中插翅難逃,裴遷也就默許了他的做法。 聽到趙溪之受傷,裴遷的第一反應不是進去確認現場的情況, 而是通過走廊進入溫泉區, 確認里面有沒有其他人在。 淋浴區沒有人, 地面的瓷磚上還留有泡沫和水痕, 應該是方才程絕留下的痕跡。 推開溫泉區的門,彌漫的水霧漸漸散開,他看到池中有兩人正有說有笑地談論著什么, 是蘭翌明和陳岳。 “喲, 這不是姓裴的小哥嘛,要來一起泡澡嗎?剛好我們兩個也要出去喝茶啦, 把地方讓給你?!?/br> 裴遷提醒:“你們那位同伴在茶室里被人襲擊了,最好快點過去看看?!?/br> 兩人一聽這話,嚇得趕緊從池子里爬了出來,身上的水都顧不上仔細擦擦,匆匆披上了浴袍,蘭翌明更是急得拖鞋都沒穿。 他們跑來的時候剛好蕭始也趕到,眾人一起擠進茶室,就見周懸在其中一間隔間里托著傷者的后腦,將他的身體擺成不易失血的姿勢。 蕭始檢查了趙溪之的傷,確認他只是被人打暈,外傷并不嚴重,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來,人們這才放心。 他們把趙溪之送回自己的房間,留蕭始這個專業的醫生守著他,其他人則回到茶室,個個一臉凝重,相互看著彼此,誰都不說話。 陳岳不停地嘆氣,對著好友遇襲的現場心事重重。 “他為什么沒跟你們在一起?”裴遷問趙溪之的兩位同伴,“你們一路同行,怎么只有他落單了?” 蘭翌明解釋:“今早我們相約一起泡溫泉,老趙他也一起來了,但他有點高血壓,不能泡太熱的水,所以一個人先出去準備泡茶了?!?/br> 茶室是自助模式,進門就能看到一張長桌上用密封的玻璃罐分裝出不同的茶葉,上面還用標簽和貼紙做了差分,每種茶是否需要洗茶,用多少度的熱水泡多久才是最佳口感都標注了出來,非常貼心。 趙溪之出事之前應該就是在準備泡茶,他將裝滿guntang茶湯的紫砂壺和幾小盤茶點的瓷盤放在托盤里,選好了隔間,還沒來得及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桌上就被人從身后襲擊了,倒地后他手里的托盤跌落,紫砂壺和盤子碎了一地,熱水也燙傷了他的手臂。 周懸從現場的狀況推測出趙溪之在被打暈前應該就是這樣的過程。 如果當時茶室里還有其他人,聽到異響應該會出來查看情況才對,如果沒有理會受傷的趙溪之,也沒把這件事告訴別人的話…… 怎么看最可疑的都是那個面色鐵青走出去的林景才對。 還有那個跟他聊天卻從頭到尾沒有發出過聲音的神秘人。 周懸把裴遷拉到門外,小聲問他:“在茶室里的人有沒有可能察覺到竊聽器的存在?” “我的偽裝工作做得很好,竊聽器都藏在電源插座里,他們只要不把隔間拆了就沒理由發現?!?/br> “我記得竊聽器因為占用了信號的波頻,所以在通話時會造成干擾,這里雖然沒有信號不能通話,但會不會有別的什么東西可以讓人察覺到附近有竊聽器?” “不會?!迸徇w篤定道,“我的竊聽器用的是單獨的頻段,不管他們用什么電子設備都不會產生干擾?!?/br> 在這一點上,周懸相信作為技偵的裴遷。 他又問:“那你覺得這事是林景干的嗎?” “不好說,當時在地下一層的人都有嫌疑,林景也不能避免,只能說活動范圍距離現場最近的他嫌疑也最大?!?/br> “有沒有可能是林景打傷了趙溪之,然后故意裝神弄鬼,自言自語讓我們覺得現場還有第二個人在,好把嫌疑都轉移到這個不存在的人身上,自己就可以找機會脫罪了?” 裴遷輕輕挑眉,“你這個假設可是很大膽啊,這么做的前提是林景提前察覺到茶室里被裝了監控器,還要冒著不知道我們是不是正在監聽的風險做戲,換作是我,有這時間早點跑掉,不讓人知道我來過茶室不是更保險?” 周懸突然產生了一個無關案件本身的奇怪想法:“我說老裴,你好像跟我挺像的?!?/br> “你指什么?” “喜歡置換自己的立場去做假設,而且經常把自己放在嫌疑人或兇手的危險位置?!敝軕姨蛄颂虬l干的嘴唇,“普通人對這種事避之不及,你卻能深度共情,你……” 話沒說完,他就有些后悔了。 他其實是覺得裴遷跟他有著相似的經歷,一想到對方把自己的過去捂得嚴嚴實實,完全不想被他觸碰,這話就顯得很冒昧了。 裴遷的表情沒什么波動,在他做出回應前,蘭翌明出言打斷:“我說大偵探,你能查明白老趙受傷這件事是怎么回事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愿意付錢,多少都行?!?/br> 周懸應了一聲,硬著頭皮繼續做偵探。 他肯定不能讓人知道裴遷在茶室里裝了竊聽器,只能通過已知的其他線索來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