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雖然很不愿意這么想,但這確實是最大的可能了,不得不承認,周懸照顧人的手法還是不錯的。 而他自己……似乎也蠻享受被人照顧的感覺,如果對方不是讓他心生芥蒂的周懸可能會更好…… 就這樣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外面的喧鬧聲終于息了。 裴遷正合眼小憩,忽然房間的門就被推開了,寒風灌進屋內,本就因高熱而身體發冷的他蜷緊了身體。 周懸跌跌撞撞地走到炕邊,伸手一摸裴遷guntang的額頭,那冰涼的溫度刺激后者醒了過來。 “還是燙……吃藥了嗎?” 裴遷有氣無力道:“……吃了?!?/br> “什么時候吃的?!?/br> “半小時前吧?!?/br> “藥效該上來了啊,怎么還不退燒……你這得物理降溫了吧?” 周懸嘟嘟囔囔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不知在搞些什么。 裴遷聲音沙?。骸拔屹N了退燒貼,晚些應該會好,你快休息吧?!?/br> “不行,你這得物理降溫,不然會燒成傻子的!” 周懸態度堅決,隨即一步跨上炕,掀起被子鉆了進去。 他身體冰涼,像條在雪地里凍僵了的魚,貼上了裴遷的身子。 突如其來的低溫讓裴遷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往里側挪動,卻被周懸伸手一把摟進懷里箍住了。 “你別鬧……”周懸壓低的聲音就在耳畔,帶著一身濃重的酒氣和深入肺腑的寒氣,“抱一會兒……你就不燒了?!?/br> 裴遷是個潔癖,而且是很嚴重的精神潔癖,受不了臟污,也聞不了煙酒的氣味,更不能容忍一個不知道洗沒洗過澡的人睡在自己身邊。 “喂!你還沒換衣褲!在外面穿過的衣服不要滾在被窩里!” “好好好,我脫我脫?!?/br> 周懸在被子里翻騰著,眨眼間就脫的光溜溜,從上到下只留一條底褲,像八爪魚一樣扒著裴遷不放。 裴遷覺得自己每一根神經都繃到了最緊,隨時可能斷裂。 周懸含糊不清地說著醉話:“我好冷,你好熱,我們貼在一起是冰火兩重天,正好……” 要不是裴遷燒得渾身無力,他真想把這家伙丟出去…… 周懸醉成這樣了還不消停,抱著裴遷不撒手,賴在那人身上說些毫無邏輯的鬼話:“我……老裴啊,我剛剛從……呃,從老村長那兒打聽來這村子的故事了,知道為什么這附近那么多吊死的烏鴉了?!?/br> “為什么?” “我還看到那個誰了……你想不想知道?” “誰?” “就是那個……” 話說到這里,周懸就沒聲了。 裴遷歪頭一看,那人已經呼呼大睡不省人事了。 這把他氣得不輕,他勸自己不要跟這家伙一般見識,容易病上加病。 不過周懸的物理降溫法倒是很有效,配合裴遷吃下的那顆退燒藥,他很快就退了燒,也終于睡了過去。 可惜這一覺睡的不是很踏實,作為罪魁禍首的周懸睡相太差,翻身動不動就像打架一樣,一會兒是胳膊,一會兒是腿,總得有幾個身體部位壓在裴遷身上,好像把他當成了窮兇極惡的罪犯,怕他跑了似的。 這也就導致他每次翻身,裴遷都會被迫醒來,忍無可忍想往旁邊挪挪,也會被他一把拉回來,摁在懷里不讓動。 裴遷被迫埋在他的胸肌里,快要窒息了,費盡力氣抽出一只手來,毫不留情地照著周懸的的狗腦袋打了過去! 周懸哼唧一聲翻過身去,順帶卷走了裴遷身上的被子。 裴遷:“……” 這小子太過分了! 他試著搶了一下,周懸抓的實在太緊了,他只好又推了那人一下。 周懸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看了裴遷一眼,“又鬧什么……好了好了不氣了,哥哥抱~” 他熊抱過來,把裴遷壓在身下,蹭了蹭,又睡過去了。 裴遷:“…………” 以后這小子再喝酒,他一定要記得鎖門。 抱著悔恨和怨念,終于挨到了早上。 酒后睡醒的周懸神清氣爽地伸著懶腰起來,感慨道:“村民自釀的酒就是好啊,一點都不上頭,比洋酒好喝多了?!?/br> 他剛說完,一扭頭就看到眼底烏青的裴遷一臉生無可戀地躺在混亂一片的床上,被褥早就被踹得亂七八糟,他的衣褲也東一件西一條,他自己渾身上下只剩一條內褲。 他趕緊用被子裹住自己,回憶昨晚發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安生躺一會兒的裴遷被他抽走了身上的被子,忍不住悶哼一聲。 周懸腦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就是:“完了,我把人給糟蹋了……” 他居然還把這話說了出來。 裴遷瞥他一眼,一時間心中掠過很多不成熟的想法,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 他忍不住問出了折磨自己一晚的問題:“所以,這村子有什么故事,附近為什么吊著那么多烏鴉,你昨晚又看到誰了?” 周懸怔了怔,就在裴遷懷疑他是不是又斷片了,把好不容易打探來的消息也忘得沒影了,他突然一拍大腿:“??!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現在才提醒我?” 第14章 周懸從身子底下抽出被子蓋在裴遷身上,仔細回憶:“昨晚我不是把老村長灌趴下了嗎,是他親口告訴我的,這村子里流傳著一個習俗,認為烏鴉是不祥之物,村民無論男女老少,只要看到烏鴉就會把它們打下來,再把尸體掛在樹上,警告附近的烏鴉不要靠近,所以才有了鴉寂村這個名字,意思就是說鴉雀到了這里都要被打落下來,被迫息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