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十里紅妝,娶我可好。
花拼與渡娘已經在西院熬了好幾天的藥了,滿院都是藥草味兒,正逢這天氣又炎熱,院內藥味十分刺鼻。 “唉~,若不是為了幫信兒洗脫冤情,望早日還她一身清白。我花拼又何曾受過這樣的苦?!?,花拼癱坐在石凳上,暗念道。 “渡娘,我看這藥也熬的差不多了,你且將藥端來,我還是親自端過去的好?!?,花拼起身伸了伸酸疼的秀腰,吩咐渡娘道。 花拼端著湯藥才走到內院,就看見前方一位妙齡女子笑著款款走來,穿著極顯富貴,神色中透漏著難以掩蓋的敵意。 “喲~,這不是大神醫嗎?怎么,這才當了幾天的大夫就心高氣傲成這樣了?竟也不知道喊人了,現在,論輩分,我可是你姑姑,要是某天,你像我們這些人一樣站在如此高的枝頭上,還指不定要得意成什么樣了?!?,任芊芊嘲笑道。 花拼本就忙于熬藥,已是好幾天未合眼了,現在又端著湯藥,實在懶得搭理眼前這個女人,只是簡單地說道:“你,滾!帳,我記著!” “呵呵,怎么,這就不高興啦?唉,你們還別說,被外面亂夸了幾句,說話可都硬氣了好幾分呢!”,任芊芊調侃道;“哦,對了,如今我身懷六甲,身子不方便,你們去,把那藥給我端走倒掉,我聞著實在不舒服,這萬一要是動了胎氣,那就不好了?!?,任芊芊故作嘔態,對旁邊的丫鬟說道。 “可是,夫人,這藥可是唐大夫人的,我怕……”,那個丫鬟擔心的說道。 “怕?怕什么?叫她花拼再重新做一份就是了,哼~!她要是敢在別人面前多嘴,我任芊芊就叫她吃不了兜著走!”,任芊芊威脅道。 “丫頭,是可忍,孰不可忍?!?,竹木靠在竹花樹下,此刻倒是悠閑自在,言語中盡是挑斗的意味。 “你太了解我了,不過,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會學壞的?!?,在暴風雨來臨至前,花拼挑了挑眉毛,極顯平靜的看了一眼對面的女人。 “好,很好,端走倒掉是吧!身懷六甲是吧!”,花拼端起藥,將底盤一扔,二話不說就用手捏住了任芊芊的下巴,然后將這一大碗的藥全都灌了進去。 “這不是像贓物一樣倒掉了嗎?哼,也算是送給你孩子的禮物了。對了,我忘了告訴你,這藥啊,還是個半成品,可千萬別變成墮胎藥了啊?!?,花拼雙眼瞪著任芊芊,瞧著那副嘴臉,突然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但她知道,若現在就將她殺掉,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咳咳~,花拼!你!”,任芊芊難受的咳嗽著,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正準備一個巴掌扇過去,哪料“啪”的一聲,只覺左臉青疼,一個紅掌印就印了上去。 “??!花拼,你敢打我!”任芊芊憤怒的盯著花拼,正欲還手。 “啪!”,突得一聲空響,又是一個掌印迎面而來。 “啊~!”,任芊芊疼的忍了忍眼角的淚水,捂著紅腫的臉向她一瞪,卻見花拼目光陌生的很,目光又十分犀利,好像是要吃了她似的,雙腳不由得一抖。 “現在可清醒了?若舒服了,我就重新端藥去了?!?,花拼瞟了瞟任芊芊一眼,轉身便揚長而去了?!罢媸菤馑牢伊?!范郞,你得替我和孩子做主啊,那花拼擺明了就是要害我們母子,她一個階下囚,沒人要的破鞋,羞辱我也就夠了,竟然還敢欺負咱們的孩子,這不是存心跟范郎你過不去嗎?”,任芊芊哭哭啼啼的說道。 “哼!膽子也太大了,竟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那女人現在在哪兒,我這就去找她?!?,范賈榮怒氣沖沖的說道。 “范郎,聽說她現在正在前廳給唐大夫人送藥呢?!?,任芊芊抹了抹眼淚,說道。 “走!去前廳,正好當著老夫人的面,打打她的臉,殺殺她的銳氣!”,范賈榮說著就帶著任芊芊急匆匆的趕了過去。 等到了前廳,才發現風景陽原來也在這。范賈榮見了,心中暗喜,想著告她花拼一個謀害風家子嗣的罪名,看她如何收場! 范賈榮拉著任芊芊走上前道;“爹,娘,兒子(兒媳)給你們請安了?!?/br> “嗯,你們怎么來了?難得你們心中還惦記著我?!?,唐大夫人躺坐在大椅上說道。 “爹,娘,我們……”,范賈榮吞吞吐吐的說道,又向任芊芊使了一個眼色。 “你們到底有什么事兒就直說吧?!?,風景陽說道。 “爹,娘,你們要為芊芊肚子里的孩子做主???”,說著,任芊芊連忙擠出兩滴眼淚。 “芊芊,你何出此言???”,唐大夫人疑惑的問道。 “今天早上,芊芊見天色極好,就商量著與幾個丫鬟去后院花園走走,調理調理胎氣,可誰曾想那花拼卻趾高氣昂的走過來,也不顧什么青紅皂白,就逼我喝下一大碗湯藥,這竟還不夠,又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娘,你老人家看看,到現在媳婦的臉還腫著呢!要知道芊芊懷的是風家的子孫,這可是風家的香火??!芊芊受了氣挨了打到不要緊,若是動了胎氣,傷了這孩子,可怎么辦???嗚嗚~”,任芊芊偷偷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得淚水直冒,自然就哭得傷心了。 “這……”,一邊是風家兒媳,一邊是親meimei的女兒,唐大夫人也不知道如何定奪,只好左右為難的看了看旁邊的風景陽。 “太不像話了,花拼,你一邊為夫人助孕,一邊卻暗害我嚴孫,你可否告訴老夫,你這是安的什么心思?”,風景陽生氣的質問道。 “風景陽,你怎得又來怪我?你想,這范賈榮只是你的上門女婿,而任芊芊又只不過是與風家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的賤兒媳而已,所以這孩子終究不是風家的親孫。再說了,那日是任芊芊張狂無禮在先,妄想倒掉我為大夫人親自熬的湯藥,妨礙風家香火。風景陽,你說,這還沒生出野種,就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是一家之主,能左右風家人脈了,若是那天真生了,豈不上天!我若不替你們教訓教訓她,怎么對的起你的厚望?又怎么對得起風家真正的香火呢?”,花拼辯解道。 風景陽一聽,轉了轉眼珠,恍然大悟,是啊,這范賈榮和任芊芊終究是一個外人,生出來的孩子也并非風家真正的香火,這幾年留他們在風家吃住,就已經很不錯了,自己又何必去在乎他們的死活呢?“好了,好了,都只不過是一場小誤會,你們都各退一步,凡事要以和為貴。賈榮啊,你若沒什么別的事兒,就回去吧?!?/br> “可是,爹……”,任芊芊正想說些什么,卻被風景陽打斷道;“怎么?覺得老夫失了公允?” “不!不!怎么會呢?!?/br> 范賈榮與任芊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又氣又恨,但還是極不情愿地告辭了風景陽。 “氣死我了,真是豈有此理!沒想到花拼竟生的這樣一張巧嘴,改天我一定要讓你知道知道我的手段?!比诬奋窔饧睌牡耐豪飦y竄,想以此來平息平息心中的怒氣?!白屛疫M去,聽到沒有!狗奴才,知道小爺我是誰不?小爺我可是平城蘇府的二公子蘇鈴,若你們再敢怠慢半分,我分分鐘打碎你們的腦袋!”。任芊芊見門外一年輕的俊郎少年被攔在風府門口,那少年生的倒是極好看的,五官清秀端正的很,就是太過稚氣無禮了。 “平城蘇府,蘇府,難道是……,奇怪,這蘇家的人怎么來風府鬧事了?”,任芊芊似大家閨秀般的走上去迎道;“我風府與你們蘇家向來沒什么交集,不知今日是何事,竟驚動了蘇鈴二公子您呢?” “你是誰?哼,別人我可沒什么心情搭理,去!將那什么花拼給小爺我叫來?!?,蘇鈴頂著大太陽,強忍著炎熱,卻依舊稚氣的抱著雙手,故作成熟的轉頭命令道。 任芊芊一聽,這小子原來是來找花拼麻煩的,心中暗喜,殷勤地走上前命令道;“放這位蘇公子進來?!?/br> 接著,任芊芊又糊弄道;“蘇二公子,你來得正好,都說蘇家世代為武,匡扶正義,你可要為民除害呀!這花拼是天天為難我們,你看看,我的臉今早就被她打腫了一半,到現在還沒消呢?!?/br> 蘇鈴跟著任芊芊去往西院,聽她一路胡扯,竟不知其中圈套?!斑@世上竟有如此惡毒的女人,我蘇鈴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她?!?,蘇鈴信誓旦旦的說道。 “蘇二公子,前方的小院便是花拼住的西院,我有孕在身,身子不便,就不進去摻和了,既然任芊芊仁至義盡,那就先告辭了?!?,說完,任芊芊便得意的離開了。 廂房內,花拼盤膝靜坐,雙手輕抬合攏,除食,中指外,六指交錯相扣,自胸前緩緩張開,只見絲絲電氣突從指尖散出,十指乃至全身忽地紫氣環繞,花拼只覺得寒電逼人,如入極寒之地一般,但又似萬雷轟頂,一時間,全身哆嗦的厲害。 “丫頭,這劫非一般人所能忍受,成則生,敗則死,你一定要給本尊挺住了!” 終于。 “啊~!” 剎那之間,由木,雷凝合的珠子瞬間由散氣幻化成形,只見那珠子半白半藍,竟神似那太極八卦圖。 花拼猛地睜開眼,瞳孔深處,紫光乍現,額間竟也相繼落下半朵紫色竹花印。 “白光化四,藍氣生一,竹木,這作何解釋?”,花拼裹著被子,神魂安定道。 竹木一見那花印,腦中瞬間一片空白,徒留一個女人模糊的背影漸行漸遠,“若有來世,十里紅妝,娶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