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而時至今日,韓婧茹想說,是,招人喜歡,的確追求者很多。 但覃舒你知道嗎? 你生什么性格的女兒不好?為什么非要生一個,和你一個骨子里刻出來的她? 同樣執拗,同樣死腦筋,同樣......愛了一個男人就不懂怎么回頭...... 只會在與趨利避害背道而馳的路上,執拗地,死腦筋地,義無反顧地一條道走到黑。 只為賭一個愛情終點。 - 宋弈洲發現孟苡桐從孟家回來心情就不太好。 沉默的模樣,總像在想著什么,年后,夜晚的風總沒這么冰冷,卻還有涼意。 宋弈洲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孟苡桐已經吹完頭發站在陽臺上吹風,她穿的其實并不少,但因為她本就瘦的單薄,再厚的衣服在她身上,都只能襯出最簡的架子。 宋弈洲從后走近,薄毯披在她身上,孟苡桐剛要回頭,男人清新還帶著沐浴露香氣的擁抱就溫熱地從后而來,將她暖暖地擁住。 “怎么了?”孟苡桐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不對。 卻是假的,宋弈洲故意的,他輕吻她脖頸,手卻是在輕揉她的發梢,“還沒徹底吹干,怎么就出來吹風了?” 孟苡桐牽住他手,“沒關系的,我發心都吹干了,發梢讓它自己干就好?!?/br> 他帶著她轉身,孟苡桐幾乎靠在他懷里,兩人對視,彼此呼吸一沉一緩,綿密交融在一起。 孟苡桐問他:“你警局朋友那邊有說是什么情況嗎?” 宋弈洲輕撫她長發的動作微頓,“桐桐,這件事或許比我們預想的簡單,但也并不算簡單?!?/br> 孟苡桐被他逗笑:“好好說件事,怎么還猜起謎語來了?” 宋弈洲看著她的眼睛,“喝醉酒的那個,是韓姨的親生兒子?!?/br> “嗯,”孟苡桐似乎并不意外,“還有呢?” 宋弈洲沒說話。 她問他:“所以不出意外,那男人的生父還是一直纏著韓婧茹的那個前夫是嗎?” 宋弈洲沒否認:“是?!?/br> “這件事和邵慎柯那邊沒關?” “嗯?!?/br> 那孟苡桐就放心了,一臉舒心的模樣,反倒是她這么深呼吸放心的神色,宋弈洲被逗笑。他輕捏了下她的臉蛋,“要我不說,你這是要一直要擔心下去?” 孟苡桐立馬擺出淡淡不在意的表情,“倒也不至于?!?/br> 宋弈洲挑眉。 孟苡桐擺明了已跳黃河心活著的態度,“我這次是管了她的閑事,但不代表我一直會管,我和她本來就一直在對立的角度,沒必要就因為非黑即白的一件事和好促進關系?!?/br> 宋弈洲知道,孟苡桐一直不愛無效交情。 在她眼里,和韓婧茹的就算無效交情。 “那還有沒有要問的?”宋弈洲說。 孟苡桐想了想,問他:“六年前,你一開始不同意和我分手,還以只是冷戰的名頭生日來找我,給我過生日,但生日之后,突然又同意我的分手,是為什么?” 宋弈洲的神色一下僵住,孟苡桐的目光直白又沉靜,像是要把他分秒看透。 他剛要起身,她眼疾手快地抱住他脖頸,一個吻送上去。 本來是想要挽留他的。 卻沒想怎么就歪打正著被男人寬大的手掌控住了腰間,她身體一熱,瞬間就感受到了他鋪天蓋地濃烈壓下的吻息。 做坦白鋪墊的勇敢劑。 作者有話說: 抱歉,回來晚了。 第68章 待月歸 有他在身邊, 身邊的一切好似都不再感溫。 連夜風都失去了激敏之感。 孟苡桐被困在宋弈洲的懷里,她的手卻也是自發地沉淪地繞上他的頸間,加深唇間的這個吻。 她喜歡這樣的親密,不是因為單純的喜歡, 而是這是一種唯獨她能感受的, 宋弈洲給她的安撫。 月光透著深夜撒了進來, 占據他們這個深吻的熱度。 孟苡桐想借著光去看他,睜眼卻撞上了宋弈洲觀賞一般早就存在的目光。 她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抬手就想推開他, 但他的目光太濃烈,不知不覺都有了禁錮她寸步難行的意思。 孟苡桐被他困住, 動彈不得, 她紅著臉瞪他,宋弈洲卻是驀然笑了。 他的手游刃有余地在她耳邊,溫柔猶似寵溺般的緩慢摩挲,就連輕撫都纏綿著無盡的濃情。 孟苡桐難免受不住, 想躲, 但他一湊近,就是低啞泛沉到她不得不聽的嗓音:“如果我說, 那時候是我不清醒,是我自作主張答應和你分手傷害了你,你是不是還會說我騙子,然后追著我問真實答案?” 孟苡桐淡淡柔和的目光看他, 沒否認。 但她問:“這對你來說,會是個很難想出答案的問題嗎?” “不是?!彼无闹薜?。 “那為什么不愿意直接告訴我那個真實答案?” “因為我說過, 我是你的支撐, 但過去的很多事, 都在顛覆我現在在你面前想要擁有的支撐形象,我能猜到以你的性格,聽到那些事,對我會是什么反應?!?/br> 孟苡桐歪著腦袋看他,她很好看,白皙的臉頰,動人的目光,每一點的細膩都很容易讓人陷進她的柔軟。 但宋弈洲不會,他愛她,就更不會因這樣的無意沉淪而傷害她。 但她說:“你是不是怕我再次猜忌?再次用錢的概念來衡量很多事?” 宋弈洲溫柔的眼底,慢慢浮現出很多復雜、難以名狀的情緒。 是,孟苡桐猜對了,甚至從今晚和韓婧茹的對話,她就大致猜到了什么,溫淡道:“韓婧茹之前和我吵架罵我白眼狼,說當年她就不該去找你的時候,我就奇怪,我不明白她那句話的意思,后來每一次我追問,她都不回答?!?/br> “我以為那只是她的耍性子,但后來,我在海寧碰上我爸,我又想到六年前他求我幫幫他,幫幫孟家的時候,我大概懂了韓婧茹那句話的意思?!?/br> 孟苡桐的面色如常,宋弈洲的眸色卻深黯地沉了下去。 “什么求你幫幫他,幫幫孟家?”他問。 孟苡桐凄淡地笑了下:“就是你現在理解的字面意思,宋家、唐家的確有實力,但六年前都不愿意參與孟家那灘泥水,那孟敬儼原先一直打的主意崩盤,也就意味著他前面這么久對宋、唐兩家的情感投資是無用投資,他你知道的,連自己前妻的娘家都可以抄底,別說你們只是和他關系不錯的朋友家。所以當時的你在他心里,應該也不再是從前那個足夠他利用價值的準女婿了......” 說這些話時,孟苡桐還不停輕撫著宋弈洲近脖頸處的短發、還有他的皮膚,像是要撫平他會因為這話而有的心理落差和情緒。 她怕他生氣,可生在這樣勢利自私的孟家,他們要徹底踏過從前,毫無心結地面對未來,那這些傷人的真話,真的要說的。 宋弈洲漆黑的眼底明顯有什么異樣在波瀾,但他沒阻止她說。 甚至就是他這樣沉著的默許,更讓孟苡桐心酸。 “不生氣嗎?我這么說?!?/br> “不生氣,”他很冷靜地摸了摸她的臉頰,還很輕地淡笑,給她勇氣,“繼續說?!?/br> “在明確你們做不到和他共患難后,他扭頭就開始找更多的人選,”孟苡桐說,“那段時間,他經常喝到酩酊大醉,公司已經出事到電話都找到家里來了,我卻還要和他的秘書說他應該在酒局上,具體是什么酒局我也不知道?!?/br> “第一次,他喝到爛醉回來還有意識,他來找我,摸著我的頭問我,能不能再去求求你,求求mama?!痹捓镞@個“你”,就是宋弈洲,宋弈洲讀懂了孟苡桐的意思,神色晦暗。 “但我當時想都沒想就拒絕他了,我告訴他,別人不是一定要和你共患難的,好的時候你都想不起來人家,還在背地里給人挖坑,人憑什么在你有難的時候抱著自己都可能攤上事的風險來幫你?” “人都是會權衡利弊的,生意場上越是愿意結交的感情,到最后的下場,越有可能冷漠慘淡收場。因為大家懂得都懂,能談錢的早就談錢了,只有用錢解決不了的,甚至都不想花錢的,才會來和你談感情。美名其曰,就是一種情感道德的綁架?!?/br> 孟苡桐說:“我和他這么說,他反過來酒氣熏天地罵我白眼狼,罵我胳膊肘往外拐,不要臉,活著早該姓宋......” 還有太多話都太難聽了,孟苡桐不想回憶,她只把有限的和宋弈洲說,但明顯能感覺到束縛在她腰間的力道也加重了。 宋弈洲根本不知道曾經就算他們沒有明確說分手,說再見,她就受了這么多傷害。 孟苡桐卻早就強大了,她躲在他熾熱燙心的懷抱,卻也還是柔軟地安撫他,“所以他們和我說,你可能還會愿意和我結婚的時候,我根本不敢相信?!?/br> “你知道嗎?同樣一個火坑愿意跳進兩次的,那不是癡情,那是傻?!泵宪油┛粗哪抗?,都隱隱帶了水光,薄薄的霧氣,“宋弈洲,怎么會有你這么傻的人?” 明知道我是個火坑,孟家也是個火坑,還要說服宋爸和mama同意。 他們原來只不過是對她長輩的疼愛,絕不可能再愿意讓宋弈洲和她再關聯。 但最近一次通電話,是唐瑾說的,宋弈洲太執著,就算他們不同意,他也還是選了她,才會有現在他們的一切。 孟苡桐真的心酸。 出生不是她的錯,但往后的任何一項有關人生的抉擇都是錯。 年少時,她還可以自私地、罔顧現實地只要和他的情愛,但長大了,成年了,她就沒了那么多年少輕狂的理由和資格。 現在的她,連悲傷都知道只配短暫,時間會幫她倒數。 但宋弈洲又親手,將她悲傷倒數的計時撥停,無限期地倒轉。 讓她重新擁有年少放肆的資格。 不知不覺,孟苡桐感覺到了燙過面頰的濕意,宋弈洲無奈地笑看她。 這層笑,疼愛更多苦澀,孟苡桐用力地抱住他,把臉埋進他頸窩,“別這么看我,我怕我會生氣?!?/br> 宋弈洲一手撐著長臺,傾身任她抱著,一手抬起,輕撫她的腦袋,聲音比夜風都溫柔:“你氣什么?” “氣他們怎么敢這么對你,”孟苡桐真的呼吸都有些抖,“他們以為自己有多好嗎?就會賺幾個臭錢,憑什么就用利用價值來評判你?” 她越說越惱,倒是宋弈洲默不作聲地聽她說著,沒了剛才的笑,也沒愉悅的更多體現,只是默默地,在她說完之后說:“所以,你從來都沒覺得我其實也有配不上你的地方——” “沒有!宋弈洲!”孟苡桐猛的從他懷里出來,來脾氣道,“你說什么???” 她眼圈紅紅的,皮膚太白的結果,就是一看就感覺是被人欺負了,宋弈洲看著她的眉眼,記憶里的稚嫩,現實的溫柔,都太好看。 他輕撫她的眉眼,“但我曾經真的這么認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