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喊我什么?”宋弈洲輕笑。 孟苡桐這聲就是故意的,她現在開始耍賴了,“我什么都沒喊,你怎么又幻聽了?” 宋弈洲好笑道:“不要因為想撒嬌就怕我抓你把柄?!?/br> 孟苡桐淡嗤一聲:“你平時管你隊里的人就這么管的啊?!?/br> “你什么時候看隊里那幫小子給我撒過嬌?”宋弈洲的語氣挑釁又玩味。 孟苡桐一下就笑了,拍他肩膀,從他懷里出來,和他對視,“他們敢和你撒嬌,那還得了?你說場面得有多詭異?” 宋弈洲一副“嗯,的確”的篤定表情,“能和我撒嬌的,難道不是只有你?” 他閑散地笑:“是你孟苡桐獨享的特權?!?/br> 孟苡桐輕嘶一聲:“你這人,就愛搞什么特權,那你現在態度能這么好,我怎么記得六年前你對我態度可一點都不好啊,還特權呢?!?/br> “有嗎?”宋弈洲淡淡地望著她。 那孟苡桐肯定得點頭,“你自己表現的,不記得了?” 宋弈洲皺了皺眉,似乎怎么回憶,他對她態度都是最好的。 “可惡劣了好吧?!泵宪油┱f,“我稍微在學校里有點兒小名氣,參加個活動,你就開始盯著我?!?/br> “這么說來,嗯......”孟苡桐點頭,“果然是你先追的我?!?/br> 宋弈洲笑道:“我這么蠻橫霸道嗎?” “何止啊?!毙U橫霸道這四個字簡直深入孟苡桐的心,她乘勝追擊說,“就那么點兒有異性的小活動,你就開始給我翻臉?!?/br> 那么點兒有異性的小活動? 那宋弈洲想起來了。 他臉色頓時微沉,“你管大型聯誼會叫就那么點兒有異性的小活動?” 孟苡桐嬉皮笑臉:“不撐滿整個一間華頌大學,那都是小場面?!?/br> 宋弈洲嗤笑,但不知怎的,話里行間,他總覺得孟苡桐的狀態不太對勁,伸手去撫她臉頰,“怎么了?” 孟苡桐的目光往里探了眼,熱鬧的都在室內,一行人玩的正熱烈呢。只有他們這里,有冷風更有沉寂。 孟苡桐默了默,忽而垂目,小聲問他:“如果我說,有一天,我們只去過我們自己的生活,不管現在的很多東西了,你覺得怎么樣?” 宋弈洲愣了下,問:“什么才算只去過我們自己的生活?!?/br> 孟苡桐抬眼,卻沒說話,但眼神里分明是又想逃離的試探。 “就只有你、我,還有知逾,很簡單的一個家?!?/br> 話點到即止,宋弈洲也聽懂了,他很慢地撫摸著她的長發,“做不會讓自己后悔的決定,我會支持你?!?/br> “好?!泵宪油┬α?,盡管眼底還難決斷,但口吻已經舒心。 “我們會有那一天?!?/br> - 年前還剩三天,大家約好倒數第二天的時候一起去滑雪。什么也都提前準備好了,但就在倒數第二天的晚上,孟苡桐接到了一通電話。 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 是個自稱是as的女人,約孟苡桐在晚上十點的瀾川江邊見。 瀾川江是海寧外緣出了名的江景地,因跨沿于整座遼闊海寧市,與遠山遙遙相望,而在冬天同時匯聚了雪、江、山同在的靚麗三景。 約人約在這么偏僻的江邊,還是寒冬的深夜,孟苡桐本不打算赴約。 但as說:“孟總,我知道您就在這附近,旁邊甚至還有駐下的部隊,對嗎?” 這是把她行程都摸清楚了。 孟苡桐現在就在滑雪場,剛要和宋弈洲一起帶著韓知逾和幺幺玩,電話那頭的女人沒給她退路:“我就在瀾川江邊等您,在此提前恭賀孟總新年快樂了?!?/br> 語氣是她不去她也不會走的意思。 孟苡桐沒有冒險一個人先走,而是真的女人約的十點,他們十點從滑雪場離開,孟苡桐十點半才開到瀾川江邊上的停車場。 這樣的寒冬深夜,如果還有人會出現在零下接近十幾度的這里,那絕對是腦子不正常。 偏偏,還真就在昏暗一閃一閃的燈光里,她看到了獨自站在江邊圍欄內,一動不動的女人。 孟苡桐一通電話打出去,那邊秒接通,而女人轉身,縈繞周身的寒氣都似被孟苡桐這輛車的近光燈逼退,她在電話那頭說:“沒想到,只是超時了半小時?!?/br> 孟苡桐皺眉盯著那個方向,“你什么意思?” 女人淡笑,呼吸都有發顫:“的確,是我先做了不義您的事,您今天就算晾我在這里一夜,我都不會說什么。但我想,我有必要先介紹一下我除了as以外的身份?!?/br> “什么身份?”孟苡桐現在根本摸不清眼前這個女人到底什么意圖。 她說:“我中文名,李青霧?!?/br> “李青霧?”這名字太熟悉了,孟苡桐冷笑,“是和宮羽原名一模一樣的那個李青霧嗎?” 女人笑說:“孟總的確聰明,但或許,有些事是您最先理解錯了?!?/br> 孟苡桐神色微凜,“什么意思?” “究竟誰是真誰是假,我們大可拭目以待?!?/br> “另外,如果您信任我,不妨,2017的新年,我送孟總您一份大禮?!迸寺{,“但如果您不信任我,那我可以告訴您,您和您丈夫手里的調查,任誰再進一步——” “這場新年,你們都不會能有善終?!?/br> 作者有話說: 第62章 待月歸 女人藏青色的長裙被寒風肆亂, 她的黑發繞著這句威懾意味十足的話,沖進孟苡桐耳膜。 就賭她車上現在就她一個人。 僵硬到極致的對峙。 論威脅,孟苡桐開公司做生意這些年就沒少聽,男人、女人, 但凡是和她有利益爭執的人, 警告她這種話都算是常態。但現在什么意思, 新年里直接觸她霉頭給她死的選擇? 孟苡桐似笑非笑,語氣涼?。骸袄钚〗?,說話之前, 我勸你最好掂量清楚自己手里有多少籌碼,配和我說善終這種詞?” “孟總, 你想要的, 我有;就是你不想要的,我也有?!迸隧斨钋囔F的身份,說話腔調一點兒都不減,“既然您問我身份, 我可以大大方方告訴您, 有我一個李青霧,就能有更多的李青霧, 不過都是擺在娛樂圈里的名字籌碼罷了。今天是宮羽贏了我,成功摘了李青霧的訓練名字出道,有她宮羽一個特立獨行的名字。既然我們都曾和宮羽有過關聯,我想孟總您不可能不知道宮羽之前是霍聿山情人的事情——” 如果要孟苡桐談她最討厭的東西, 那就是翻沒意義的舊賬。 女人越說,她的臉色就越冷。 “所以呢?”孟苡桐聲線也沉下, 盡管這話里還有笑, “你現在是想用陳年爛賬威脅我?” 女人坦誠:“不是?!?/br> “那你想做什么?” “我現在被逼著拿下了as這個賬號, 他們想拿著我的名頭,去做違法攻擊您的事情?!?/br> 孟苡桐警覺:“你不過還是一個練習生,就按你說的,as這個賬號現在皮下人是你,這又和宮羽有什么關系?” 女人說:“宮羽是霍聿山的人,霍聿山和邵總關系不淺?;繇采接质窃诿峡偰掷锏烁^的,等同于您已經和邵總結了梁子。我要說as現在賬號就被邵總的海外公司cao控者,您信嗎?” 孟苡桐笑了:“你這個話里的邵總,邵慎柯?” 女人沒有否認。 孟苡桐說:“最近有太多人來我這兒給我打擊邵慎柯的證據,你們人人都最先拿我丈夫威脅我,是覺得這點兒把柄就能拿捏我,我會出手救你們是嗎?” 不談宮羽,就周梓茵和她,用的路數都一樣。 但氣質、外相,這女人都太精致矜貴,根本不可能就是個單純的練習生,更不可能只是她嘴里的那其中之一的李青霧。 孟苡桐根本不給女人說話機會,濃深壓下的目光,冷聲:“你到底是誰?” “孟總,”風聲起,女人的聲音竟也開始發抖,“如果您今天愿意救我,我什么都可以告訴您?!?/br> 孟苡桐沒有說話,沉默挑戰著僵局。 女人說:“我們都只有這最后一次機會?!?/br> 孟苡桐荒唐笑了:“把我約到這么偏僻的地方,首先,不懷好意就是我對你的第一印象。逢人開口還是威脅和逼迫,這種談判,你覺得我會給你幾分勝算?” 女人卻說:“但只有這里,是我最安全的地方?!?/br> “因為這旁邊有部隊?” 她沒說話,孟苡桐也懂了,“說吧,我給你兩分鐘時間?!?/br> 但其實根本不需要兩分鐘,女人說:“如果您有時間,查邵氏關聯邵慎柯最近一次,即將在大年初六開展的綠色曙光兒童公益。我可以告訴您,同一時間,他們將從機場將那批未成年的練習生送出國訓練,作為時間上的掩護?!?/br> “你這是讓我去涉及別人的商業機密?”有關這些,但凡一家公司都會簽署保密協議,孟苡桐的臉色更冷,“還是在過年時候?!?/br> “孟總,真的不干凈?!迸艘呀洃┣蟮目谖?,青少年練習生一塊或許不干凈,但兒童公益那塊,一定不干凈。 孟苡桐皺眉,“你還不打算告訴我你的身份嗎?” “我就叫李青霧,”女人最后的鄭重其事,“整個邵氏娛樂,只有我一個李青霧?!?/br> - “查出來了嗎?”酒店里,孟苡桐匆匆趕回的同時,邵戚元那邊電話也打來。 而查的人,就是這個叫李青霧的女人。 邵戚元在電話那頭卻是意外和警惕:“你為什么要查她?” 邵戚元的語氣,孟苡桐問他:“你認識她?” 邵戚元沒說話,孟苡桐追問:“我說的不是宮羽原名的那個李青霧,而是我現在要你查的這個李青霧,邵戚元,你是不是認識?” 而全程,宋弈洲都有陪著孟苡桐,只是他們兩輛車相隔了一定距離,更甚,這次電話的全記錄,他都聽到了。 宋弈洲在旁邊沒說話,手機卻連連震動幾次。 他還沒看,孟苡桐就聽電話那頭的邵戚元說:“這是邵氏沒因為違規公益受罰之前,第一輪公益接受資助的女生?!?/br> 但顯然,那一年是女生,而這一年,早就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