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他低沉的嗓音壓住的是繾綣的隱忍,半晌,微啞開口: “不是說早就把我忘了嗎?” 作者有話說: 這本不知道為什么,每章進度的字數我都控制不住。 算了,那就放飛吧,能寫多少寫多少。 這本我很喜歡每個人處事的方式。 有自己的風格,不隨波逐流,獨守自己底線。 ps:娛樂圈的所有內容編的,別ky。 第11章 霧散 可她真的忘了嗎? 眼前男人的模樣,熟悉到,足以逼她想起過去的一切。這一刻的孟苡桐,卻沒有反駁的力氣。 她很累,腦海卻還是響起自己說的那句—— “早忘了,你真當我純情種了?” ...... 是兩年前,她拿到畢業證書那一晚,邵戚元隨口八卦問她的:“新歡、舊愛,現在選哪個?” 那時的他們,都醉了,只是不到酩酊大醉的地步,孟苡桐還有記憶。 當時都過了微醺。 孟苡桐輕晃酒杯,笑說:“我一個都不選,怎么樣?” 邵戚元問她:“你這是還沒忘了他?” 他說的他,就是到此為止,唯獨對孟苡桐產生極大影響的那個男人,宋弈洲。 只是當時,邵戚元還不知道宋弈洲的名字和具體長相,也不了解他這個人。只是純粹地因為他讓孟苡桐因無疾而終而受傷,深感不爽。 自然話里加了私心,他又問一遍:“你該不會真的沒忘?” 孟苡桐被他追問的煩,說:“早忘了,你真當我是純情種了?” 邵戚元笑:“要是不出意外,你下一句要炸我的話估計都準備好了?!?/br> “什么?”孟苡桐狐疑看他。 邵戚元斂下神色,自若道:“人未必真的非得拘泥于情愛,女人之極,悅己之歡,又有什么不好?” 他知道孟苡桐的確做到了悅己之歡,投資自己為重。 但感情這種事兒,他看的比她透。 而他夠清楚,她現在的云淡風輕,還有那無所謂的態度,只是為了以假亂真。她要用油鹽不進的假象掩蓋住自己傷痕累累的那顆心,讓所有人都再找不到能攻擊她的軟肋。 這是從商必經之路,邵戚元早在身邊太多人身上看過。 但他所認識的孟苡桐,不該是這樣的。 她該是熱情四溢,溫暖如初的。 而不是現在這樣的清冷如霜,渾身帶刺。 邵戚元認真問她:“悅己這件事,本身和情愛難道會起沖突嗎?” 孟苡桐愣住。 邵戚元說:“你所謂的悅己,的確是愛自己,但你愛自己的實質,永遠都架設在了你愛自己,也還要不停對外消耗情感價值的基礎上。無論是洛嘉,還是我,還是學長,你對身邊的人,都能無條件地源源不斷輸出,不求回報。但你對自己呢?就因為不想拘泥于情愛,你可以狠心到抗拒所有外力,全靠自己達到某種平衡的悅己?你告訴我,這不是慢性傷害自己的內耗,是什么?” 孟苡桐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就算是付出型人格的悅己之歡,”邵戚元說,“也不是你這樣的?!?/br> 邵戚元雖然成天一副紈绔子弟,混吃等死的樣子,但這個弱rou強食,受限分明的社會里,他比同齡甚至比他年長的太多人都要清醒。 他混沌度日,只是因為他沒辦法清醒。在那個魚龍混雜的邵家里,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就是個私生子。 是一個不配有實權、地位的私生子。 他和獨女身份錦衣玉食長大的孟苡桐,就算家道中落也享受過豪華溫情的柳洛嘉都不一樣。 邵戚元從小經歷過太多狂風暴雨,那些無一不在告訴他—— 不公是命運賜予不幸者的“嘉獎”信條。 他們這些不幸者,生來就在面對命定的失意偏頗。 他永遠都不可能和在邵家連出生都手持金湯匙,名正言順的孩子相提并論。 只有斂鋒去芒,做好那個大家心目里的頹敗二世祖,他才能好好地活著。 所以那晚的真心話到最后。 邵戚元只和孟苡桐說:“我不是個于你而言的好例子。像我這樣只認視情、錢為對等的女人的人,為情不專是在作惡。惡讓我這輩子都很有可能遇不到那個真正會愛我的那個人,但苡桐——” 他喊她的名字,“我們不一樣?!?/br> “認一個就長久,對你來說,未必真的是奢侈?!?/br> ...... 場景久久浮現在腦海不去,孟苡桐怔松之際,瞳孔里映照出眼前男人的模樣,硬朗,淡漠,眉眼卻有溫度。 她的心跳紛亂。 她沒開口,他也沉默。 周圍空氣好似在這一場無聲里成了溫熱的催化劑。 催化著孟苡桐再也忍不住,把宋弈洲代入了邵戚元說的那句—— 認一個就長久,未必真的是奢侈。 聯姻的關系讓他們破鏡的關系復雜化。 那那一個長久的,會是眼前這個男人嗎? 孟苡桐的心蒙霧,目光也少有的晦澀。 耳邊劃過宋弈洲剛才問出的: “不是說早就把我忘了嗎?” 在孟苡桐的印象里,這種話她只在國外說過那一次。 除此之外,她從沒提過。 那這兩年都守在野戰機動部隊的宋弈洲是怎么知道的? 她逼自己不去多想,可宋弈洲這話是難以和現在的他關聯的隱忍,還有曖昧。 孟苡桐腦海里還是瞬間警鈴大作。 邵戚元說的沒錯,她努力了這么久,可到今天都還沒做好打開心門的準備。 她是擅長直球的人,但真當宋弈洲的這句話朝她而來,明晃晃闖入她的禁區,孟苡桐又慣性成了那個要逃進龜殼的人。 這些年,成長的代價,是她再沒了曾經的熱烈和明亮。 孟苡桐看著他的眼睛,還是抬手推開了他的手,后退說:“宋隊,時間不早了?!?/br> 兩個人的觸碰,她的指尖涼的逼人,而他的熱意還沒觸及。 耳邊就響起了她平靜至極的話:“謝謝你送我回來?!?/br> 宋弈洲說:“去把藥喝了,現在?!?/br> 同樣冷靜的話,只要她喝了,他不會多留。 這種情況,僵持無用,孟苡桐少有地順應點頭,真的轉身去了餐廳,桌上擺著一份已經不燙的藥湯,她背對著宋弈洲,終于沒人能看到她的表情。 孟苡桐看著那杯藥,裊裊熱氣的,她緊緊地抿著唇,不知道為什么,心脹的特別厲害。 說不出的難受,好似被生病無限度地放大了。 宋弈洲沒盯著她喝藥,只是看了眼她單薄在光下的身影,就轉頭終于看清了放在電視機前的合照。 是邵戚元、柳洛嘉、她的合照。 是直到剛才,都被孟苡桐擋住的。 宋弈洲沒看清晰。 但這一秒,他看著照片里的孟苡桐,視線游移,泛著情緒。 照片里,孟苡桐戴著墨鏡,高冷不愛搭理人地站在陽光明媚的廊橋底下,左邊站的是親昵挽著她手,笑看鏡頭的柳洛嘉。 右邊的是接連朝著不遠處揮手的邵戚元,不知道在朝著誰揮手。 宋弈洲朝著那個方向看去,一眼就撞上了廊橋下的另一側,那抹過于熟悉的身影。 是楚黎川。 照片里,楚黎川明顯不愛拍照的樣子,站的遠遠的,但還算配合地在快門定格的那一瞬,朝著鏡頭很輕地笑了下。 “我喝好了?!?/br> 身后突然響起孟苡桐的聲音。 宋弈洲回神,偏頭,見孟苡桐的目光也慢一拍地從他看著的照片轉移到他身上。 兩人隔空撞了一眼視線。 宋弈洲只說:“好好休息?!?/br> 話落,孟苡桐目送他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是終于那聲關門聲響起,全世界寂靜,她盯著空無一人的玄關,壓制到現在都紛亂的情緒終于洶涌了起來。 排山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