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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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初八日,離放人進去還有些時候呢,貢院門口已是黑壓壓一片人。 裴三郎下了馬車,好巧不巧地就看見了不遠處的馮九和褚十八。 暗呼晦氣,裴三郎又往遠走了好些才站定了。 想到裴尚書拿著他的文章詩詞找那些大家都看過了,凡看過的都說今歲的解元非他莫屬了。 裴尚書也打聽了,那幾位還真不是客套之詞,聽說李相給李芝蘭的文章也拿給人看了,人卻只給了必能中的說法。 就這裴三郎也沒掉以輕心,幾個月來一直埋頭苦讀無一日松懈。 徐氏的生意都關了,裴家的日子大不如前,又受周家行事的牽連,洛安城里多少人家在背后嘲笑裴家。 周四娘一直不見有孕,徐氏本就因生意的事氣不順,這陣子更是專盯著她的肚子了。 為著這個,周四娘每日以淚洗面,他心疼的同時,也被哭得心煩意亂。 所以,對這次的解元他志在必得,想著他給家里揚眉吐氣了,裴尚書和徐氏那里也能給他些話語權,看他的面上,徐氏待周四娘能寬和些。 他明年再一舉高中了,到時想法子叫家里日子過起來就是,他相信自己能做到。 本來他從未給馮九看在眼里,馮家門里考出來的他都查了他們以往的名次,都是二甲靠后的名次。 就馮五郎出息些,會試的名次靠前些,該是因著那兩年他都是跟著馮三老爺在廬州讀書得來的。 江南學風興盛,自不是鳳翔那等窮鄉僻壤可比的。 裴三郎最顧忌的是李七和褚十八。 褚家的根基在江南,褚家這幾年少有出仕的,有幾位厲害的都在老家帶著褚家的子弟讀書。 所以外頭雖沒傳出褚十八學得如何的說法,裴三郎還是給他視為頭一號勁敵。 因著馮褚兩家聯姻,褚十八要留在洛安考鄉試,裴三郎還以為褚家會來位長輩帶著褚十八讀書,到時馮九也會跟著去洛安褚府讀書。 事實卻恰相反,褚家沒來人,反是褚十八住到了馮府新置的大宅子里去 了。 打聽后卻是,馮家不知打哪兒請來位坐館先生教馮九和褚十八呢。 洛安城里倒是有人認得那位丁先生,而洛安城里知道那位丁先生,也是聽說他好似和江南大才閔先生和紀先生有來往,不過那都是沒經證實的。 且那位丁先生看著平平無奇,閔先生和紀先生那樣的人怎會和他交往。 雖這樣,裴三郎還是有些不落底,馮家沒見識,褚家可不是。 想到褚家這些年的不出仕,或者褚十八這回只是下場玩玩?那就解釋得通了。 時候到了,往里放人了,裴三郎跟著排隊往里進。 一連三場,合起來九天九夜,從沒遭過這樣大罪,回家裴三郎就病倒了。 不過他心里是安定的,他回來給試卷默出給裴尚書看了,裴尚書當場就拍案說解元必是他了。 九月十五放榜,一家子早早起來等著。 忽聽著外頭腳步急促,該是了。 果然管家小跑著進來報喜道,“三郎君中了?!?/br> “是解元么?” “是……是第三名?!?/br> “解元是哪個?” “是馮九郎,第二名是褚家十八郎?!?/br> 第109章 臨別 109章 又是一年春四月, 西邊兒春來的晚,這會兒花樹才冒了點尖尖嫩芽。 只這一點綠意就已大不同,風吹過帶來絲絲縷縷的草木清香, 沁人心脾。 馮妙嫦心里的那股急切也被眼前徐徐的春意給舒緩了些。 已經四月十二了, 三月會試過后,一般都是四月十五或是十六放榜。 家里大兄、二兄、褚十八都參加了會試,馮妙嫦也做不到淡定了。 這回馮家二房的馮四郎也參考了。 小妹來信說,二兄和褚十八會試中了后,大伯、二伯、四叔先后來信問丁先生的事,估計是打聽了一圈沒打聽到丁先生有什么名頭,就沒了下文。 馮八郎來洛安就沒往家里來,而是去了二伯交好的同年家里住。 二伯那位同年是那科的榜眼,現在禮部任郎中,雖不管著科考這邊兒,可同部任職, 想知道什么內里的事問幾句就有了。 估計是怕這邊跟過去沾光,馮八郎到洛安后根本沒往三房來,父親寫信給二伯問, 二伯也是語焉不詳的, 父親就以為馮八郎還要再錯一科考。 直到還有三日開考了, 馮四郎才登了門,無奈道那位魏郎中不想叫人知道這事兒,他和二伯就不好往外說了。 家里現有著丁先生這樣的能人坐館, 父親早早就給二伯去信, 叫馮四郎盡快過來。 沒想到二房父子非但不領情, 還防著這邊。 父親心里有多寒涼就可想而之了。 要是能叫三房分家出來就好了。 可想也知道,三房現在這樣的勢頭, 馮老夫和那幾房叔伯輕易不會放手。 馮妙嫦不想三房一直被馮家攥在手里,好處沒有,該出錢出力時又找上來。 馮老夫人逼她死的事,馮妙嫦也做不到放下。 有馮三老爺在,她是做不了絕的,卻也不想叫馮老夫人好過,起碼得叫她后面不能活得太痛快了。 不如就從分家開始吧。 就讓馮老夫人眼睜睜看著三房分出去,日子越過越好,她卻因著再伸不了手抓心撓肝地難受吧。 腳步聲傳來,馮妙嫦望過去,七爺推門走了進來。 往他身后瞅了下,沒見小尾巴,“阿眠呢?” “閔先生他們帶著呢?!逼郀斦?,“我等會兒就得走?!?/br> 一年來就是這么來來回回過的,馮妙嫦忙站起來,“撒爾人又攻過來了?!?/br> 七爺點頭,“這回往朔川那邊去了,足有十萬人馬,我得過去?!?/br> 馮妙嫦心里一緊,“撒爾人要大舉進攻了么?” 年來,從西到北沿線,撒爾人就沒消停過,可最大規模的一回也就是三萬人馬。 七爺還是那幅天塌下來也不怕的樣子,“來個大的也好,一回給打痛打狠了,夠他們長一陣子記性了,省得這么膩歪個沒完?!?/br> 馮妙嫦就知道七爺的耐心已告罄。 去年在七爺這邊討不到便宜后,撒爾人開始往北邊擾邊。 北邊袁家是頂住了撒爾人的幾次進攻,卻也沒干好事。 撒爾人往另幾家北地軍鎮地盤上去的時候,袁家就指使人去那幾家攛掇,叫那幾家別消耗自個兒硬頂,讓往七爺這邊求援。 就有抱著試一試的想法,邊打邊退著往玄一那里求援,因著七爺早有令,玄一玄四明知那幾家心里的算計,也只能派兵去援。 于是有樣學樣,北地那幾家只要發現撒爾人來擾,就往這邊求援。 這邊要不管,那幾家就開口子放撒爾人往里來,他們敢賭,玄一玄四卻不敢賭,只能繼續派兵去援。 七爺知道是袁家的手筆,可大敵當前,找袁家算賬,最后便宜的還是撒爾人,只能先捏鼻子認了。 撒爾人很快察覺了其中的關竅,干脆都不往袁家地盤去了,只往那幾家軍鎮的地盤去,還是同時進攻。 這樣玄一玄四手里那些人馬就不夠了,七爺又調了玄五帶著玄七玄九帶著一萬騎和五千步卒過去,李通那邊也悄悄抽了三萬靖西軍交給玄一玄四,算是穩住了北邊的局勢。 撒爾人等的就是這個,這邊七爺調兵往東去,跟著慕容赫就往西邊增兵擾邊。 袁家也早瞄著呢,派人往鄰著會澤和懷蘭的軍鎮威嚇游說,叫他們往會澤和懷蘭搶地盤。 那幾家還是更懼袁家,除了靖西軍和昭平軍外,幾家聯合起來時不時地就要殺過來。 這時就有李通發揮的余地了,他就帶著靖西軍往那幾家搶地盤。 李通投來后,七爺這邊陸續給他撥了五千戰馬,有著五千騎,靖西軍戰力大增,那幾家合起來也不好使,都給李通帶著靖西軍牽制住了。 這樣一來,袁家雖不知靖西軍已歸附了七爺,也認定了靖西軍是七爺的附庸,他當然不能容著,明著暗著地找靖西軍的麻煩。 也是因此,李通那邊也抽不出多的人手往七爺這邊援手。 這一年來,七爺這邊幾線同時做戰,始終未退一步。 從開戰以來,七爺一直都在西邊,現他要往北邊去,又是這個說法,顯然是不想再這么耗著了。 他要打痛了撒爾人再找袁家清賬。 馮妙嫦也忍不了了,沒得他們在前面御敵,后面還要被大熙自己人背刺。 管袁家是不是齊王的外家,都不能由著了。 夫妻倆一起出來往松風院去。 不記得是從哪回開始的,逢著七爺出門,都是馮妙嫦給他收拾行囊。 早做得熟練了,馮妙嫦很快就給行囊裝好,七爺順手接過去打好了結。 “等會兒有什么想吃的?”馮妙嫦問道。 大手覆過來抓著她的手,再正經不過的語氣,“先別管那個,我背上怪癢的,你給我搓一下吧?” 哪怕老夫老妻了,馮妙嫦還是被他的大膽想法給驚到了,一口氣沒喘勻,嗆得她連咳了好幾聲。 七爺給她順著背,“不急,我已和閔先生交代了,不到膳點兒不放阿眠回來,這回咱們能從容些?!?/br> 馮妙嫦擰身躲開,漲紅著臉指著他,“你……你想什么呢,這可是大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