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書迷正在閱讀:喜歡一個人不是錯、我在黑暗找陽光、長公主她囂張跋扈、我重生后在豪門興風作浪、我在八零當保姆、召喚十萬大學生保衛大明、北北的夏、請殺死我的月光(強制H)、背主(現代1V1)、被白月光背刺后她說要包養我(gl)
先前是禮讓里透著客氣,這會兒卻是親切里帶著敬重,她再說個什么,幾個人都是沒二話地就應了辦了。 幾個人商量什么也都不會瞞她,馮妙嫦知道幾個人是接納她當自己人了。 馮妙嫦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明顯七爺所圖非小,是想爭個擁立之功改換門庭的。 雖說現在齊王的贏面最大,可事有萬一,一旦最后成不了事,這幫人最好的下場反而是留在河西討生活了。 她不想到時被牽連了,和父母親人隔著如天邊兒一樣的距離,一輩子也難見。 馮妙嫦準備一到河西就和七爺提五年期契書的事兒,剩下的就只能希望五年之內最好別有變數了。 玄字的幾個還是不大有底兒,怕七爺后頭再不好了。 之前七爺跟前有西嶺,這些事兒玄字的都插不上手,所以也不清楚七爺這樣脫力起熱的時候該是怎么個進程。 快到固縣的時候,玄字的幾個就靠過來找馮妙嫦商量。 “馮掌柜,你看咱們要進城找個大夫給七爺瞧瞧么?” 馮妙嫦伸手探了下七爺的額頭,只是溫熱了。 “我前頭聽西嶺說起過,只要熱下來了,后面就是慢慢將養了。 七爺這樣又不是風寒體虛的,找大夫也做不了什么。 他昏著時都要叮囑咱們要快著些打固縣繞過去,昨晚哪怕晚上一柱香的功夫,咱們就被武義軍大隊人馬截住出不來了,這會兒雖暫時無虞,也不能掉以輕心,還是再往前趕一趕為好?!?/br> “果真是一幫武夫,我教你們多久?教了馮掌柜才多會兒,怎么就差么多?!?/br> 七爺睜開眼就要坐起來,可惜力不從心,胳膊一個支撐不住就要歪過去。 馮妙嫦趕忙給他扶了起來,七爺也不逞強了,順勢靠著她坐了。 玄字的幾個差點喜極而泣,圍上來好一通噓寒問暖。 見他確實大好了,也都有心情玩笑了。 玄五個混不吝的就道,“七爺你不總說我們是一幫只會喊打喊殺的朽木么,朽木咋教也就這樣了?!?/br> 玄四指著他,“趕你的車吧,自個兒當朽木別拉著我們,我們還要學著進益呢?!?/br> 玄五呸道,“好大的口氣,我就等著瞧你們有多大出息!” 玄六喊了玄七玄八,“倆哥哥的事兒咱可不參和??!” 玄七玄八假模假式地,“可不是,哪個咱都開罪不起!” 玄四和玄五一起“嘁”了一聲。 玄六就擱那兒笑道,“瞧見沒,這是這樣,轉眼倆又一個鼻孔出氣兒了!” 卻不想七爺跟著橫過去一眼,“是念我呢?” 玄六一下醒起,前頭馮掌柜好似嘀咕過七爺是和黑云一個鼻孔出氣呢。 忙虛拍了自個兒腦門一下,“我還是往前頭瞧瞧,七爺說過,小心駛得萬年船呢!”打馬往前溜了。 玄四這幫都在馬上笑得前仰后合的,昨晚上還都愁眉苦臉的,七爺一醒過來,就覺著天掉下來也不算事兒了。 馮妙嫦扶著七爺喝了些水,他又倒下沉沉睡去,直到繞過了固縣,這些人才找了處有水有樹的地兒停下來稍事休整。 一晚上又一頭午,人困馬也乏,放了馬四下吃草,這些人拿出昨晚匆忙裝的餅子rou干就水硬嚼著。 好好的人都在那兒囫圇著硬咽,七爺平日都吃不下這些,這會兒正虛弱著一點沒胃口,就更不肯吃了。 馮妙嫦遞餅子給他,他直接閉眼當瞧不見,“我再困會兒?!?/br> 馮妙嫦也不勉強,“你見天嫌人娘唧唧的,你這樣是啥呢?” 說完也不管他,掰著餅子自己吃了起來。 玄字的幾個跟說好了一樣,齊刷刷悄沒聲兒地往遠挪了好大一塊地兒。 忍冬和茯苓還有些不明所以,玄七玄八就教兩個,“他倆鬧不好誰能管得上?” 果然那頭兒七爺掀起眼皮,就那么盯住分馮妙嫦看了好一會兒。 馮妙嫦顧自吃著餅子,全當眼前沒他這個人。 七爺抬手截過她手里的半塊餅子,惡狠狠地一口塞嘴里大嚼起來。 西邊兒從進了五月就開始干熱,放了一夜的餅子又干又硬,七爺那一大塊兒餅子進嘴里,可不就噎住了。 一看不對,玄字的,忍冬和茯苓,還有賈大這幫又是齊刷刷低頭做鵪鶉狀,一時只剩下干咽餅子的聲音。 馮妙嫦抿住笑給手邊的水囊遞給他,七爺繃著臉接過,連喝了幾口才將干餅子順下去。 馮妙嫦這邊兒又拿了兩塊rou干遞給他,“吃點rou吧,西邊兒風大呢!” 七爺本待要給她手打回去,聽出來她是在暗指自己弱不禁風呢,只能又忿忿地接過rou干慢慢嚼起來。 玄字的幾個看在眼里,再想想昨晚上幾回都是她管住的七爺,都在慶幸這回多虧了馮妙嫦在。 墊了肚子,又歇了一柱香的時候,這幫人又馬不停蹄地往前急趕。 肚里有墊底的了,等再上路的時候七爺瞧著又好了許多,只是不大開懷的樣子。 馮妙嫦心里也有數,武義軍應該是齊王的對家,這一回兵亂,該是打亂了七爺之前的計劃。 就算她不懂兵事也想得到,會澤和懷蘭兩府若都落到了武義軍手里,七爺他們就等于被堵在河西出不來了。 到時往中原的商隊再走不出來,那七爺后面的戲就不好唱了。 商隊不通,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那她還要跟他們在河西耗著嗎? 可她也做不來出爾反爾的事,且裴家那里還要指著七爺這邊兒呢。 馮妙嫦想的不免就多了。 大概是老天想讓她清清心,一會兒的功夫天上陰云密布,很快就淅淅瀝瀝落起了雨。 雨雖不大,可坐在沒個遮蔽的車上,西邊兒的風又冷硬,吹到身上不由瑟縮。 昨晚上怕拖慢了馬速,笨重的行囊都扔在了客棧里。 馮妙嫦主仆三個收拾了兩件換洗的也都在馬車里,一行人只背著銀錢細軟出來。 只七爺多出一件大氅,這會兒正鋪在車板兒上坐著呢。 自己都禁不大住,七爺這樣發了一夜燒的就更受不得了。 瞧著對面兒刻意挺直腰板端坐的七爺,馮妙嫦還能不知道他,要真好著,反是隨心癱得舒服才是他呢。 推搡了他一下,“挪開些?!苯o大氅拿起來兜蓋到他身上。 “這點雨哪用,我不蓋這臟的?!逼郀斪焐想m不嫌著,身上卻沒躲。 馮妙嫦暗暗翻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要再起燒,信不信比燒刀子再烈的酒都沒用了,你想試試么?” 七爺微滯在了那里,一下記起昨晚燒得昏昏沉沉中,一道曼妙纖細的身影就偎在他身畔,用她那雙柔嫩細膩若無骨的手在給他來回擦試,讓身處烈火焚燒中痛苦不堪的他仿如得遇甘霖,重獲了生機。 醒來后,他一直以為那是自己燒糊涂時發的夢,這會兒才意識到不對,那是有人在用烈酒給他去熱呢! 而那個人是誰已不言而喻。 “你……”他頭一回是如此詞窮。 馮妙嫦后悔不迭,暗罵自己就是個沒腦子的。 見七爺醒來后對自己給他擦身退熱的事一無所知的樣子,她很松了口氣。 還想找機會和玄字幾個討情,讓他們別和七爺提起這事兒呢。 結果她自己先給禿嚕出來了。 馮妙嫦不由放開了手,描補道,“看在玄五他們忙活一晚上的份上,七爺好歹愛惜下自個兒?!?/br> 她不著痕跡地又退開了些,伸手接著雨滴,“下雨了,武義軍該不會往這邊來了吧,倒是好事兒?!?/br> 卻不妨被拽著衣袖薅回去,大氅兜頭罩下來,“誰都別嫌誰了,一起避雨?!?/br> 畢竟昨晚那樣不避嫌的事她都做了,這會要再躲出去反而要引人多想,本來無事也要有事了。 馮妙嫦只能和他一起披著大氅擋雨,昨晚上被他靠著依著不知多少回了,她也就開頭別扭了一會兒,后面想著七爺是東家,她這個掌柜的遇上他病了搭把手是本分,就順了過來。 可這會兒卻哪哪兒都不自在起來,尤其兩人都兜在大氅里,呼吸間彼此可聞,挨在一起的那一側一層一層地開始泛熱,一會兒就燒灼來來,竟比七爺昨兒高熱時還炙得人坐立難安,手腳都無處安放。 第025章 到河西 二十五章 一路風餐露宿, 天不亮就啟程,入夜了才停下來,七日后一行人終于進入到河西境內。 到了河西治所定陽城后, 才知道一直落在他們后頭的晉王這回竟趕在了前頭, 前兒就進城入住王府了。 不過定陽城上下哪個也沒見到晉王,說是進了王府晉王就病得臥床不起了,連王府內的屬官都沒能見。 好在整個大熙朝就沒誰不知道晉王是個大病秧子的,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他得有三百日是躺著養病的。 剩下的六十多日看著好些也是有限,很少能走出廣濟寺回宮里,就興元帝想他了也都是去寺里看他,就連晉王的冠禮都是在廣濟寺里行的 。 這樣一個病弱之人你能指望他什么呢,如此晉王就蕃河西,也就因著西邊少見貴人,來的路上掀起些些水花, 且大多還是馮妙嫦打著晉王的招牌銷貨吆喝出來的。 這會兒晉王人到了河西,臉都沒露,定陽城的人連個熱鬧都沒瞧到, 且定陽城也沒因多了個晉王就有什么變化。 做了兩日新鮮談資后, 也就給晉王撂腦后了, 從前如何現今還是照舊的日子, 只是進城的路上所見,馮妙嫦很有些同情晉王。 定陽城說是州府的治所, 卻連中原的一個下等縣城都不如。 這里原是荒漠里的一片綠洲, 有游牧部族到這里逐水而居, 慢慢就形成了城郭。 早些年大熙對河西之地盡在掌握時,定陽城居中統管, 是東西商路的必經之地,各部族的人來往頻繁,那會兒的定陽城可說是西部最繁茂熱鬧的城。 如今卻是繁華落盡,滿城亂象。 先是歸附的孜羌人和契金人遷到了定陽城以西脫出了大熙的管控。 接著北邊的撒爾人和南邊的烏戎人也惦記上了這一塊兒肥地,由此四方勢力混雜在河西以西各自角力,河西之地由此一分為二,定陽城也成了邊城。 因著河西以西爭斗不斷,這里又成了亡命之徒的安樂窩,又有不少沙匪在這一帶劫掠找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