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準備說話的易晨諾一愣,不知怎么接。 余光瞥見他嘴唇動了下,睿雪湊過去了些,問:“你剛剛說什么?” “我......”望著兩人拉進的距離,易晨諾喉結一滾,“為什么不談戀愛還挺好的?” “可能以為你沒談過所以期待,每個人都不一樣,我只是下意識那么說,不用在意?!?/br> 她轉身去抿了口果酒,意外的,味道很好,忍不住多喝了些。 易晨諾見話題終結,又拿出手機調小光亮,“能不能請教你個問題,不知道這種場合說會不會唐突?” “什么?” “我jiejie懷孕了,想把家里堆放雜物的房間整理出來變成嬰兒房,但又覺得一間太小就把兩間合并,最后在屋內布局上犯了難?!?/br> 他指了指圖上的某點:“這個是床的位置,擺在這里的話就是頭朝南,我姐夫迷信,說睡覺頭不能朝南,我姐就把床挪到這里,但這樣鏡子只能挪到這里,可鏡子不能對著門,變個方向就對著床,最后兩人因為這個爭執不下,鬧了些矛盾?!?/br> 睿雪看了下,一時間還竟拿不準。 “可不可以把鏡子挪到這里?”指了指窗邊的位置,“好像還會對著門?!?/br> “是,我姐家的門是弧形的,所以有些不好擺放?!?/br> “嗯.......” 就著他送過來的手機,兩人思考著。 隨著頭頂的大燈全部點亮,宴會廳又重新恢復光明,全然未知的兩人就這么出現在賀逢年的視線里。 從他剛進宴會廳就瞧見他們湊在一起,此刻燈亮了,他們還靠在一起。 睿雪,你好樣的。 賀逢年擰著眉,將不悅毫不掩飾地外露,周身氣場倏地下拉。 正準備和他說話的魏沈河被什么冰了下,隨后隨著他的視線看去。 易晨諾右手扶著手機方便睿雪去看,但他一雙眼睛卻不在手機上。 他身邊的睿雪聚精會神地瞧著手機上的內容,沒有注意到易晨諾的目光。 似乎有些為難,伸手放大了手機的圖片,好看的眉心蹙起,下意識地歪著頭。 換個視角來看,就像是依偎著她身邊的人。 魏沈河不敢換個視角,睨著賀逢年一動不動的視線,只覺得額前的汗都要出來了,奈何當事人愣是一點都沒察覺。 “那個,逢年,要不要吃點這個話梅解解酒?” 聞聲,他看來,面無表情。 “不用了?!?/br> 瞧著又去盯的某人,魏沈河嘆了又嘆:與其這么盯,你倒是上??!沒瞧見旁邊那幾個都快蛐蛐五十萬字的《be后霸道竹馬總裁對我念念不忘》小說出來了么...... 盧家:“我覺得他們還是相愛的?!?/br> 孫枝晶:“能看出來賀總很愛?!?/br> 另一人:“可我覺得睿雪和易晨諾也有點般配呀?” 另外兩人拉下臉:...... “我知道了?!背两谧约菏澜缋锏念Q┭鄣子泄?,拿過手機給他看。 “你把這個柜子挪到這里,床放在這里,利用暗角擋住門和鏡子?;蛘咭部梢园汛才驳竭@里靠著墻,把柜子往旁邊一挪給鏡子留出位置,這兩種是我能想到的全部了,以供參考?!?/br> “可以,我覺得很好,你好厲害?!?/br> 易晨諾毫不吝嗇的夸獎讓睿雪有些不好意思,她擺手,“還好還好?!?/br> 又抿了口果酒,睿雪滿足地瞇了瞇眼。不等這口佳釀咽下,她終于感覺自己被人盯著,汗毛直立的心虛感瞬間頂上上顎。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睿雪不敢抬頭去看,生怕和那閻王對視。 “上菜了?!币壮恐Z的聲音飄過來,“聽說這家的糖醋魚很好吃,你可以試試?!?/br> “好的?!鳖Q┖沽鳑驯车爻c頭,隨后又低下頭,硬是不敢看對面的人。 ...... 不是? 她心虛什么? 盯就盯唄,她又不怕人看。 回過神的睿雪仰起臉,果然和賀逢年的撞了個正著。 后者臉色陰沉的,讓睿雪很快想到小時候鄰居養的那只哈士奇,拴在院子里整天拉拉著臉。 她感覺賀逢年現在就和那狗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這么想著,盯著賀逢年笑出聲,見對方眼中閃過愕然,唇角的笑意更甚,最后捂著嘴渾身顫抖。 “怎么了?什么事這么好笑?”易晨諾問她。 睿雪笑地小肚子有點疼,“沒事沒事,想到了小時候家里的一只狗?!?/br> “你喜歡狗嗎?” “嗯?!彼a充,“很喜歡?!?/br> ... 這家酒店的餐飲做得很好,睿雪吃的很多,但她注意到賀逢年沒吃多少,幾乎是全程倚著靠背瞧著她吃。 可能因為哈士奇,又或是別的什么,睿雪胃口很好,也不在意他盯著自己。 期間起身找服務員要了杯醒酒的湯飲,回來的時候賀逢年不在,她在椅子上坐了會兒,還不見人回來有些急,不知他是走了還是上廁所了。 又憋了三十秒,睿雪還是點開賀逢年的微信,猶豫著要不要發個消息給他,最后發給了喬林。 [賀逢年回去了嗎?] 喬林秒回:[沒有的睿小姐,我把賀總送到會所一直在外面等著,他沒讓我進去接他。] 收了手機,睿雪張望著,還是準備起身去找。 她今天果酒喝了五六杯,隱約有些上頭,忽然起來險些沒站穩。 “沒事吧?”易晨諾扶住她,“喝醉了嗎?” “嗯,有一點?!?/br> “你今晚果酒喝得太多了,這東西后勁最大了?!睕]有要放開她的意思,他又道,“是要走了嗎?” “不是,我去個衛生間?!?/br> 和他拉開距離,睿雪瞧見了剛剛去準備解酒湯的服務員,和易晨諾說了甚便朝她走去。 “您好,能再幫我準備一杯嗎?”她將那碗解酒湯一飲而盡道,“不好意思?!?/br> 服務生面帶微笑:“沒關系的,您稍等?!?/br> 不知道要去哪找賀逢年,在她回神的時候已經走到了走廊盡頭。 和窗子上印著的自己的影子對視,睿雪撐著窗臺整理起自己的衣服來。 脖子上的小圍巾有些松,她摘下重新圍好,大腦混沌著忘了自己是出來干嘛的。 手機此時震動,她接起來,是郗語的電話。 “人呢?你和賀逢年都不在,躲哪干壞事去了?” “哪兒,我也沒找到他,不知道是不是走了?!鳖Q┻呑哌吷斐鍪謩澲鴫Ρ?,路過一處宴會廳虛掩著的門,站定。 “是包場了吧今天?” 郗語沒弄清她的腦回路,還是回答:“是啊,我爸還特意讓酒店把其他房間都鎖上,這一層就我們,怎么了?” “那這間?” 她看到里面倚著窗的高挑身影,呼吸停滯。 天色已然全黑,他一身黑色西裝倚靠在窗邊,修長的雙腿隨意地交叉,指尖把玩著戒指,好以整暇地看來,似乎早就發現她。 電話已經掛斷,睿雪鬼使神差的走進去,身后的門正巧被風吹地關上,發出一聲響。 “你怎么在這兒?”她問。 “醒酒?!?/br> 語氣冰冷到沒有一絲情緒,睿雪心下顫了顫,垂眸:“哦,那你醒?!?/br> 不知道在逃避什么,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進來,此刻的睿雪只想遠離。 奈何比她更快的,是身后的人。 腰上被大掌扣著,她已經被抵在他站著的位置。 “賀逢年?” 無視她的呼喊,他拉著她的手腕,修長的手指逐漸往上,指腹擦過皮膚,似帶著電流激起她渾身顫栗,引得她想收回手。 不讓她躲,賀逢年抬手按在她身后的窗臺上,利用絕對的身高優勢將睿雪整個人圈在懷里。 他垂眸,眼中的情緒終于毫不遮掩地描摹著她的五官。 寂靜無聲的空氣里,除了燈光,似乎還有些別的在悄無聲息地蔓延攀升,在她耳邊爆開,熱氣撲她一臉。 抵著墻的身后泛著微微的涼,睿雪吸了吸鼻子,恰巧被混合著薄荷味的清淡酒氣填滿。 像張網,將她籠罩。 感受著他的目光,睿雪側開發燙的臉:“看什么?” “看你?!彼z毫不避諱。 酒精在這一刻翻涌上來,牽動著她壓抑在心底的情緒,腦袋發暈。 眼神迷離地掃過他清冷的眉眼,最后落在他紅潤的薄唇,只覺得喉間發澀。 似乎只有在醉酒的時候才不嘴硬,才能意識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最后的糾結被徹底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