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想到自己在賀逢年身上聞到的氣味,睿雪竟開始陰謀論的,以為他在自己身上下了蠱。 要不幾次見面她就這么失控,完全不像她。 還是不要再見他了。 睿雪最后這么想。 隨著片尾曲的結束,睿雪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在亮燈之前戴上口罩,對上裴之禮疑惑的目光解釋道:“可能冷氣太足了,有點咳嗽,怕傳染給你?!?/br> 裴之禮笑笑:“沒關系?!?/br> 離開影廳前,睿雪有意無意地往后座瞟,這個小舉動自然落在裴之禮眼中。 他視線在睿雪的頸側停留一瞬,隨即移開眼。 兩人出了電影院沒再閑逛,裴之禮驅車將她送回臨水嘉苑。 一路上,睿雪的嘴唇酥麻麻的疼,舌尖舔過似乎還有沙沙的疼,她直覺是被狗咬碎了,想著趕緊回家看看,以致于車子停在樓下時,她幾乎同時握著門把,卻聽一聲反鎖車門。 她抬眼看去,對上裴之禮的側臉,一時不明白他的意思。 將車子熄火,裴之禮朝她看來,語氣誠懇:“抱歉,今天的電影是不是有點無聊?” 睿雪恍惚一下,道:“還好?!?/br> 看都沒看進去,怎么知道內容無不無聊。 “沒有什么追人的經驗,應該提前做攻略的?!?/br> “裴律師?!?/br> 睿雪打斷他,見他看來的眼睛,又升起了一陣心虛,思索著別開眼,還是開口:“我那天說地其實很清楚了,雖然以那種方式和你相親很對不起你,但我——” “我知道?!?/br> “你知道?”睿雪有些驚訝,不過驚訝很快消失,“你不知道?!?/br> 一聲輕笑,裴之禮笑地松弛,倒是沒有了前幾次的一本正經,卻更讓睿雪摸不著頭腦。 “你不會覺得我是個知道你心有所屬還一意孤行要追求你,對你死纏爛打的人吧?” 睿雪趕忙否認:“當然沒有,我怎么可能......” “其實我就是那種人?!?/br> 睿雪:“......” 裴之禮笑笑,有些苦澀:“想著借著長輩的光,你不會拒絕我,相處下來自然會知道我是怎么樣的人,但我發現我錯了?!?/br> “你確實是個很好的人,很吸引我,但你的心里有別人,已經容納不下其他人了?!?/br> “我......” “睿雪,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能做朋友吧?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配合你在爺爺面前演戲,當然也只是以朋友的身份?!?/br> 點著手背的手指放緩,她笑,“當然可以,不過在爺爺面前演戲這事還是要找個借口分開,不然老麻煩你不是妨礙你找對象嗎?” 睿雪說地誠懇,沒注意裴之禮眼底閃過的落寞,自顧自道:“下次找個機會說清楚?” 裴之禮點頭:“好?!?/br> “那我先上去了,今天也辛苦你了裴律師,早點休息吧?!?/br> “嗯,拜拜?!?/br> 車鎖打開,睿雪下車,又被裴之禮叫住。 “怎么了?” 他面上閃過紅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這里......明天上班別忘了遮一遮?!?/br> 睿雪:? 第10章 [snow·10] 看著最后一版的設計稿終于 改好,睿雪終于得了空閑,揉著酸痛的脖子轉動身體,恰巧看見陽臺的白淼純。 她背對著門身子一抽一抽的,似乎在哭,睿雪看清她的手時嚇了一跳。 “燙這么嚴重你怎么不去醫院???” 手背上刺眼的紅色被一層白色膏藥蓋著,盡管如此也不難看出被燙地很嚴重。 “走,去醫院?!?/br> “我不去了姐,我從小就害怕醫院,我已經涂了藥膏了,一會兒就好了?!?/br> 白淼純的臉上都是眼淚鼻涕,睿雪見狀也不好勉強,只是問她,“你這怎么燙的?這么不小心?!?/br> 話音剛落,白淼純的哭聲就變大了,她往身后瞥了眼,關上了陽臺的門。 “司總不是讓我帶譚婷漫去工位嘛,后來她就拉著我問這問那,我想著她剛來問題多也很正常,就挺耐心地給她解答,然后她說我人好,中午請我吃飯,到這里都很正常,就是晚上她說順路送我回家的時候和我說了你......” 說到最后白淼純的聲音越來越小,甚至不敢看睿雪。 睿雪眼皮一抽隱約猜到什么,“她說我什么?” “她說你平常是不是自我感覺良好,覺得你比我們高人一等,什么事都得順著你的那種人,我說不是,你人很好,不僅經常請客而且還送我很多東西......她當時也附和著,現在我才反應過來她就是在敷衍我,怪我當時以為她很好,沒聽出來她不想聽了還在繼續說?!?/br> “那你的手是怎么燙傷的?不會是她潑地吧?” “今天她說她想喝綠茶,但是忙著交圖讓我去給她泡,我快泡好了的時候她來了,我就直接放桌上去拿我的茶包泡,誰知道她忽然伸手把杯子弄倒了,我的手還按在吧臺上呢?!?/br> 越說著白淼純哭聲越大,最后說的話睿雪都聽不太清,依稀辨別出“她怎么這樣”“虧我去幫她”“為什么這么對我”等詞。 “瑞雪姐,你說我是不是無意間得罪她了?她干嘛潑我???還說不小心,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想到白淼純和譚婷漫“安利”自己,估計是這事惹惱了她。而且睿雪和白淼純相處這么久,最了解白淼純的性格,實心眼的傻白甜一個。 把自以為好的東西瘋狂給別人種草,如果不是直戳了當的拒絕白淼純會沉浸在這場安利中。 一定是她昨晚知道譚婷漫對自己“誤會”,先是在車上說了很多,今天碰面了又在繼續說,譚婷漫才會借口讓她泡茶支走她。 正巧趕上白淼純泡完茶一只手撐著吧臺彎腰拿茶包,譚婷漫才動了歪念,畢竟這種事她上學的時候就沒少做。 “好疼啊——” 白淼純五官扭曲,腦門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睿雪見狀也不多說,直接拉起她就往外走。 “睿雪姐,你干嘛?” “要是不想手殘廢就去醫院?!?/br> 路過茶水間,睿雪余光捕捉到熟悉的身影,她對白淼純道:“你先去停車場等我,我去拿手機?!?/br> “好?!?/br> 等白淼純走了睿雪才朝著茶水間走去,里面三三兩兩的人見睿雪來了都點頭示意,只有坐在最里面的譚婷漫漫不經心往這邊瞥了眼又轉了過去。 她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坐在小吧臺,翹著二郎腿的腳還一晃一晃地,忽地加快的高跟鞋聲讓她轉過來,不等譚婷漫看清來人,便被冰涼的水潑了一臉。 “睿雪你瘋了吧!” 冷意很快浸濕了她胸前,甚至還濕了她的長褲,加上冷風吹著,譚婷漫不自主打了個冷顫。 她撩開打濕的頭發看清睿雪,只覺得不可思議。 “你潑我干什么!” “你應該慶幸現在熱水沒燒開,不然就不是冰水了?!?/br> 睿雪將杯子隨手放在桌上,瞧著她臉上果然閃過一瞬怔愣,不禁冷笑。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br> “你故意用熱水燙傷白淼純手的事還需要我說出來讓大家知道嗎!” 茶水間未離開的三兩人目睹全程,此刻聽到睿雪說的話不免都意外地看向譚婷漫,縮在門邊看著窗邊的兩人,自然將茶水間分成兩區。 細碎的討論聲落在兩人耳中,譚婷漫終于找回理智,收斂了自己猙獰的嘴臉,“我沒潑她,是她自己——” “茶水間是有監控的,到時候一查就知道,你先不用急著狡辯?!?/br> 她往前一步,靠近譚婷漫用僅她們兩個人的聲音道:“這么多年手段還是這么拙劣,你可以試試,我會不會像以前那樣抽你嘴巴?!?/br> 語氣平淡如常,可睿雪那雙眼睛里卻是比適才潑的冰水還冷,被她這么注視著,譚婷漫竟一時無法招架,捏著衣擺的手無聲收緊。 “我還以為你是知道阿年和我親近所以嫉妒心使然呢,你不知道吧,他是為了我才回國的?!?/br> 譚婷漫甩了甩手上的水,同樣湊近她,“再告訴你一些吧。阿年出國的這兩年時不時就去找我,想必你在國內也看過他的花邊新聞吧?其實只是為了我的名聲,故意放的煙霧彈罷了?!?/br> “你的名聲?你的什么名聲???” 許是睿雪問地太過直白,譚婷漫準備的說辭沒用上,反而被她問住。 鼻尖輕嗤,睿雪和她拉開距離,“哦,你是說你隱婚的事吧?沒公開的話,你們兩個這得算婚內出軌了,卻是應該得為了你的名聲放煙霧彈?!?/br> “你!”礙于旁邊還有人,譚婷漫壓低聲音,“你怎么知道的!” “不想你隱婚的事在圈子里傳開你就給我安分些,少給我作妖,要是再招惹我身邊的人,你看我下次潑你身上的是什么?!?/br> - 陪白淼純在醫院處理完燙傷已經晚上八點多,睿雪把她送回家后又回了公司,下午走得急,她沒來得及拿包。 本想著將車停在停車場,又想起白天司祁說晚上不安全便將車停在了樓下。睿雪踏進大樓時忽然一陣異響,驚地她腳下一絆。 尋聲望去,原是門口的風太大吹著綠植的葉子拍打金屬門框,睿雪松了口氣往電梯走。 她膽子不算小,只要有燈亮著的地方她就不害怕。 辦公室里還有幾個同事沒走,睿雪也不著急回家,想著把最后一點資料找到再走,明天就可以直接開工提高效率。這么想著,睿雪在辦公桌前坐下,再抬頭時竟然已經九點半。 “誒?就我們兩個最后了嗎?我剛剛明明還看見譚婷漫也在呢,這么快就沒了?!?/br> 她離睿雪有些遠,睿雪自是沒聽到她呢喃的話只是尋聲看去。 “睿雪我下班了,你還不走嗎?” 同事小黃已經在門口了,睿雪看著還差百分之五才下完的資料搖頭,“你先走吧,拜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