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德爾沒有答應和智通一起對付基因零號，智通也談不上失望，他孤家寡人一個，就算把這里捅破了天，怕怕屁股說走也就走了。

    但是班德爾不一樣，他有自己的顧慮，智通理解他的某些苦衷，智通知道班德爾不是一個沒有血性的人，只是他的身份，困住的他的血性。

    mt和魯昂這兩個，佇立在莫拉度這片土地上的龐然大物，如果他們真的掀起戰端，那時恐怕已經不是用戰火連天，能形容的了。

    在關鍵時刻，班德爾能替智通挺身而出，擋下基因零號，智通就已經很滿足了，沒有班德爾的幫助，該做的事，智通還是要做，基因零號，誰生誰死，較量過了才能知道。

    回到老槍酒吧，塔山早已休整好，這兩天如果不是智通攔著，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沖出去和基因零號拼命去了，仇恨早就銘刻在他的骨血之中，先前他是不知道他的敵人身在何方。

    現在知道了，他又豈能輕易放下，別看智通現在還能攔住塔山，但是時間久了，圣山之子這四個虛無縹緲的字，未必會對塔山管用。

    塔山遲早會被仇恨吞噬，那時也將徹底失控，智通可不想等到這些可以預見的悲劇一一發生了，才追悔莫及，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塔山發泄他心里的仇與恨。

    “塔山，你打不過他的?！敝峭▉淼剿降姆块g，對佇立在窗邊，都快要站成一尊雕塑的塔山說道。

    這兩天，塔山一直都是這種狀態，站在窗邊，在他視野的盡頭是連綿一片的殘垣斷壁，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但是智通知道，在塔山的眼睛里，塔山能看到圍堵在混居點外圍的mt，以及他的仇人基因零號。

    “打～”塔山回應智通一個字。

    這很符合他的風格，他的意思是，打不過也要打。

    “可是你會死的?！敝峭ń又f，這話班德爾也對智通說過，只不過，班德爾的目的是想勸說智通，而智通卻不是為了勸說塔山，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死也打……”塔山的態度很堅定。

    “好，我陪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切聽我的安排?！边@是這些天來，智通第一次表達出同意的意象。

    塔山從窗邊回頭，質樸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智通，雖然沒說話，但是智通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陡然間，升騰起來的火焰。

    “打不過就要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打是要打，但何必死戰，所以如果事不可為，我讓你逃，你一定要逃，怎么樣？可以嗎？”這才是智通想和塔山聊的問題。

    “唔……”塔山含糊不清的回答，很不干脆。

    智通皺眉，張張嘴，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出來。

    和塔山約定好之后，智通一行人，包括凱爾和佩里，他們再一次來到了格溫廣場，上一次他們是在這里發糧，這一次，智通要在這里發槍。

    因為這混居點的沒一個人，都有捍衛自己的生命，捍衛自己自由的權利，現在mt威脅到了他們的生命，也限制到了他們諸多的自由，他們應該由自己來捍衛自己的權利。

    “還沒發現，這家伙真有做神棍的潛質??！”發完槍，林子陽站在智通身邊耳語。

    此時，凱爾站在臺前，正在進行慷慨激昂的演講，他聲嘶力竭的話，說的人熱血沸騰，情緒激動。

    “嗯，確實?！敝峭粗鴱V場上，那些被凱爾煽動的逐漸沸騰的人群，回應林子陽說。

    “你真的決定了，我們沒必要這么做的，搞不好會滿盤皆輸，輸掉一切，甚至可能是命?！绷肿雨栕詈笠淮未_認智通的態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班德爾是一類人，他們心里都有大局觀。

    “輸贏重要嗎？”智通反問林子陽。

    林子陽笑笑，對這個問題不置可否。

    如果以大局為重，那么輸贏很重要，但是站在已故的呂闊面前，輸贏算個屁啊。

    “殺……”廣場上，忽然有人帶頭大喊，接著是一連片的喊殺聲。

    智通的臉狠狠地抽動了一下，他急忙給凱爾傳音：差不多得了，有必要搞得像傳銷一樣嗎？

    “咳咳……”凱爾自己都被自己的情緒帶動了，現在忽然被智通一腳剎車，不上不下的情緒爆發不出來，給他憋得有些不舒服，輕咳兩聲，他出聲穩定局面。

    但是暴躁的人群，那有那么容易穩定下來，不等智通他們動身，甚至已經有人，拿著槍，沖出的了廣場，沖向混居點外圍，混居點的這些人，最不缺的就是血性。

    事態的發展有些超出智通的預估，所以，倉促之下，智通只能提前行動，照例是留下唐楚心蒙萌和林子陽之后，智通帶著曲陽他們沖進人群之中。

    蒙萌傷勢未愈，她急也沒辦法，但是唐楚心，這一次卻出奇的安靜，只有眼珠子，在眼眶里烏溜溜的轉來轉去，不知道在盤算著什么。

    還有凱爾，別看這家伙，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但是到了真正拼命的時候，他是第一個往后縮的人，此時已經站在高臺上，目送著智通等人的離去，一動不動，眼中偶爾有幾分掙扎之意，但也會很快消散。

    強扭的瓜不甜，智通早就料到凱爾會是這樣，所以他剛才才會出聲阻止凱爾，因為凱爾說的那些，他自己不臉紅，智通都替他臉紅。

    密集的槍炮聲，在混居點外圍響起，才平靜了沒幾天的混居點，再一次燃起戰火，但愿這是最后一次了吧！智通心里暗想，盡管他知道這不可能，不過至少這一的戰火，不是無意義的殺戮，而是一場正義與邪惡的較量。

    混居點的這些人，不再是為殺而殺，而是為生而殺，他們出于對生命的尊重與敬畏，而非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