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假和尚
慧根又一次從他手上跑了,他一直將慧根視為死敵,可是當慧根被梁師叔收為弟子,和他一起在應曉峰上,修行過一個多月后,他們也算是有了同門之宜。 當慧根跑掉是,他不僅是遺憾又一次沒有將他繩之以法,與此同時,他心里有種淡淡的慶幸,慶辛慧根跑了,不然真的讓他和慧根生死相向,這一次他下得去手嗎? 在那個時候,他就迷茫了,在對待慧根態度這件事上,現在一遍的向師父說起,智通最終看清了一件事,他現在對慧根下不了,那是一種亦敵亦友的關系。 再后來這一部分事,就被智通忽略,他再次向師父講起時,說的重點是mt的事,說那副古怪的手套,說基因四號注射過的藥劑,說基因四號化身野獸。 說的都是他曾心中忌憚的事,說到后來,智通也看明白了,他不懼這些東西統統都是外物。到最后原本十幾分鐘才能講完的事情,智通兩分鐘就能說一遍,因為他說的話里只剩下了唐楚心。 他將他和唐楚心接觸的過程講給師父聽,甚至講他們拉手,他們接吻,再講到后來自己的心境崩塌,智通越講越短,刪繁就簡,最后他怔怔的向師父說出死個字:“我……喜歡……她???” 智通確定了這件事,同時又不敢肯定這件事,因此他說出來的語氣有點怪,磕磕絆絆說出這句話的智通,滿頭大汗,鼻梁上,額頭,鬢角全身密密麻麻的的汗珠。 他入魔了,這是智通接下來的想法,他一路上都在避免這件事,沒想到到頭來還是入魔了,即便遠離了唐楚心,即便見到了師父,但還是避免不了入魔。 智通滿心沮喪的看著師父,他該怎么辦? 這是圓覺方丈卻笑了,笑得格外爽朗,他對智通說:“這就對嘍,這就是你心中的病根,現在你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智通不明所以的眨眨眼:“我應該明白什么,他現在什么都不明白啊?!?/br> “你是誰?”圓覺方丈問智通。 智通哭喪著臉,他是沒上過學,但是這不代表他沒文化啊,那么經典的哲學三問他還是知道的,師父用這個來問他,那不是為難他嗎? 圓覺方丈一眼看穿了智通的想法,接著說道:“你想什么就答什么,自己心里顧忌那么多干什么?這個問題既然沒人能回答得了,那誰又能敢說你說的一定錯呢?既然你說的都是對的,那又何必怕說?!?/br> 智通想想師父的話,頓時覺得好有道理,他答道:“我是個和尚?!贝鹜瓯疽詾閹煾笗?,另外兩個問題。 但是沒有,圓覺方丈接著問智通:“和尚是什么?” 這又考他定義了,智通抓耳撓腮,這是一個常識問題好吧,標準答案在字典上,沒人心里都知道和尚是什么,但是讓他原原本本的把定義說出來,這就是為難人了。 “你就說你想的?!眻A覺方丈出聲打消智通心里的顧慮。 智通撓著頭猶猶豫豫的說道:“就是住在廟里,信佛,侍佛,拜佛的光頭男人?!闭f完智通自個兒都覺得他有好多都沒說出來。 圓覺方丈又是一笑:“所以,你就覺得你是這樣的人?” 智通說他是和尚,又說了和尚,所以那就是他口中的自己,圓覺方丈這一問讓智通無言以對。盡管智通很想一口否定,那不是他,但是話是他自己說出來的,而且說出來沒多久,就要自食其言嗎? 看智通苦惱的樣子,圓覺方丈再次問智通一個同樣的問題:“你是誰?” 這次智通有些明白了,答道:“我是智通,智通就是我?!?/br> 不等圓覺方丈問接下來的問題,智通就已經主動回答了,說完這句話,他心里豁然開朗。 “現在你還覺得自己入魔了嗎?”圓覺方丈滿意的點點頭問智通。 智通面容愁苦,他總覺得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但是卻總像是隔著一層什么東西,他就是說不出來。 “我,我……”智通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有然來。 這次圓覺方丈問他:“你是和尚嗎?” “我……”智通答不出來。 圓覺方丈又說:“剃光頭人人都能剃,你能說每個剃光頭的人都是和尚嗎?廟也人人都住得,你能說住廟的都是和尚嗎?信徒也都信佛,但是他們是信徒,而不是和尚?!?/br> “因此,在為師看來,只有做到信佛,侍佛,禮佛的將自己全心全意交給佛祖的人,才是和尚,他是佛的弟子。那么我現在問你,你信佛嗎?” 智通臉色一驚,不敢看師父的眼睛,最終實在躲不過去了,只能硬著頭皮說道:“不信?!狈?,智通從來沒見過,他相信眼見為實,所以他不信佛。 “那你侍佛嗎?”圓覺方丈再問。 智通這次沒有上次那么猶豫直接說:“弟子雖然日常打掃寺院,整理佛殿,也曾為佛像塑過金身,但是那時因為寺里的規矩,所以弟子不是在侍佛,而是在侍寺里的規矩?!闭f完這個,智通臉上剛剛蒸發的汗珠,又悄無聲息的爬了出來。 “那你禮佛嗎?”圓覺方丈問。 這次智通想的時間更短,幾乎脫口而出,他說:“弟子跪佛拜佛,是因為師父教我,要求我的,所以弟子不是在禮佛,而是在禮師父?!?/br> 說完,智通心道這下真的完了,他是徹底入魔了,他沒想到原來在他的本性里,他就魔根深種。 可圓覺方丈的問題還沒完:“那你現在覺得自己是和尚嗎?” “不是?!敝峭ㄒе阑卮?,他這哪里是和尚啊,他就是一個穿著僧衣的假和尚。 “那么你又在糾結什么呢?你不是和尚何必守那些個清規戒律,情欲之事人皆有之,你又何必畏之入魔呢?”圓覺方丈試圖點醒智通。 可智通心里還是有點芥蒂,總覺得什么地方不對勁,來見師父時,他認為自己是個和尚,將要入魔了,可這才過了小半天,他怎么連和尚都不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