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知姓名,不做理會。 祝佩玉默默收回視線,繼續煎藥。 男子走到剛剛溫心站過的位置居高臨下瞧了祝佩玉半天,見她眼不斜視,好似真沒將自己放在眼里。 他不由冷笑一聲,嘀咕一句:“這可當真是個新鮮景兒?!?/br> 說完,便大搖大擺的走了。 約莫半個時辰后,又來了兩個男子,衣著與前一位沒差別,遠遠站定,指著祝佩玉掩面,時而低語,時而輕笑。 又不過片刻光景,場面依舊,不過是人換了。 如此反復,祝佩玉全程穩如老狗,但劉清山不樂意了。上前直接奪走了祝佩玉手里的蒲扇:“拿我這藥堂當什么了?這是治病的,不是賞猴的!快滾快滾!” 祝佩玉有些理虧,起身后視線搜尋到了溫心的身影便尋了過去:“有沒有不用拋頭露面的事兒干?” 許是覺得丟人,溫心只顧低頭忙著手里的活兒計。 祝佩玉尷尬的摸摸鼻子:“那我先回去了?!?/br> 祝佩玉在藥堂一眾伙計的注視下走了,出藥堂時,恰巧遇到了那晚的紅衣艷鬼。 兩人四目相對,祝佩玉平靜道:“你來晚了,猴下班了?!?/br> 紅衣艷鬼:“……” 下班啥意思? 沒看到猴的紅衣艷鬼有點不甘心,幾步追了上去:“祝佩玉,你答應我的事還做不做數?” 祝佩玉停步看向他,艷鬼今日其實算不上艷鬼,他臉上只涂了薄薄的一層粉,五官輕透,讓人一下子就瞧清楚了本來面目。 是個很可愛的男孩子。 祝佩玉想,若是事情沒那么過分,又在她的能力范圍內,她可以幫忙,于是問:“什么事?” 紅衣艷鬼滿眼期待:“替我贖身?!?/br> 祝佩玉:“……” 原主多大的臉吶,自己一個吃軟飯的,就大言不慚答應要替別人贖身?她有錢嗎她? 她實在不忍騙他,直言說:“你應該知道我以前就是個混蛋,一個貪財好色之徒所說的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貪圖。所以那些替你贖身的話,其實是在騙你?!?/br> 紅衣艷鬼淚睫于盈,短短一瞬,淚流成河,打濕了胸前衣襟。 相對于出口成臟和潑夫罵街,祝佩玉更見不得人在她面前哭,尤其周遭百姓紛紛駐足更讓她不知所措,她想安慰幾句,卻被紅衣艷鬼猛的一推:“你混蛋!” 紅衣艷鬼跑遠了。 而猝不及防的祝佩玉,身子踉蹌退了幾步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她自認倒霉,但看著紅衣艷鬼遠去的身影,難免有些不好受。 ‘祝佩玉’辜負了他,可祝佩玉卻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造孽!實在是太混賬了。 “他叫梅源,為救病重的母親,自愿賣身于芙蓉館?!?/br> 祝佩玉聞言更不好受了,嘆氣道:“也是可憐人?!?/br> 話音方落,祝佩玉猛地意識到了什么,她看向身后的溫心試著解釋:“他……我……” 溫心將她的手足無措看在眼里:“他在芙蓉館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你還記得嗎?” 祝佩玉尷尬的笑了兩聲:“我之前有多花心你是知道的,何況都是一些露水情緣,怎會浪費心力去記名字?!?/br> “但我替你記著?!睖匦纳裆届o:“他叫春柳?!?/br> 祝佩玉:“……” 看著祝佩玉一臉呆滯,溫心轉身進了濟世堂。 溫心也知道,他與旁的郎君不同,他的性子倔強,這和他的成長有關,無家人依靠只能做自己的靠山。他不得不強大起來,時間久了,他就忘了什么是小意溫柔、什么是柔情似水,更不懂什么是風情萬種,溫柔之至。 起初,祝佩玉并不在意這些,甚至會放低身段一次又一次耐心的哄自己開心。他也很慶幸,以為自己苦盡甘來,他甚至認為這些年之所以受苦,都是為了遇見祝佩玉,遇見這個全心全意待自己的人。 這種慶幸,一直維持到祝佩玉暴露本來面目后。 牧兒是祝佩玉第一次在溫心面前提及的郎君,也許是來自百花樓,也許來自富貴閣、或許來自芙蓉館…… 溫心記不清了。 溫心只記得那時的自己痛徹心扉,他不明白明明那么寵他、愛他、珍視他的妻主,一夕之間大變摸樣。她會譏諷自己不解風情,嘲諷自己腰肢不夠柔軟,并繪聲繪色的講述牧兒如何伺候她,那些污穢不堪的言辭,溫心只是聽聽都會羞的無地自容。 他們不聽的爭吵,最后以溫心被打的周身青紫結束。 每每這個時候,祝佩玉都會居高臨下的罵他是個寡夫像,每天都冷著一張臉,如果不是他能賺錢,她根本對自己提不起一點興趣。 溫心很憤怒,可憤怒之后便是酸澀與難過。 他還喜歡祝佩玉,他愿意為了祝佩玉放下身段,他說:‘妻主若是喜歡牧兒,他愿為他贖身為侍?!?/br> 祝佩玉笑了,笑容里都是嘲弄。 溫心不喜歡她這個笑容,仿佛被人當眾扇了巴掌,打的不是臉,而是尊嚴。 很快,溫心就明白了那個笑容的意義。 因為祝佩玉又喜歡上了溫憐、柴鳳和惜花。他們各有優點,各有所長,有的通曲、有的善舞,還有的,精于床笫之歡。 溫心慢慢從惱火變的麻木,最后竟也能一笑了之。 直到春柳的出現。 lt;a href=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gt;女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