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挾恩圖報 huan haor.c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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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白光褪去,混沌的黑暗中,淅淅瀝瀝的雨聲傳入耳中。 陸朝好像回到了十叁歲那年。 市里某次聯考剛結束,旱了整個秋天的城市,下起了瓢潑大雨。 他站在學校門口,渾身濕透,瑟縮著肩膀,一言不發。 原本幾個人,也都陸陸續續被家長接走,最后竟然只剩下他了。 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也模糊了整個世界。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也不知道該做什么。 前些日子他因為母親的治療方式跟父親吵了架。他覺得母親還能再撐一段時間,父親卻要停了續命設備,冷漠得仿佛對她毫不在意。 陸朝不明白,為什么曾經恩愛的父母在短短幾個月突然變得好似陌生人。 病床上,曾經輝煌熱烈的女人形容枯槁,如同一叢開敗的藤蘿花,平靜地說著遺言。 商業聯姻,滿腔愛慕,半生冷血。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的愛可以偽裝,他早就在外有情人了。 陸朝質問他,被父親不耐地打斷。還扣下司機,想用這樣的方式逼他就范。 今天不會有人來接他。 這時,一把鮮艷的紫色雨傘出現在他的頭頂。 他抬起頭,看見一個陌生的女孩。 她有著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膚,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頭。 “你怎么了?”女孩關切地問。 陸朝沉默不語。 他不想說話,也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脆弱的樣子。 “是不是沒有帶傘?”女孩歪著頭,天真地問。 陸朝還是沒有說話。指定網址不迷路:yeseshuw u6. “我爸爸等下會來接我?!迸⒌恼Z氣很篤定,透著溢出來的幸福,“你呢?有人接你嗎?” 陸朝搖搖頭。 他不知道該怎么告訴她,他的母親已經不在了,再也不會有人來接他了。 女孩似乎明白了什么,沒有再追問,隨即把雨傘塞進他手里,“給你用吧,我爸爸來了!” 說完,她就歡快地跑到一個高大的男人身邊。 女孩撒嬌似的嗔怪男人來得慢,然后被摟在懷里,傘也向她傾斜,挽著手走遠了。 雨越下越大。 那一刻,陸朝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 他問路過的和她穿同樣校服的男生,“她是誰啊?” 男生顯然熟悉,憑背影也認出來了,“秦玉桐啊,長得漂亮成績還超好?!?/br> 秦玉桐。 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他心中生根發芽。 傘是紫色的,還有淡淡的芳香,遺留在上面的香氣似乎也是紫色的,夢幻般籠罩著他。 閃光的雨點仿佛流動的河流,混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他心上緩緩流過。 他握著傘柄的手緊了緊。 …… “陸朝!陸朝你醒了!” 一個焦急的聲音將他從夢中驚醒。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病房里圍滿了人,老師、江臨、林耀,甚至還有幾個不認識的同學。 “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老師關切地問。 “我沒事?!标懗穆曇粲行┥硢?。 “你都昏迷一天了!差點以為你醒不過來了!”林耀道。 “多虧了你,玉桐才沒事?!苯R拍了拍他的肩膀,放下了之前的恩怨。 “你真是個英雄!”一個不認識的女生激動地說。 陸朝的目光掃過眾人,來回兩圈,沒看到想見的人。 他默了默,難掩失望,對他們說:“我想獨自休息一會?!?/br> 等他們退出之后,陸朝靠在床頭,側頭看向門口,一動不動。 他倒要看看,某人的心腸到底有多硬。 門被推開了一條小縫,發出輕微的嘎吱聲。 陸朝斜斜瞥了一眼,繼續闔眸裝作閉目養神。 秦玉桐輕手輕腳地走進,把門合上,手里提著個保溫盒。她把東西放在床頭柜上,看到少年似乎一直沒醒,有些懊惱,“來得有點晚了……” 醫生預測他下午會醒,她就想著他沒吃飯會餓去買了點吃的,結果回來人又睡著。 正當她打算轉身走的時候,沉睡的人發聲了。 “秦玉桐,你走什么???” 秦玉桐腳步一頓,轉身看他,“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還好?!标懗Z氣平淡,卻不動聲色地打量她。 秦玉桐把保溫盒打開,奶油的香氣隨之飄出來,“我買了點吃的,你應該餓了吧?!?/br> “我不餓?!彼麆e過頭,賭氣似的。 秦玉桐以為他又是怕太辣,安慰道:“放心吧,一點都不辣?!?/br> 但他顯然沒有進食的打算。 “坐下?!标懗钢策叺囊巫?。 秦玉桐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還是坐下了。 “那天,下雨……”陸朝狀似不經意地開口。 “哪天?”秦玉桐一臉茫然。 這世間那么多雨,誰知道他在說哪天。 陸朝心里一沉,“叁年前,聯考結束,下大雨,你把傘給了我?!?/br> 秦玉桐努力回想,卻毫無印象,“是嗎?我不記得了?!?/br> 陸朝猛地直起身,黑漆漆的瞳仁盯著她,下叁白更有些明顯,無端透出幾分陰森可怖,“不記得了?你竟然不記得了?!” “我真的不記得了?!鼻赜裢┯行o措,“那天雨很大,很多人都在躲雨,可能我給了很多人傘?!?/br> 陸朝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心里的期待瞬間落空。 “那你總記得那把傘吧?紫色的,還有香味?!彼凰佬牡刈穯?。 “傘……”秦玉桐想起了什么,語氣惋惜,“我只記得那把傘挺好看的,后來好像丟了,挺可惜的?!?/br> 可惜的? 她竟然只可惜一把傘?! 陸朝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怒氣和不甘在漆黑的眸當中翻涌,卷成浪潮,似要奔襲一切,顛覆世界。 他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疼,四肢百骸都在熬煎,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深刻。 原來,在她心里,別說江臨,連一把傘都比不上。 秦玉桐可以把傘給任何一個人,別管是什么陸朝、王朝、李朝,于她而言都沒分別。 可是,那么多人,只有秦玉桐會問那個淋雨的男孩, “你怎么了?是不是沒有帶傘?” “秦玉桐,我救了你一命?!彼蛔忠痪涞卣f。 秦玉桐點點頭,“我知道,謝謝你?!?/br> “一句謝謝就夠了?”陸朝冷笑。 “那……你想怎么樣?”她無端生出些不好的預感,像被毒蛇窺伺,陰惻惻的。 陸朝看著她,眼神復雜,有失望,有憤怒,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癡迷。 他靠近,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指尖輕輕摩挲著她柔軟的肌膚。 “吻我?!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