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他挨著耳朵,啞聲呢喃:“這樣呢?” “嗯......”宴玦擠在他頸窩,腰背被壓折彎曲成弧,渾身都擁擠到發抖,“不要再放開我了?!?/br>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重塵纓吻他的耳廓,將guntang的音調溢流皮膚,浸入血rou。 重復,保證。 然后靜止,然后蔓延。 直到額頭都開始悶出細汗。 宴玦微微掙動,輕而易舉便稍微松開了點距離。臉抬起來,眼眶還帶著點紅,也帶著點霧氣。 瞳孔頓了一下,忽然有些躲閃。 重塵纓捧起手,替他揉了揉眼角,笑意溫吞:“怎么還害羞了?” “有點熱而已?!毖绔i偏開臉,小聲說了句。 脖頸露出來,耳側的那根發辮也掉了出來,扎著骨扣。重塵纓眼神一暗,指尖捻了上去。 宴玦視線沒動,淡淡開口:“不是我扔的?!?/br> 重塵纓定了一瞬,霎時得意起來。 “我就知道......”再度把宴玦帶進懷里,下巴擱在肩膀上低聲絮叨,“晚點我再給你做一個更好看的?!?/br> 半晌,又忽然想起什么,再度問道:“二師父帶你去鬼域,是準備......” 宴玦頓了頓,語氣緩慢:“如果我沒回來,應當是準備,就地格殺......甚至不惜破壞鬼域的規矩,借用白閻羅的力量?!?/br> 重塵纓驀然一愣,喉頭吞咽。 宴玦坐在他面前,隔著點距離,平靜相視:“我的身世,其實云流止早就知道......” “甚至連我師父主動提出來教導我,也是出自他的安排。讓妖神的傳承人對人類產生情感,讓妖族的未來傾向人類,從而保證兩族之間堅不可摧的關系。所以他沒有阻止我們在一起,我父親也沒有?!?/br> 他呼出口氣,聲音有點涼。 “當初,用我栓住你是巧合,而用你栓住我,就算意外之喜了?!?/br> 重塵纓看著他沒什么表情的臉,無端有些心慌,牽住兩只手,輕聲問道:“你,生氣了?” “這有什么好生氣的,最多有點不爽而已?!毖绔i搖了搖頭,“一輩子都被人算計完了,你高興嗎?” 他把胳膊搭在重塵纓肩膀上,眼神晦暗:“他比我想象得更要復雜,幸好你不是那樣的人?!?/br> 重塵纓眨了眨眼睛,忽然問道:“那我是什么樣的人?” 宴玦盯著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喜慶的話,唇角勾起,視線躲開,哼出聲短笑:“大傻子?!?/br> 后腰往下接著便被不客氣地拍了一巴掌。 重塵纓把他猛地拽到跟前,再度挨緊,一只手按著腿,一只手虎口掐住下巴強行掰到自己近眼處,居高臨下地看著依舊挑釁的臉。 “大傻子要咬你了?!?/br> 他壓著眼睛,似笑非笑,吻就在凝視里緩慢落了下來。 像細流,像溫泉,一點點地流淌,然后匯進河海,再無掩飾地掀起浪濤,拍向巖石,引起陣陣低鳴。 宴玦圈著他的肩膀,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脖子后,才在頸窩里尋了個舒服的地兒靠住,慢慢緩氣。 重塵纓摟著他,沿著脊背往下順,平靜說道:“二師父會預想那么遠,應該是怕悲劇再來一次吧?!?/br> 宴玦兩眼微愣。 “大師父被人害死的時候,二師父沒趕上,還被蒙在鼓里了很多年,從那之后做什么便都要細無巨細地盤算一番?!?/br> “可樓前輩不是因為封印才過世的嗎?” 重塵纓搖了搖頭:“不是,我被撿到的時候大師父就已經是鬼了,具體如何我也沒敢多問?!?/br> “我只知道十多年前是她修為頂點,甚至連靈力和怨氣都已經達到了貫通的境界,但為了救二師父的命,不得不自損修為,連域河封印也是因為流散的靈力而形成的?!?/br> 見宴玦半晌沒說話,他便安慰般揉了把后腦,輕快語氣,輕笑道:“好了,別多想,忙了那么久,該餓了吧?!?/br> - “這可真一點兒癡傻痕跡都看不出來?!?/br> 蝰背著手臂彎著腰,頗為驚訝地盯著重塵纓的臉,頭頂的蛇一前一后懸空凝視,貼得更近。 當時渾濁不堪的眼睛再瞧不出半點麻木混亂,又成了之前那討人厭的漆黑深水。 “宴七,妙手回春啊?!?/br> 他還想再仔細琢磨琢磨,但還沒更上前,視野里便出現了宴玦的臉。 宴玦坐在重塵纓身上,面色不善,視線盯緊蝰,朝旁邊偏了偏臉:“你,對面去?!?/br> 蝰一挑眉,嘴里拖拉著“行行行”,在矮案對面坐下了。 酒青立刻識趣地也給他舔了副碗筷。 重塵纓盯著宴玦的臉,心里冒出高高低低的淺色小花,急忙把人攬緊,也不再放他下去。 宴玦也沒想下去,兩個人直接就你抱著我,我坐著你地一起吃飯。 重塵纓把一截蔬菜夾進宴玦碗里,宴玦定了會,又把它夾回去,筷子尖使力,直接摁陷進米飯,在重塵纓碗里壓實了。 “苦的?!?/br> 明明什么語氣也沒有,重塵纓卻愣是聽出了點任性,他輕輕笑了聲,朝酒青招了招手:“換一道,多加點糖?!?/br> 然后下巴低垂,磨了磨宴玦的臉頰:“別找借口挑食?!?/br> 蝰眼皮跳得厲害,半口飯還沒咽下去就覺得撐,越想越肯定面前兩人下一秒就要當著他面親嘴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