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既然宴玦不愿意脫,那他就自己拆。 宴玦側過臉向后看,哪怕因為無意掙動和刻意接觸,眼尾都被熏得有些紅,語氣和神色卻依然挑釁,滋生明火:“那你就,不喜歡試試......” 重塵纓眉眼壓緊,更緊了后槽牙,于是曲著指節,順著宴玦的耳廓漂泊而下,像過境無聲的羽毛,將所有心神和軀殼都渲染得游離又通透。 然后在沉默里強行侵蝕。 他渾不顧宴玦的驚懼和排斥,指間卷纏著發尾,故作冷漠地說話:“雷蛟覺得你能牽制我不就是確信我放不下你嗎?你應該想辦法維持我對你的喜歡,怎么還敢趕我走?” 宴玦的膝蓋硌著堅硬的地板,半張臉擠在案面,隨著不定也不結實的桌角搖搖欲墜,像是生長在斷崖的孤苗,風吹日曬吃盡苦頭,在好些瞬間幾乎失智到說不出話。 重塵纓心生不忍,便傾身過去,手肘撐在他兩側,用溫度和氣息覆蓋后背,只是音調在耳,仍然不善。 “要不是因為喜歡你,我憑什么這么聽你的話,事事都依著你的意思?!?/br> 氣息裊繞下,宴玦緩了幾口,接著便斜過眼睛瞪他,瞳孔里浸滿控訴:“那你現在是在聽我的話嗎?” 重塵纓抿了抿唇,不接這話。 卻輕輕吻他的眼角,終于肯溫柔了語調,散去靈力,將掌心拉到耳側緊緊相扣:“乖一點,不會讓你難受了?!?/br> 宴玦閉了閉眼,像是妥協,在重塵纓準備張嘴咬人時厲聲開口:“不準咬?!?/br> 于是重塵纓把犬牙又收了回去。 改而親昵地貼住臉頰,聲音放緩:“宴玦,我什么都能聽你的,但這件事,不可能?!?/br> 宴玦深呼一口氣,哽了嗓子。 “重塵纓,你別后悔......” 又是這樣,重塵纓非要選一條苦心孤詣自我犧牲的路,那這次就別怪他狠心教訓了。 - 自那次猶如仇人報復般地荒唐了一天一夜后,重塵纓便發現宴玦躲著自己更加明顯,晚上不讓一起睡也就算了,白天無論起得多早也蹲不到人,動用靈力找,卻連氣息都感應不到。 問起伺候的侍女,竟回答枯蝶大人出了遠門。 一聲不吭,毫無預料。 起初只以為宴玦是生氣自己不聽話,鬧鬧脾氣,而他仗著肆無忌憚的偏愛,覺得順毛哄哄,過個兩三天也就好了。 可哪想到這一走,直接求醫無門,再見面便就過去了十來天。 重塵纓抱著手臂倚在門口,看宴玦在院里的水池前凈手,面色難看,沉聲質問:“去哪兒了?” 宴玦抬臉瞥他一眼,語氣淡淡:“巡視而已?!?/br> 重塵纓皺起眉:“妖族地界就這么大,哪里巡視需要十多天?” 宴玦沒接話,擦干凈手,頭也沒抬,直接擦肩而過,進了屋。 重塵纓抓住他的胳膊,放低語氣:“還在生氣?” 宴玦盯著他搭在自己小臂上的手,眼神示意過去,嗓音發沉:“我不該生氣嗎?” 重塵纓抿了抿嘴唇,還是松開了手,正要開口說幾句示弱哄人的話,酒青便帶著一溜姑娘從門外進來了。 她低著臉,眼睛卻偷偷瞟著重塵纓:“碩鼠大人知道您近期有異,特在眾妖上下精挑了數位好女,供您選用?!?/br> 果不其然,重塵纓神色一愣,忽然就想起了枯蝶關于血脈傳承的本能。 他正要開口,宴玦卻已經徑直挑完了人:“綠色衣服和粉色衣服的留下,其他的送回去吧?!?/br> 酒青一拱袖,帶著人領命下去了。 重塵纓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只覺得剛剛那兩個姑娘穿著打扮越看越長得像青溪。 他閉了閉眼,幾乎咬牙切齒:“宴玦,你是當我不存在了嗎?” 他猛地把宴玦拽到跟前,背抵墻面,手掐下巴,將人死死困住,視線燒上來,先接了個單方面泄憤的吻。 然后每個字都啞著暗火:“我還在這里,你就敢挑女人?!?/br> 宴玦睫毛沾霧,并沒有推開他,只是斂著眼睛,藏住瞳孔深處翻涌的浪,平靜發問:“那你能給我生孩子嗎?” “我......”重塵纓驀然一愣,對這個異?;闹嚨膯栴}完全出乎意料,甚至連說話都卡了殼,“我怎么......” 然后忽地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他不知道枯蝶血脈對宴玦的影響有多大,會不會真的去和女性傳承繁衍。 “不是真的對不對?”指尖觸摸到宴玦的臉,語氣發抖,“我不相信你真的會和別人做?!?/br> “為什么不相信?” 宴玦面無表情,哽了哽嗓子,停頓中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而且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我們已經結束了?!?/br> 被遺忘的雷爆了出來,炸得人頭暈眼花。 重塵纓再度愣神,急忙解釋道:“我那是跟你開玩笑的,怎么可能是真的?!?/br> “可我當真了?!?/br> 宴玦嗓音發啞,把話接得干脆。 他偏過臉,不愿去看重塵纓震顫的眼睛:“你心甘情愿作為人質留下來,我伺候你滿足你討你喜歡,然后我們到此結束?!?/br> “你親口說親自選的不是嗎?” 重塵纓簡直氣急,看著宴玦那雙死水一樣的眼睛,無故冷笑了聲,語調譏諷:“討我喜歡,那你就是這么討我喜歡的嗎?要和別的人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