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我好想你?!?/br> “好想你?!?/br> 幾乎異口同聲,又在同時擁抱更緊,連身形都不自覺被力勁驚動,搖晃再固定。 對方的一切都變成了不可見的藤蔓,收束又收緊,捂了溫度,也浸了味道,纏在自己身上。 猛地裹進rou做的軀殼里。 無比親密,卻也扎出了血。 宴玦把眼睛閉上,靠在他肩頭悶聲問道:“怎么沒在云閣等我?” 重塵纓沒立刻接話,只是把指間圈在他后頸上,一前一后地慢慢按。半晌,才輕輕開口:“我得去趟南洲......” 宴玦忽然睜開了眼睛。 “傘家追查到了蝰的行蹤,二師父讓我過去幫忙?!敝貕m纓斂著睫毛,語氣很沉。 “我是來找你道別的?!?/br> 血從胸腔溢流出來,讓心臟失去巢xue,連跳動都變得勉強。 宴玦沒吭聲,只拿臉頰蹭了蹭他的頸側,挨著耳朵,小聲說道:“至少現在見到你了?!?/br> 重塵纓低低嗯了一聲,然后深嗅一口氣,又是長久的擁抱。 在沉默里,他稍微松開點距離,手指托住宴玦的下顎,讓他微仰起了臉。 深重的視線壓下來,從瞳孔滑到眉骨,又從鼻梁緩慢下移,最后落在嘴唇上,打量似炬火,有形的燃燒,無形的觸摸。 熟悉且亟待的眼神。 宴玦盯著他,半開著眼睛,問:“想嗎?” “嗯?!敝貕m纓應了一聲,把下巴低了下來。 還沒靠近嘴唇,宴玦忽得一后撤,夾笑又問:“想我還是想做?” 重塵纓瞇起眼,托著他的后腦把人按回來,蠻橫又急切地湊上去。 “想和你做?!?/br> 吐詞不清,因為已經吻在了一起。 宴玦猛地被按在了身后的樹干上。銳利粗糙的干癟枝條硌硬著纖細脆弱的衣服,隨時都會被劃破,皮開rou綻。 他仰著頭,從不留間隙的吻里爭奪回一縷空氣:“衣服......” 然后視線顛倒翻轉,又被反按在了落葉叢中。 背后人如曬燙了的堅石,重重壓下來,腿也被別開,陷進參差的雜草沙礫里,幾乎跪不住。 耳朵被吐了口氣:“受不了就叫我全名......” 場景不對,準備不足,時間太緊,還間隔了兩月,沒什么邪念和荒唐,純粹只是因為想要抱他。 所以肯定會比過去每一次都疼。 宴玦把臉埋在手肘里,地上細小的草刺割破揪進泥壤的指尖,落了好幾道纖長的血線。 嗓音哽在喉嚨里,像沉悶的啞鐘。 重塵纓彎下腰,吻那露出來的半邊臉,又忽然掰過下巴,讓他抬起頭,親到了嘴唇。知道宴玦等會兒就得走,自覺沒留在里面。 堪稱是最潦草寡淡的一次。 重塵纓是崇尚暴力和血腥,卻知道且做到怎么讓宴玦也覺得刺激舒暢,在事前事后的過渡安慰上更是細無再細。 何曾像現在這樣要啥啥沒有,有勁兒沒處使。 宴玦近乎脫力地翻過身,胳膊蓋著眼睛,呼了幾口急氣。重塵纓給他理好衣服,又爬上來親他的眼睛,低聲說道:“委屈你了?!?/br> 宴玦的鬢發被打濕,貼在臉頰,急躁未褪,有些失重地攬著他的肩膀,指尖觸摸在嘴唇附近,無端吞咽:“沒那么驕氣?!?/br> 真要那么多講究,重塵纓壓根不會有機會。 重塵纓湊過去碰了下嘴唇,然后把他拉起來,攬進懷里擁抱住。 等待浪濤平息。 “我得走了......”宴玦輕著聲音,湊在耳邊哄,“離開太久了?!?/br> 重塵纓沒接話,突然張開嘴,牙齒挨在宴玦肩膀上。 牙印很重,破了皮,還淤了青,滲出點點血絲,是青紅交錯的蜿蜒溝壑。 痛苦還在延續,加深。 “嘶——”宴玦想躲,卻被困在原地,偏移了又被掰回來,連推也沒推動。 “突然發什么瘋?”他皺著眉,去揪重塵纓后腦勺的頭發,共享的痛苦壓迫,終于叫人抬起了頭。 重塵纓抿了抿嘴唇,垂著眼睛,低聲問道:“這里不治好不好......” “好?!毖绔i先應了聲,然后再去看他的臉,“怎么了?” 那個人表情垮下來,眉毛也垂了下來,冷不丁說道:“我不放心你?!?/br> 宴玦一愣神,有些驚訝。 重塵纓哽了哽嗓子,猶疑又畏縮,思考再三,卻還是想讓宴玦多加注意。 他忽得把整個人都揉進來,聲音脆弱得想稀薄的冰片,仿佛一敲就碎:“求求你,不要出事好不好......” 宴玦眨了眨眼睛,感受到那驚懼的顫抖,只緊緊回抱住,盡全力地安慰:“怎么突然說這個?” 重塵纓沒回答,還是依然自顧自地說話,臉埋進頸窩里,甚至隱隱帶上了哭腔:“我都不敢去想......我好怕......”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不會出事的?!毖绔i打斷他無端的噩夢,撫摸著后腦勺,又順著后背,柔聲保證。 “相信我?!?/br> 重塵纓吸了口鼻子,低低嗯了一聲。 第92章 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宴玦是枯蝶,枯蝶是宴玦......”蝰把手搭在桌案上,隨著指尖緩慢的敲擊,頭發上的紫蛇也跟著規律地吐出信子,“他竟是白夜度的兒子?!?/br> 動作一頓,眼皮掀起,忽然問道:“白夜度為何找了個人類繼承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