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宴瑤哽了喉嚨,低頭看見地上打滾的宴琿,終于意識到自己干了蠢事踢到鐵板,立刻低聲接道:“藍、藍館的主人是個叫藍瑾的,應該也是個蝶妖,但是很少回藍館,之前五天才回來一次,但是最近比較頻繁,大概兩三天?!?/br> 宴玦嗯了一聲:“你繼續留在藍館,那個人出現的時候立刻告訴我?!?/br> “好、好的?!毖绗幟Σ坏鼞?。 “另外那只黑蝶已經死了?!毖绔i補充一句,避開了重塵纓投來的視線,“若問起來,就說玄甲衛查案,你把他交了出去......” “跋扈一點兒,嬌縱一點兒,那些人會相信的?!?/br> 宴瑤嘴唇咬緊,無話。 宴玦讓張叔找了個架子把宴琿抬回家,宴瑤跟在旁邊,臨走前眼睛還死死盯著重塵纓,一副要把人活剝了的架勢。 重塵纓哼了聲,干脆兩只手從后面圈住宴玦,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示威般地揚起笑。 宴瑤捏了拳頭,骨節吃吃響,卻又不敢發作,只能憤憤跺一腳地走了。 等事情都處理完,院里便又只剩下了兩人,重塵纓攬著宴玦,手還沒撒開。 “你meimei有物色好的夫婿嗎?”貼著暖和,重塵纓便貼著耳邊說話,“這時候讓他好好安慰安慰,趁虛而入的最好時機,省得再惦記你?!?/br> “父親確實相好了蘇家的三公子,我派人去一趟?!毖绔i揚起眼睛,轉過來正對著他,又被壓在了圍欄邊上,“你還沒過門呢,就cao心這事兒?!?/br> 重塵纓總喜歡困著宴玦,兩個人單獨呆在一起沒事的時候,便圈在一塊窄地里,攏在手臂下,又或是抱在懷里。 絕不可能讓其離開自己最直接的視線之外,就像現在這樣。 重塵纓輕輕笑了聲,眼神卻不同于之前的熱切難耐,沒什么光亮,很幽暗,連帶著語氣也發沉:“你剛剛教訓人的樣子好漂亮......” 宴玦微愣,不知為何,漂亮這個詞從重塵纓嘴里說出來,對著自己說出來,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稍稍偏過臉,竟然覺得有些躁,沒接話。 重塵纓看出了他難得的羞怯,便故意壓低聲音,湊得更近,把呼吸都逼在了鼻尖上:“尤其訓我的時候,最漂亮?!?/br> 宴玦睫毛一顫,呼吸都急了起來。他正眼看向重塵纓,直覺自己無需再說什么,也無需再做什么。 面前這個人眼睛里的欲望太重,漆黑的,暴虐的,啞火將燃,宴玦毫不懷疑他會就地把自己翻過去,扯緊后腦勺的頭發,然后按在圍欄上好生作弄一回。 像之前很多次那樣,狠勁,狂暴,雖然顧惜著自己的意愿不做到最后,但實際上該擦的邊都擦過了。 他哽了喉嚨,指尖蜷曲,甚至已經做好了配合的準備。 但那個人的眼皮一閉一睜,又什么都沒有了。 死水一樣,了無生氣。 只在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我有點累,先回自己屋了......” 重塵纓好像無聲嘆了口氣。 熟悉不已的苦竹味道遠離了自己。 【作者有話說】 重塵纓的改變是一點一點慢慢來的,這里是出現了一些意愿的苗頭。也不會說因為這些改變,就變得不是自己了,本質永遠都是雙標的大狗狗(bushi)。 第72章 血rou 藍館那邊還沒消息,宴玦知道重塵纓興致不高,便打算帶他出門轉兩圈,自己陪著,總比一個人好,就當散散心。 他把玄甲衛的事交待給溫鐘,然后便快馬回了府里。 但剛到府門口,便發覺那人衣衫規整的站在臺階上,似是要出門。 重塵纓見宴玦又回來了,便問道:“忘東西了?” 宴玦沒接話,只說:“要出門?” “嗯?!敝貕m纓點了頭,若無其事地笑笑,“沒什么事,隨便出去轉轉,不用管我,忙你的去吧?!?/br> 開口就把宴玦要陪他一起的打算堵死了。 宴玦靜聲哽了喉嚨,把心里的缺口也瞞了起來,面色如常道:“注意安全,早點回來?!?/br> 他看著重塵纓的背影消失在了巷尾。 早間的風很涼,刮在臉上,甚至有些疼。宴玦忽然間意識到,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出現真正麻煩的問題,無論多棘手也從來不會找親近的人,只會一個人安靜藏著,然后解決。 可要是解決不了呢? 重塵纓走在街上,漫無目的。也因為沒有目的,所以什么都能看見。 早市還吵吵嚷嚷地開著,攤販的蒸籠案上冒出裊裊熱氣。老婦人帶著孩子賣面點,旁邊支了幾張桌子,客人在座位上喊一聲,婦人便拿盤子裝好讓孩子端過去。 喊一聲走一趟,孩子臉上盡是笑。 重塵纓從未如此細致觀察過這些人,容易安樂的、知足的、質樸的人。 只需要完成一件交代的活計,只需要讓他到處跑跑,就可以笑得如此明媚。 可如果這個孩子死了呢? 重塵纓停下腳步,在婦人面前的攤子前站定。 “公子,剛出鍋的包子要嘗嘗嗎?可香了!”老婦人無辜,只道來了客人,笑瞇瞇地問道。 重塵纓頓了片刻,從懷里掏出銀錢,遞了過去:“拿兩個吧?!?/br> 蒸籠打開的瞬間有白霧漫出來,將周圍整片空氣都給哄暖了,包子落到手里,還發著燙,掌心捧住,隔著紙袋都能感受到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