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沒有明確的回答,也沒有明確的拒絕。 手臂一使勁,把兩條腿掛上自己的腰,宴玦又被抱了起來。 重塵纓帶著人倒在床上,捧住他的臉,交換了一個溫柔但綺麗的吻。 接著他把腦袋埋進宴玦肩窩里,然后便不動了。 宴玦緩了口氣,指尖鉆進發絲里,撓了撓他的后腦勺,像是在問為什么不繼續。 重塵纓懂他的意思,只是笑笑,用額頭蹭了蹭他的側頸:“今天就想抱抱你,親親你?!?/br> “好?!毖绔i暗著眼睛,低低應了聲。 他抬起手,回抱住重塵纓。 透過那窄窄的方窗,看見了漆黑的天空。 夜晚很純粹,只是底下的人各懷心事。 - 重塵纓居高臨下地看見宴玦微微張著嘴,露出了一點艷色的舌,眼睛沒有完全閉上,恍恍惚惚,懵懵懂懂,已然瀕臨崩潰。 他的兩只手沒什么力氣地抓著自己的肩膀,卻因為過于激烈還是掉了下去。 自己額頭上的汗也落在了他唇邊。 這個人的聲音很細,飄進重塵纓耳朵里,燥得厲害。逼得他再度喉頭滾動,忍無可忍。 到處都是狂放的筆畫,鮮紅的花,青色的水,裊繞糾纏,步步奔騰,如癡如醉。 這是絕世的藝術品,沒有誰比他更漂亮。 可還沒等重塵纓心滿意足,那個人便從眼前忽然消失不見了。一抬頭,宴玦已經站在了自己正前方。 手上的冥麟長槍直直指向自己,臉上甚至還沾著鮮艷的血。 “在你離開之前,我會先親手殺了你?!?/br> 重塵纓猛地從夢中驚坐起,掀開被子看過去,底下果然一片狼藉。他偏過頭,發覺宴玦還睡著。 人都在旁邊了還做這種夢...... 想吃吃不著。 他呼了口氣,靜悄悄地下了床,去到里間換衣服。 宴玦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把手伸到旁邊,卻什么也沒摸到。他慢吞吞地睜開眼,某個人卻又把臉頰送了上來。 他半瞇著惺忪的眼睛,低低問道:“干什么去了......” “干這個......”重塵纓猛地把宴玦翻了個面,腰提起來,并攏了腿。 他緊壓在宴玦身后,吐出來的氣幾乎要燙傷耳廓上的皮膚。 宴玦剛剛睡醒,什么力氣也使不上,臉頰貼近枕頭的瞬間,心跳還在激烈發抖。 “可你不讓,” “你不準......” 重塵纓擠著他,像是頭發怒的獅子,卷毛都沾了汗,不怎么舒服地糊在了兩人臉上。 宴玦動不了,也沒力氣動,聽著他的控訴,只哽了哽喉嚨,指尖嵌進被褥里,把這風波都擔了下來。 忽然間,他發覺自己的咽喉被扼住了。 空氣被阻斷,讓本就渾濁的腦子再度放空,幾乎失了神,一片白光。 飄渺,無實處,如在云端。 床上已經不能再躺了,于是上半身就被托了起來,栽倒在重塵纓胸前,重重地吐氣。 不得不承認,就算只是這樣的假把式,這個瘋子也真的很會。 又或者,自己喜歡被這樣。 不必再費盡心神偽裝虛假的自我,只是放空,純粹的放空,極致的自由,什么都不用理會,什么都不用擔心。 交給他就好。 宴玦眨了眨眼睛,轉身摟住重塵纓的脖子,得了一個安慰般輕輕的吻。 “宴宴......”重塵纓嗅他的發絲,聲音很啞,“為什么......” “都到了這種地步,為什么不讓我進去?” 宴玦仰起臉,又把他的下巴掰下來,讓他直視著自己,喉嚨還有些發澀:“我說讓我來,你愿意嗎?” 重塵纓瞳孔一暗,果斷搖頭。 宴玦一定神,接著又道:“這已經我最大的讓步了?!?/br> 重塵纓吸了口氣,接著便沒什么所謂地笑了起來:“沒關系,只要是你,怎么樣都好?!?/br> 他把宴玦摟緊,唇邊的笑依然沒放下去。 水都燒開一半了,不急在這一會兒。 第48章 親手了結 陽光斜落在屋里,燦金色的芒覆蓋半片陰影,時候已經算不上早。 兩個人站在床前,馬上穿戴完畢。 重塵纓讓宴玦攤開手,給他系腰間的長帶,抬起頭,發覺那脖子上還留著自己印下的掐痕。 半掩在衣領里,又青又紫的一圈,像是鎖鏈,縛在脖頸上,困著他,綁著他,好像只要有這樣淡淡一層顏色,這個人就能永遠歸自己所有。 重塵纓輕輕把指腹貼上去,像是在進行某種神圣的儀式,虔誠又溫柔,劃過來,撫過去,細細綿綿。 宴玦順著他的動作微微仰起脖子,問道:“好看?” 重塵纓點點頭,語氣近乎著迷:“嗯,很漂亮?!?/br> 宴玦看著他專注的臉,忽然輕飄了語氣,似乎意有所指:“那再讓你多看看,等會可就看不到了?!?/br> 重塵纓動作一頓,有些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他知道宴玦說的是這印記等會就會用靈力治好,可思緒卻兀自飄遠,無端就想到了封印結束之后。 就好像宴玦在對他說:還不趁現在看看我,之后可就再也看不見了。 他心有兩思,便多有此念,總能聯系到以后。 重塵纓暗自呼出一口氣,氣氛忽然沉了下來。 或者說從昨天見到山礬那刻開始,便一直昏沉,哪怕再沸血灼燒,也熱不了這灘底層的死寂。